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王妃-第093章 如玉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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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书房里,昊云帝陷入了沉思,满脸的震惊,脑海中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夜。

    那一次襄情生病了,又和他提起要出宫的事,他不由得大怒,对于这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他有时候根本无法去理解她,可是却那么的喜欢她,她的人就像一个谜一般存在着,她聪慧阳光灿烂,足智多谋,不但对医术精通,就是对行军打仗也很有一套,还造出厉害的武器,她叫那武器为火炮。

    那一晚,两个人吵架过后,他心情非常的苦闷,到御花园喝酒,把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撵出去了,最后竟醉了。不想这时候有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他抬眸望过去,只觉眼前的女子便是襄情,正用少见的温柔笑容望着他,使得他很高兴,那一夜他们两个人缠绵恩爱了很久,后来他睡着了。

    等到人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道声音惊醒的,是襄情的叫声,生病了的她因为担心皇上,所以趁夜出来,可是等到她过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他身边躺在一个女子,那女子裸露着身体,一地的衣衫,白玉的身子竟有斑斑的青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昨儿个的恩爱是多么的激烈缠绵,而在一侧的白玉台子上还滴着点点的血迹,那是女子清白的落红。

    这歪睡在他身边的女子正是宁葭,现在的九嫔之首宁昭仪,在那之前她只是后宫的一个小才人,被他不知道忘在什么角落里了。可是自从自己宠幸了她,总不好视若无睹,便封她为四品的容华,后来她生了文蓓又被封为昭仪。

    因为襄情亲眼目睹了他的薄情,从那一次开始,她的病越来越重,直到后来的逝世。

    那时候他心里很痛苦,竟然得到消息说玉贵人有喜了,没想到自己的后宫竟然出了这等事,那么一个外表冰清玉洁的女子,竟然胆敢在内宫惹出乱子来,他失去襄情的痛得不到宣泄,便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玉莲的身上。他假意地宠爱她,然后在她生下孩子的时候,让她选择,玉莲直到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怀疑孩子不是他的,而所谓的宠爱只不过是一场局。

    孩子和她只能活一个,而她狠绝地选择了让孩子生下来,而她临死的时候还笑着说。

    孩子是你的,我只想已死证明清白,我的烨儿他是皇室的血脉。说完她便用利刃刺穿自己的心脏。

    昊云帝的眼睛陡地睁大,喘起粗气来,手指忍不住地颤抖。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烨儿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会对她如此残忍,而他所说的故事正是他母妃的事情。难道说是他冤枉了玉莲,而烨儿正是他的孩子?

    那么就是宁葭那个女人做出了假象?不!

    昊云帝摇首,几乎叫出声来,这重创使得他一下子老了几岁,他不相信,一直以来他对付的人其实就是他的儿子。先前虽然明知道他不是他的儿子,他的心有时候也会被他吸引,想忘掉他不是他孩子的事,可是他是皇帝,有他的骄傲。

    对于烨儿的宠爱,其实有一半是真心的,不由自主的爱,可是他终究是毁了他。

    昊云帝站起身,在上书房内来回地踱步,多少次的浴血奋战,多少次的戎马边疆,他都是面不改色,可是这次的事还是使得他恐慌。他宁愿南宫烨说的是假话,这故事是他编纂出来的,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他在害怕,他深深地恐惧着,害怕他编纂的是真实的事。

    那么他该怎么办?

    昊云帝陡地朝门外一声大喝:“元梵。”

    元梵从来没听过皇上这般失控的声音,一溜小跑地奔进来,惶恐地开口:“皇上。”

    “摆驾九琅殿。”

    九琅殿仍是宁昭仪住的地方,元梵不知道皇上大白天的去九琅殿干什么,不过此刻的皇上与往常的威仪不一样,嗜血而残忍,周身充满了杀气。

    “皇上摆驾九琅殿。”

    元梵立刻朝外面喊叫,有小太监飞快地先行去九琅殿传递消息,这是宫中的规矩,先由小太监传送消息,而后让各宫的娘娘们迎接皇上。

    昊云帝不再多说一句话,大踏步地往外走,他威仪的面容上,此刻布着浓浓的恸伤,如果真的是宁葭那个女人动了心思,那么他就是欠了玉莲了,也毁了烨儿。

    若说这后宫中他对不起的人,就是玉莲。因为别人都是带着目的性地接近他,得到他的宠爱而使得家族有无尚的荣耀,可是她没有。从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那个丫头就痴心一片。他对她很愧疚,所以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他让她带着南宫烨离开皇宫,永远不再踏入安绛城一步。可是玉莲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宁愿选择死。

    他到最后才明白,那个柔软如水的女子也有坚韧固执的一面,心浮起一点柔软,可惜只是那一刹那的时间,如果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九琅殿,宁昭仪正和女儿文蓓在说话儿,听到太监禀报,立刻整理了一番仪容,领着文蓓跪在大殿正中恭候皇上驾临。

    昊云帝一走进去,便听到宁昭仪柔媚的声音响起:“妾身见过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文蓓细小的声音响起,文蓓公主一向害怕这位父皇。她和文嫱不一样,文嫱的个性大胆泼辣,而她却很内向又有点胆小,所以很少单独和父皇说过话。

    母女二人跪在大殿正中,却听不到昊云帝让她们起来的声音。

    宁葭的脸色闪过一丝不安,调转一个面朝里跪着,什么话也没说,依旧柔柔顺顺的。

    昊云帝坐定,便朝文蓓开口:“文蓓,父皇有话和你母妃商议,你出去一下。”

    文蓓愣一下,父皇的声音好冷,令人打颤。她吓得哆嗦了一下,哪里敢多留下,偷偷地瞄了一眼母妃,宁葭朝女儿点首,文蓓应声退了出去:“是,父皇。”

    大殿安静了下来,昊云帝阴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退下去。”

    “是,皇上。”

    九琅殿内候着的所有人,包括皇上的贴身太监元梵都退到了殿门外,元梵守着门,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九琅殿。

    跪在大殿上的宁葭周身的寒冷,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要出事了,难道?她不敢往下想,委婉地开口:“皇上,是妾身做错了什么事,惹皇上生气了吗?”

    昊云帝看着宁葭的神色,如果当日不是宁葭,那么宁葭就不是处子之身,这女人才是整个后宫最不洁的女子。而他却反鱼目当珍珠,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昊云帝的一张脸阴鸷嗜血,双瞳好似利刃一般寒光四射。

    “宁葭,朕问你,朕喝醉酒的那一晚,宠幸的真的是你吗?”

    宁葭垂着的脸一暗,眼瞳罩起恐慌,不过却很快镇定下来,抬首已是一片错愕:“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日皇上错把妾身当成了贵妃姐姐,叫的全是贵妃姐姐的名字,难道皇上还想让妾身忆起当时的情况?”

    昊云帝眼瞳微沉,如果说不是宁葭,为何宁葭却知道他把她当成了襄情而宠幸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当日是宁葭,那么七皇子又怎么会讲那么一个典故。他虽然为人冷漠,个性孤僻,不过却是个言行一致的人。那么还有一种情况,宁葭事后假意问过玉莲这件事,玉莲的个性本就单纯,被人用话一套,定然会漏出话来。

    “宁葭,朕给你一次机会,如若你自行交待出当晚事情的真相,朕就饶过你宁府一门的人。但若是朕查出来事实与你所讲的不符,那么你们宁府九族,一个都别想逃过。”

    昊云帝说完站起了身,不待宁葭开口,又接着说:“朕只给你一天时间。”

    昊云帝看也不看瘫在地上的宁葭,大踏步地走出去,大殿内,宁葭一脸的死灰,想着皇上所说的话。

    如若被他查出来,他们九族全灭,而她就是宁府的千古罪人。

    “不。”

    宁葭哭了起来,殿外,太监的声音响起:“皇上起驾回宫。”

    殿门外,一道纤细如彩蝶的身影奔了进来,直扑地上的宁葭,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母妃,发生什么事了?母妃,究竟怎么了?为何父皇会那么生气?母妃。”

    宁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哭倒在文蓓的怀里,她能说什么?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隐藏着那一晚上的事,害怕有一天会被发现,所以在宫中一直很低调,即便成为九嫔之首的昭仪,也不敢耀武扬威,对任何人都很温和。

    可是到底还是被发现了,究竟是何人泄露出去了?

    文蓓还在追问:“母妃,母妃,我去问父皇,为何要欺负母妃!”

    宁葭一听女儿的话,赶紧拉着她的手,摇头。她真的好害怕被发现,也许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到牵连,越来越多的真相被揭露,那么到时候还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啊。

    这一切都该她一个人承担。

    宁葭想起那一夜的事,皇帝喝醉了,在拜月亭中把玉莲当成了贵妃娘娘给宠幸了。玉莲仍是清白的处子之身,可是她一向含羞,发生这种事自觉没脸见人,竟然抱着衣服从僻静的小道溜走了,而她正好苦于心情烦闷,在御花园里闲逛,看到玉莲的神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在没进宫之前,已和她的心上人表哥苟且过此事,自然知道这男女之情。那一日她以秀女的身份进宫,正逢她来月事,送了银子给验身的嬷嬷,那嬷嬷哪里想到有人胆敢以次充好,竟然让她混了过去。但是进宫后,她一直苦恼,若是被皇上发现进宫的她竟然不是清白之身,这阖府上下可就是杀头的罪,没想到竟有这么一个机会,真是天赐良机。

    所以她大摇大摆地从正道上走过,当时太监宫女可都是见证人,走进拜月亭后,皇上因为欢爱之后累得睡着了,而她便脱掉自己的衣服。为了逼真,还在自己的身上掐了很多的青痕,造成了一番假象。而皇贵妃后来的出现,更是铁证一般,她宁葭便成了那一晚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

    本来她还觉得对不起玉莲,可是后来皇上又宠幸了她,她还松了一口气呢。对于那一晚发生的事,她曾试探过玉莲,她含羞地提过一两句,而她便记住了。有时候便很委屈地在皇上面前提这事,皇上因为愧疚便册封她为容华,后来生了文蓓又封她为人上人的昭仪。

    可是现在事情败露了,不单是当晚的事,若她交待了,后面皇上又会查另外的事。她不是清白之身,这一连串的事,只怕会要了宁府上下的命啊!

    宁昭仪哭得死去活来,紧拉着女儿的手,不想让她去找皇上,不是皇上的错,是她自己的错。宁葭哭累了,她知道有些事总是要交待清楚的,既然如此所有的事都让她一个人担待着吧。

    “文蓓,来,母妃没事了,父皇是和母妃生气了,过两天便会没事了。”

    “真的吗?”

    文蓓有些难以置信,睁大眼睛望着宁昭仪,见她总算平复了伤心,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恢复了冷静,露出一个慈善的笑容。虽然脸色很苍白,但却不激动了,很平静,摸着文蓓的头:“回去吧,母妃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文蓓陪母妃吧。”

    宁昭仪摇头:“回去吧,母妃想睡会儿。”

    文蓓见母妃坚持,便扶着宁昭仪起身,然后放开她的身子往外走去,因为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直到她整个人都走出大殿,宁昭仪的眼泪滴落下来,轻轻地呢喃。

    “文蓓,母妃都是为了你啊,但愿你能活得开心一点。”

    当夜宁昭仪自杀于九琅殿,并留下遗书一封,遗书很快送到昊云帝的手中,把那一夜的情况禀明了,竟真的如南宫烨编纂的典故一般。当夜他宠幸的根本就是玉莲,后来被宁葭给调换了,而七皇子南宫烨根本就是他南宫穹的孩子,而他一直以来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让他被暗杀,被算计,却好像不知道似的。

    他真是该死啊,昊云帝在宵元宫大殿内,放声大笑,那笑凄寒凉薄,听得殿内的太监心惊胆颤。

    而宁葭的尸体还摆放在九琅殿内,后宫内笼罩着一层窒息的暴风雨,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宁昭仪好端端的为什么自杀?听说下午皇上去见她了,晚上她便自杀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直以来胆小懦弱的文蓓公主,直闯宵元宫,责问皇上。

    “父皇,为何母妃会自杀?究竟父皇对母妃做了什么?”

    文蓓恨声责问,昊云帝看着眼前的女儿,想到她母妃所做的事,还有她不洁的身份,她的死只不过是她无法面对他的表现罢了。昊云帝沉着脸色道:“大胆,立刻回九琅殿去。”

    文蓓一直和母妃宁葭住在一起,所以感情极深厚,母妃的死使得她心中浮起憎恨,竟然一反常态,不知道害怕昊云帝了,此刻和昊云帝对视着,紧咬着唇,动也不动一下。

    昊云帝一声令下:“来人,把文蓓公主带回去。”

    “是,皇上。”

    元梵领着一些太监过来,直扑文蓓公主,把她押了下去,文蓓还扯着嗓子叫:“父皇,我恨你,我恨你,是你逼死了母妃的,是你逼死了她。”

    昊云帝疲倦地靠在龙椅上,揉着脑门,吩咐下首的元梵:“派人看住文蓓,不准她出九琅殿一步。”

    他不想看到这个女儿,一看到她,便会想起她的母妃所做的事。她不但不洁,还害得他对一个痴心爱着他的女人动了手,后悔深深地笼罩在昊云帝的心中,可是他只觉得自己被层层无力包裹着,让他动弹不得。

    九嫔宁昭仪自杀,不但在朝廷引起了震动,连安绛城内都是议论纷纷的,宁家更是愤慨之余,惊慌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昭仪娘娘自杀了。

    消息传到齐王府,南宫烨坐在书房内逗弄着银哥儿。

    银哥儿正在学舌:“爷,我想你了,爷,我想你了。”

    可惜南宫烨俊容上再没有一丝的笑意,那么冷,只有眼光还有余温,慢慢地看着银哥儿,似乎想从它的身上看到阑儿的影子。想到她逗银哥儿的娇俏,心便沉到了谷底。

    “王爷。”

    月瑾敲了门走进来,恭敬地禀报:“宫中传来的消息,九嫔宁昭仪昨儿个自杀了。”

    南宫烨挑了一下眉,眼神陡地犀利阴鸷,沉沉好似乌云罩顶,放开银哥儿,伸手端起茶盅。

    昨个儿他刚进宫见了父皇,讲了那典故,一夜过去,宁昭仪便自杀了,那么当日真的有人冒充了母妃,是宁葭那个女人吗?因为皇上去责问她,她害怕所以自杀了吗?南宫烨唇角挑起冷嗜的笑。若是她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她,把她一刀刀地凌迟了,让她去害人!当日母妃所遭受的罪现在终于沦落到她的头上了,活该,就是万死也难敌当日的罪。

    宁府,他是不会放过的,宁葭,你就是做鬼也要不得安宁。

    南宫烨唇角是血腥的冷笑,面容残狠好似魔鬼临世。

    书房内一片寂静,南宫烨沉寂无声,一侧的月瑾看到王爷如此冷漠,越发的心疼。现在齐王府就像一座冰窟,走路说话小心翼翼,一点声响都没有,大家生怕遭到王爷的责罚,所以全都不敢有大动作。

    门外有叩门声,月瑾过去拉开门,望了一眼来人,不由得诧异,挑眉让到一边。

    “十皇子。”

    来的人是十皇子,十皇子一向待在深宫之中,因为身体从小有内症,所以不宜过多行动,没想到此次他竟然出来了。一走进来,看到南宫烨周身的冷寒沉默,十皇子不由得哽咽地叫了一声:“七皇兄。”

    南宫烨抬眸瞄了一眼十皇子,淡淡地开口:“你怎么出宫来了?”

    “父皇让我来陪陪你。”十皇子说完发现南宫烨的神色愈发的清冷,眼瞳更是一闪而逝的厉光,不由得奇怪,父皇和七皇兄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烨不再想别的事,招呼起十皇子。

    他和十皇子一向交好,十皇子和他一样从小到大没有母妃,又得了内症,因为体弱多病,所以生得瘦弱,看上去倒没有本来的年龄大,只是个性和南宫烨相似,很冷漠。

    “来,坐下吧。”

    兄弟二人坐在书房内,月瑾退了出去,心里祈祷,但愿十皇子能让王爷放松一些心情。不过只怕很难,除非小王妃回来,可是从那样高的悬崖掉下去了,小王妃还会活得好好的吗?如果说她死了,他们一连找了多少日,也没看到她的影子。

    月瑾站在廊下望着天空,老天保佑小王妃不要有事啊,这样王爷就会开心了。

    ……

    谯城是个富庶的地方,地处西南方,周边有很多的小镇,来往很热闹。

    苏衍便是谯城的知府,他在谯城这个地方已经做了三年的知府,深得当地百姓的喜爱。苏衍个性正直,又为人极为和善,所以不管是为官还是为民,都是一个好官。

    苏府后院,几座院子交错牵引着,九曲回廊,雕梁画柱。

    每个院子各有一景,或倾向田园风格的,便有黄泥筑成的矮墙,墙头用稻草掩映,几百株的杏花,如火蒸红霞一般,几间茅屋坐落在中间,这里便是苏老爷和沈夫人住的地方。

    另外有的院子是山野风格,院子四周种着许多的异草,或牵藤,或引蔓,或生山巅,或穿石隙,一眼望去,满目葱郁。那几间房舍隐于其间,点点银浪隐没,这里以前是苏清雅住的院子,现在空置了,而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二人,沈夫人给她们挑选了一座别致的院子。

    院子中穿花度柳,抚石依泉,高墙边搭着荼蘼架,木香棚,院子里有花园,牡丹芍药蔷薇应有尽有,美不胜收。更有那芭蕉栽种在窗台之下,整座院子一目望去,真是让人喜爱。

    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一看便喜欢上了,这院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芍药轩。

    在这里,凤阑夜就是沈夫人的女儿苏清雅,雾翦是沈夫人的义女苏清晚,两个人比亲姐妹还亲,对苏老爷和沈夫人更是亲热,叫他们爹爹和娘亲。

    两个人一直最渴望的便是父母的疼爱,没想到却从苏老爷和沈夫人身上感受到了。她们就叫一声爹娘又有何妨?两位老人别提多高兴了,真当她们是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苏府下人,一致叫雾翦大小姐,阑夜二小姐。

    凤阑夜脸上的面容修复,一直进行了一个多月,过几天便换药,先是很厚的纱布,捆绑了很多层,然后是很薄的几层,最后到一层。一直以来她都是没看过自己的脸,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别人也没有看过。

    神医百里颢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让别人观看,有一次凤阑夜状似无意地问:“是不是怕人把手艺学了去?”

    百里颢诧异地望了她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

    此时,凤阑夜居住的屋子里站满了人,沈夫人,不,该说她娘亲,凤阑夜从心底接受沈夫人是她的娘亲,娘亲伸出一双手,鼓励地望着她,还柔声安慰她:“没事的,我们清雅没事的,有娘亲在,什么事都没有。”

    她的心很软,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她深吸一口气,原来母爱是这么窝心,好像吸一口气都是甜的。

    她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虽然想到烨心会很疼很疼,但是看到娘亲对她的爱,她便想多贪婪一点她的温暖。

    “娘亲,没事。”

    凤阑夜点头,一侧的雾翦望着她,她的脸上罩了一层薄纱,因为有伤疤。百里颢本来想给她修复的,可是她却拒绝了。

    阑夜知道她心里有想法,也不催促她。因为她偷偷地问过百里颢,他说这疤没有大碍,只要想修复,随时都可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凤阑夜再点一下头,伸出两只手,一只握着娘亲,一只握着雾翦。她记得她们跳崖的时候,她说过,若有来世,必为姐妹,现在她就是她的姐姐。

    屋子里,百里颢正在给她拆脸上的纱布,被屋子里的气氛感染了,竟然难得的温润,眉眼柔软无比。

    一层层的纱布拆了开来,最后露出了凤阑夜的脸来。

    一瞬间,屋子里安静得可怕,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被震住了。凤阑夜直觉地反应,是不是变丑了?要不然大家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啊?不由自主地伸手摸脸蛋,还不忘安抚别人。

    “是不是变丑了?没事,我本来就不是在意容貌的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百里颢,他磁性清醇的声音响起:“难道你怀疑我的医术不成?”

    凤阑夜蹙眉,这是什么意思?手术成功了?可是大家为什么一脸的诧异,好半天没反应呢。掉头望向娘亲和雾翦,两个人反应过来,笑着握紧凤阑夜的手。

    “清雅好漂亮啊。”

    沈夫人笑得最开心,雾翦也赞同地点头。是的,太美了,此刻的阑夜既不像苏清雅,也不像原来的她,反而是她和苏清雅两人的结合。她的眼睛嘴巴依旧是凤阑夜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别的却是苏清雅的样子。这些相结合在一起,真像晓雾中的珍珠,更似瑶池仙子,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了。

    小环飞快地取来鸾镜递到凤阑夜的手上,她瞄了一眼娘亲和雾翦,抬起鸾镜,便看到镜中的女子。

    峨眉粉黛,樱唇粉颊,清眸潋波,这容颜就好似一朵出水的芙蓉,肌肤胜过那塞外的雪,柔美的芳靥上,是两团娇艳的红霞。

    凤阑夜轻摸着她的脸,不可否认,这张脸倾国倾城。隐约有她原来的容颜,却只有二三分的相似,还有二三分清雅的容颜,剩下的却是相组合后的独特,比之前的她和清雅都还要美丽。可是看到这样子的她,凤阑夜却并不觉得开心,因为她站在烨的面前,只怕他已认不出她来了,离开了烨的她,还要如此绝色的容颜做什么?而他不会在乎她长得是什么样子。

    耳畔,百里颢的声音响起来。

    “清雅,接下来的日子别忘了服药。”

    凤阑夜点头,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叫她清雅,因为她一直以来没说过她真正的名字,所以别人都当她是苏清雅。

    百里颢收拾好东西,转身往外走去,临到门前的时候,回首望过来,隽秀的五官上,不由自主地染起笑意。

    这一段日子以来,他看着她的点点滴滴,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小丫头,再痛也不会哭一声,再苦也不会流一滴泪。明明不是沈夫人的女儿,却对沈夫人如娘亲一般,这样的丫头真的令人心疼。

    百里颢想着便退了出去,今日他要离开谯城回秦义山去,因为有一个病人要救治,

    房间里,沈夫人拉着凤阑夜坐到自己的身边,高兴地说:“幸好,幸好,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去了。”

    一侧的雾翦也点头赞同。是啊,有惊无险地度过去了,虽然她知道阑夜未必会高兴,但是至少容颜修复了,而且她相信南宫烨不是在乎容貌之人,就算阑夜变了一个样子,他仍然会爱着她的。

    晚上的时候,苏老爷从官衙回来,见了凤阑夜的样子,也高兴了一番,命人立刻准备了一桌晚宴,一家人好好地团聚一场。

    虽然清雅和以前不是一模一样,但到底是照着她的画像修复的,所以第一眼还是会认定她是清雅,只有认真比较后才会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晚宴上,凤阑夜和司马雾翦敬了苏衍和沈夫人一杯酒。

    “谢谢爹爹、娘亲的再造之恩。”

    “好,好。”

    夫妇二人高兴地喝了酒,示意两个丫头坐下来,苏衍很高兴,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丫头,人一定要有善念,我苏衍一辈子从来没害过人,多做善事,老天才会厚待我啊,才会让我遇到你们两个啊,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该有多难过啊。”

    而且这个新女儿,比原来的清雅还要让人心疼,以前的清雅虽然很乖很听话,但是她胆子太小,而苏衍是武官出身,看着这样子的女儿,总有那么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现在这个女儿却弥补了他的这份遗憾,她看起来睿智聪明,而且坚强胆大,这些都是他喜欢的。

    苏衍话音刚落,沈夫人便是高兴地直点头:“是啊,清晚,清雅,娘亲看到你们真的好高兴啊。”

    凤阑夜望着眼前高兴的二老,心头阻塞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她和雾翦已说好要回京城去了,去见南宫烨,她害怕烨做出什么折磨自己的事来,所以必须立刻回京去。

    不过看着爹娘二人如此高兴,她们又不忍心提这件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晚上,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二人陪着两夫妇吃酒说话,真是说不尽的天伦之乐。苏衍到最后竟然喝醉了,沈夫人也有些醉意了,她也没有少喝,而凤阑夜和雾翦却不敢多喝,因为她们受过伤,还在吃药,酒精对于患者不好。

    苏衍和沈夫人离开后,凤阑夜和司马雾翦面面相觑,最后都有些心情沉重。

    “我们离开后,爹娘会不会很伤心?”

    雾翦轻声地说,抬首望着阑夜,阑夜点头。

    “肯定会的,不过我一安顿下来,便让烨把爹爹调回京都去,这样我们不是又可以团圆了吗?”

    雾翦听到这个建议,立刻高兴地点头:“嗯,这样好。行,就这么办。为了不让他们二人伤心,明儿个五更天我们便离开吧,到时候城门一开便出城,前往安绛城去。”

    凤阑夜点头同意了,可是想到雾翦脸上的伤,凤阑夜便蹙起了眉:“雾翦,为什么不让百里颢给你修复脸上的伤?”

    “等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不想回安王府,也许我和南宫昀终究是有缘无份吧。”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虽然她贵为安王妃,可是王府内有好几个女人,有时候想着那些女人呆在王府内,心里便如刀煎一般难受。可是她身为正妃,却不能说出是非来,即便南宫昀不宠幸那些女人又有什么用?可是那些女人是存在着的,她们会怨她,恨她,如若有一日南宫昀不宠幸她了,她只怕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了,所以不如安心只做司马雾翦,从此一个人,岂不快哉!

    “雾翦。”

    凤阑夜和司马雾翦情同姐妹,对于雾翦的心情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换成自己,若是齐王府有别的女人存在,只怕她也是一去不回头的。即便那些女人只是摆设,可也堵在心口上,所以她并不劝她。

    “好,只要你快乐就好,只是别难过好吗?”

    她最怕的就是她不开心,只要她开心就好。

    “知道了,我说过来世愿和阑儿为姐妹,现在我们是姐妹了,我心足矣,再不想别的了。”

    雾翦站起身拉着凤阑夜的手回去,门外两个小丫头赶紧跟上她们,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感情真好啊。

    两人回房休息,一夜无话。第二日五更的时候,二个人悄悄地离开了苏府,拉了两匹马出城去。赶到城门口的时候,正好开城门,一路催马扬鞭地离开谯城,前往千里之外的安绛城。

    凤阑夜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步赶到京城去,见到南宫烨。一路上多少人望着她们两人,惊鸿一瞥,赞叹不已,雾翦则是神秘莫测。

    两个女子引来多少道的视线,周身罩着神秘的色彩,让人遐想不已。

    凤阑夜一身冷漠,对于这些猜测的眼神视而不见,和雾翦撒足了马蹄狂奔,一天已行了一小半的路程了。

    这一晚夜宿在一家小镇客栈里,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两个人进房间后就没出来,一应吃住都在楼上。楼下大厅是吃饭的,嘈杂声很大,这种小地方,一股江湖风尘味,人们说话的嗓门儿很大,她们关起门来都听得见。

    凤阑夜和雾翦在楼上吃饭,隐隐听到有人探到安绛城的事,不由得竖起耳朵听了两句,最后竟然听到有人提到齐王南宫烨,一听到有关于南宫烨的情况,凤阑夜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

    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传上来。

    “知道吗?齐王妃去世了,齐王悲痛欲绝,昏迷了多少天,连后一个月没有出府一步,皇上见齐王伤心,现在把平原侯的长女赐进齐王府了。”

    那人话音一落,凤阑夜手中的筷子便滑落到地上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雾翦也听到了下面的话,赶紧开口:“你别听乡野村夫乱说,齐王怎么可能留别人呢。”

    她话音刚落,那阑夜的身影一闪便奔了出去,雾翦赶紧跟了上去,只见她从二楼的栏杆扶手上直接一跃而出,如一只展翅灵动的大鸟腾空而落。

    客栈的大厅内,吃饭的客人目瞪口呆,望着那从天而降的女子,真好似九天仙女一般,身上的罗裙飘飘悠悠,直落下来,周身却充满着杀气,准确无比地落到先前说话的一桌人面前,陡地提起一人的衣襟,杀气骤增,沉声而问:“说,皇上真的把平原侯的女儿赐进齐王府了吗?”

    那人连连地点头,被凤阑夜的杀气吓住了,虽然这小丫头很美,像天仙似的,可是看她周身的杀气,还有刚才轻易露出来的一手,便知道她是一个高手,只怕稍有不慎自己便会丢掉脑袋。

    而二楼的雾翦也紧随其后跃了下来,她的武功虽然不是十分的厉害,但小小的二层楼还难不倒她。她一跃下来,便瞪着那些人,沉声道:“别胡乱地嚼舌根子。”

    那桌人不知道惹到了谁,先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小丫头,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蒙着脸的女人,两个人全部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他们说错了什么?一桌的人连连地点头。

    “我们刚从京城里来,哪里是乱说了,皇上确实把平原侯的女儿赐进齐王府了,听说齐王不让那女子为正妃,只为一名小妾,还从侧门抬了进去。”

    这人话音一落,旁边的人便唏嘘起来,有人摇头有人议论。

    “堂堂平原侯的长女沦为齐王的小妾,这不太可能吧?”

    “也不是不可能,皇帝若真的下了旨意,那又能怎么样?”

    大厅内一人一句,凤阑夜脸色阴沉难看,一松手放开那人的衣襟,转身便往楼上走。等到她们两个人消失了,那一桌被吓到的客人早爬起来走了,嘴里喃喃有词,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碰到这么两个女人呢。快走,快走。

    凤阑夜和雾翦回了二楼的房间,两个人先没说什么话,雾翦见阑夜不开心,忙柔声安慰她:“等我们赶到齐王府的时候,南宫烨一定会把那女人扔出去的。”

    凤阑夜摇了摇头,坐到床榻上,一脸的如有所思:“我不会回去了。”

    雾翦一听到她的话,以为她是生气了,心急起来:“阑儿,你别怪齐王,他不知道你还活着,若知道怎么会让那个女人进府呢?”

    凤阑夜点头:“我知道,我不怪他,可是我恨那个皇帝。他毁掉了多少人,设了多少人为棋子,设了多少场的局!一直以睿智高高在上的人自居,谋算着身边所有的人,就是五皇子瑞王,也只不过是他局中的一个棋子。而他仗着一个爱的名义,实质上所行的事都是他高高在上的皇权,我想打垮他,还有毁掉他的黄金甲。”

    凤阑夜一刹那周身泛起冰冷的杀气,如催命夺魂一般冷薄,唇角勾出嗜血的笑:“我知道烨,他不是那么轻易接纳别人的人呢,他让平原侯的女儿进府,只是为了报复皇上。他的报复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如若我出现,他就会收手,会带我回蕾烟岛,可是那些死去的人呢?他们的命不是命吗?所以就让烨以为我死了,他会毁掉昊云帝所有的一切的。”

    司马雾翦听着凤阑夜的话,知道她说得有理,只是这样她的心一定会很疼,会很难受,南宫烨也会很痛的。

    “可是齐王会很痛苦,你心里也不好受。”

    “我会很快回京的,到时候我是苏清雅,我会和他一起毁掉昊云帝手中的一切,让他知道皇权不是万能的,他爱的不是任何一个人,女人,儿子,他爱的只是他的皇权。”

    “那现在我们回谯城吗?”

    雾翦抬首望着凤阑夜,就等着她的一句话,其实她并不愿进京,只是不放心她,所以才打算陪她回京城。

    “嗯,以后我是苏清雅,你是苏清晚,以前的种种一笔而过,再回京就是让那些人吃痛的时候!”

    房间里凤阑夜一身的冷寒之气,唇角的傲骨的冷艳,那张娇美的面容好似一朵荼蘼的花朵,身侧的雾翦点头同意。她现在还没做好回京的准备,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许会再见到南宫昀,她害怕自己看到他一个情不自禁,便认了他,那么就会又重新回到从前的日子了,这也是她不修复面容的理由,毁了容颜的她,一时半会别人根本认不出来。

    “那我们明天回谯城去吧。”

    “好。”

    两姐妹商量好了,便盥洗一番休息,第二日原道返回,在傍晚的时候,又回到了谯城苏府。一进府门口,管家愣住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凤阑夜一路走进去,身边的很多下人都愣住了,然后有人一路跑一路叫,直往后院而去。

    “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一时间整个苏府都充斥着笑声,从前面一直喊到后面。

    苏衍和沈慧如二人,前一天看到凤阑夜和司马雾翦的信时,沈夫人竟然直接哭晕了过去,苏衍知道那两个丫头进京一定是有事要办,一直安慰夫人。可惜沈慧如仍然很伤心,苏衍连官衙都没去,留在府里陪夫人,这会子正在夫人的屋子里,听到院门外吵吵嚷嚷的,不由得来了气。

    “外面吵什么呢?”

    沈夫人眼睛红红的,想到两个宝贝女儿不见了,自己又什么都没有了,眼泪又垂了下来,再不理会外面的吵闹声,这时候小丫头喜悦的声音响起来:“老爷,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回来了。”

    苏衍和沈慧如一听,以为是耳背了,两个丫头又回来了?那沈慧如最先反应过来,早直接从房间冲了出去,往外面奔去:“清晚,清雅。”

    苏衍怕出错,赶紧跟上前面的身影:“夫人,你慢点,你慢点。”

    两个人出了院子,便看到凤阑夜和司马雾翦站在桂花树下,笑意盈盈地望过来,两人同时叫了一声:“爹,娘。”

    沈慧如和苏衍立刻走过来,张开双臂:“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凤阑夜和雾翦扑到他们二人的怀中,笑了起来,看两个人眼睛都有些红,尤其是娘亲的都肿了起来,一定是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凤阑夜还没开口,一旁伺候她的小环便叫了起来:“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再不回来,夫人就要伤心死了。”

    沈夫人啐了小环一口:“要你个死丫头饶舌,我没哭。”

    说完便抬首笑了起来,伸出手拉着凤阑夜,又伸出另一只手拉着雾翦,往她的院子里走,一路上说着话儿。

    “吓死娘了。”

    凤阑夜望了一眼雾翦,柔声地开口:“以后我和姐姐不会再离开爹娘了,你们放心吧”

    “嗯,娘亲就想你们多陪陪我,将来肯定还是要嫁人的,只要多陪陪娘亲就好。”

    沈夫人一脸的善解人意,凤阑夜笑着歪靠在她的肩上,一句话也不说。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凤阑夜,她是谯城的苏清雅,而雾翦不再是雾翦,她是她的姐姐苏清晚。

    ……

    安绛城,齐王府的隽院门前,有一个艳若云霞的女子,正在吵闹,云髻高挽,珠钗在眼光下晃动出眩人的光芒,一身蜜合色的长裙拖曳在地,身后的两个丫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们两个狗奴才,还不去禀报王爷,就说妾身要见王爷。”

    这女子正是平原侯的长女萧怜爱,昊云帝赐进齐王府的小妾,其实平原侯之女为妾,当属天下奇闻,本来平原侯不乐意,可是那萧怜爱听说齐王府一个女人也没有,而且听闻这齐王对齐王妃很是深情。自己若是嫁过去,还怕没有王妃做吗?得了这个男人的心,什么没有啊?她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男人嘛,大多是喜新厌旧的,她就不信这齐王会一直痴念着那位小王妃。听闻那位逝世的小王妃,年岁并不大,恐怕和齐王还没行圆房之事。这样想来,齐王岂不是个干净的?她是满心满眼的愿意,只是谁会想到,自己进府两三日了,连齐王的影子也没见到一个。

    偌大的齐王府上到管家,下到奴婢,只当她们几人是透明的,根本不理不睬,这让她如何咽得下去这口气。

    所以中午的时候便领着自家的两个婢子过来找齐王了,今日定要这齐王给她一个说法。

    萧怜爱骂完,冷瞪着那守门的侍卫,两个侍卫一脸的青黑。这是什么女人啊!他们王妃在世的时候虽然冷,可是对下人很客气,哪像这么一个女人,还平原侯的长女,照他们看,根本就是个山野村妇,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有一人不甘不愿地走进去禀报,另外一个挡着萧怜爱的去路,不让她进去。萧怜爱气得想骂人,她知道这隽院就是齐王住的地方,听说以前那小王妃就是和他住在一起的。现在自己连院门都不得进,越想越不甘心,可惜那守门的侍卫,拿着一把剑挡着去路,大有她敢进去,便刺她一剑的架势。

    萧怜爱还是被唬住了,这里是齐王府,不是平原侯府,她再嚣张也没有用。

    侍卫走进隽院里,书房内,南宫烨正和月瑾千渤辰等商议事情,那千渤辰已从烟海回来了,他的伤好了,老主人便让他照旧出来保护少主,另外指派了玉流辰和他一起保护少主。

    此时几人正在说话,那房门响了一下,有侍卫的声音响起:“王爷?”

    南宫烨扬眉,深邃的眸中掠过幽光,愈发的冷寒,朝外面开口:“进来。”

    侍卫走了进来禀报:“王爷,萧夫人要见王爷。”

    南宫烨眉间瞬间宣泄出嗜血的寒意,萧怜爱那个女人吗?她以为她是什么,若不是因为她的姑姑是宁府的大夫人,她以为他会娶她吗?她只不过是一个他用来折磨宁家的棋子罢了,她以为她在齐王府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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