▲文/王举芳

    宁死也不接受我以整个的心灵所反对的东西。

    ——杜伽尔

    “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的柿子乱赶集”是我们这里的农谚。

    那天，去赶早市，竟然看到了新鲜的带着绿色果皮的核桃。卖核桃的是一位老农，我问：“核桃熟了吗？按节气好像还不到时候吧？”“这是新品种呢，早熟的，不信，你尝尝。”说着把一个砸开的核桃递给了我。好香！如童年亲手从树上打下的核桃，有一种特别的香。

    记得小时候在乡下，我们村外的山半腰生长着一小片核桃林，因为是野生的，所以那里的核桃是全村人共有的，但平时核桃生长的季节，没有人去“打扰”那些核桃树。秋天来的时候，正好是农历的七月间，核桃熟了，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等待着人们去采摘。

    “白露”一过，我们这些“小馋孩”就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三五成群，相约去打核桃。

    灵活机敏的男孩子负责爬到树上，他们脱掉鞋子，用双手紧紧地抱住核桃树，身子猛地向上蹿，像猴子一样哧溜哧溜地爬上树。站稳后，把接近手边的核桃先连枝扯下，那些够不到的，就只好用杆子了。打核桃的杆子是专门做的，就是在杆子顶端绑上镰刀，这样会省很多力气。

    女孩子负责在树下捡核桃，红扑扑的小脸仰望着高高的核桃树，像极了一首歌中所唱的：“高高的树上打核桃，谁先打到谁先尝，谁先打到我替谁先装……”捡到核桃后，我们这些女孩飞快地找到一块干净平滑的石头，磨掉核桃上的青皮，用石头砸开核桃，里面露出白白嫩嫩的核桃瓤。核桃瓤上面有一层薄如蝉翼的“衣裳”，用手轻轻剥掉，把“嫩的出水”的核桃瓤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一种脆脆的香就溢满了口。这可馋坏了树上的男孩子，他们站在树上大声喊着：“真不像话，不出力的倒是先尝鲜了。”树下的女孩子则回应他们一声声银铃般的笑声。

    树上的青皮核桃如雨般落下来，树下的女孩子提着篮子，低头弯腰，仔细捡拾，无论是荒草堆还是石头窝，都不放过。在树下拾核桃也是件“危险”的事，稍不注意，头上“嘭”的一声，核桃就打在了脑袋上，来一个重重的“教训”。

    核桃打得差不多了，树上的男孩子猴一样轻捷地滑下树来，帮忙捡拾核桃。有的核桃会流出汁水，染得人的手黑糊糊的，很难洗掉，可惜我们白白嫩嫩的手就不是手了，像极了乌鸡爪子。

    核桃背回家，妈妈有时候会拿到集市上换些钱，有时候就放在家里，作为我们“解馋”的零食。

    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打过核桃了，也不知道家乡的那片核桃林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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