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驾到”
卫氏听着通报的声响慌乱的对镜贴花钿,手抚了抚头上的发髻,扭着水蛇腰,嗓音柔媚的能滴出水来。
微微福身道;臣妾拜见大王。
赫连绪走过去扶起了卫氏道;爱妃无须多礼,说着便摸了摸卫氏的脸,摸了一脸脂粉,
“几月不见,爱妃可还好,瘦了”
卫氏用她的胸去蹭着赫连绪的手臂,道;这还不是想大王想的吗,大王有了妹妹,还能来看看臣妾,让臣妾好生感动。
赫连绪不着痕迹的拉开了卫氏,看着一大桌的美酒佳肴道;还是爱妃贴心啊,知道本王在宴席上未进食。
卫氏顺着赫连绪的话,拿起酒壶为赫连绪倒了一杯道;那大王可要好好尝尝着美酒佳肴,这可是父亲孝敬大王的葡萄美酒。
赫连绪拿起轻轻抿了一口,笑道;好,好,爱妃真是有心了。
说着把卫氏拉到了怀里,耳鬓厮磨。
他的目光寒冷,寒冷的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眼中并无□□也无爱意,说道;爱妃,**一刻值千金,说着一把抱起了卫氏。
卫氏娇媚一笑,望着赫连绪一脸痴迷。
屋内一地的衣物凌乱,屋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沿着琉璃屋檐急速的落下,形成一阵阵朦胧的雨帘,啪啪哒哒的雨声滴落在地。
一夜的雨终于在晨曦升起时停止了,御花园的各种娇艳欲滴的花朵又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只留枯萎的落叶随风飘落了泥土中。
苏小暖一夜未眠,眼睛肿的像个核桃一样,面色苍白憔悴。
灵枝递给洗脸帕给苏小暖,道;三公主,先洗脸吧。
苏小暖有气无力的擦了一把脸,梳洗之后坐在梨花雕刻铜镜面前。看着这张脸,她第一次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像是失去了颜色一般。这张脸不属于她,还有他也不属于她。
夜半被雷声惊醒,半梦半醒之间习惯性想依偎进他的胸膛里,才发现他不在,她顿时泪流满面,泪沾湿了枕头,呜咽声也透过被子清晰的传出来。
无父无母的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认为自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她明白赫连绪的处境,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当这种悲伤孤单突然袭来的时候,让她措手不及,她根本就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小暖又猛的趴在梳妆台上,泪水又不由自主的涌进了她的眼睛里,抽噎的道;灵枝,我想回家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灵枝帮苏小暖梳着宫髻,此时也忍不住为苏小暖心疼起来,道;三公主……
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苏小暖嘴角微弯绽放了一个微笑,她不能难过,她要开心,开心起来。
“灵枝,那你教我怎么梳发髻”。
灵枝一步一步的示范,苏小暖的好学心被激起,“原来是这样啊,灵枝你的手好巧啊”
望着妆匣中的炭眉笔、妆粉、胭脂、口脂,耳环、花细、首饰等,先前的失落一扫而空。
“没想到宫里的化妆品也挺多的,就是太不方便了,化个妆都要这么久”
灵枝正在帮苏小暖涂上红色口脂,道;“弄好了,三公主”
苏小暖看着镜中的自己,柳眉弯弯,眼眸迷人,皮肤细腻,只是淡施薄粉便让人移不开眼了。
随即摸了一下脸,妆粉都有些许沾落在手上,道;这粉还含铅,有毒啊。
“三公主,这没毒啊”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这是科学研究出来的”
灵枝对苏小暖奇怪的话语早也不足为奇了,只道是她楼兰家乡话。
苏小暖仿佛嗅到了商机,说道;灵枝,你看我开个化妆品店……胭脂铺怎么样啊?
“开店?可是宫里有规矩的”
苏小暖支着手肘想了想,开化妆品店太没有创意了,要弄就弄个古代没有的东西,诶,开个饭店,中餐、西餐、韩餐。
随即拉着灵枝一晃,“灵枝啊,等下我带你去外面尝一尝着赤炎国的美食”
“可是三公主,未经允许,不可以擅自出宫的”
“那我们偷偷出去啊,有我呢,”
宫殿外,只见赫连绪身穿一袭黑色便服,金色帛带系腰,身后跟着几名侍卫太监,走进明粹宫,
苏小暖一见她,就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气愤的拿起一旁的梳子就砸过去,大声道;赫连绪,你言而无信,没有信用,你还来干什么?
太监一看梳子呈抛物线往赫连绪砸过来,忙用手去挡着,呵斥道;大胆!
赫连绪对身后的侍卫和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全都出去。
赫连绪向苏小暖走过去,看她的眼神带着浓的化不开的爱意。
“夫人,别生气了,是本王不信守承诺,所以一大早就来看你了”
见她还闷闷不乐的在生气,便去搂她的肩膀。
苏小暖侧过身,躲开了他的触碰,嗅到了他身上些许的胭脂香味,失落感占满了她的心。
这种快要失去他的感觉就像一团火把她的愤怒烧的干净,她太在乎他了,卑微到尘埃里,连语气都不禁软了下来。
苏小暖主动抱赫连绪的腰,头颅靠在他的胸前,哽咽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
赫连绪搂着苏小暖,下巴靠在她的头顶,轻吻着她的发丝,听着她失落的话语中带了丝丝哽咽,他的心也一窒。
“夫人,你要知道,本王的心一直都在你这里,对你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
苏小暖仰头望着他,抚过他英挺的眉、高挺的鼻、最后停留在他的唇,突然泪流满面。
“我爱你,你不知道我只要想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又多难受”
赫连绪捧起了她的脸,一吻落在她的眼角,吻去了她的泪水。凝视她苍白的面容,黯然的双眸,胸腔中的那颗跳动的心就像是碎成了片。
他情不自禁,发自内心的说;“我也爱你”
苏小暖不经意的道;那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不要喝避孕汤了。
“好,我答应你”
两人和好如初,赫连绪拉着苏小暖亲自去给李氏请安,这也带着另一层意思,他亲自带着她去想李氏请安,才能让那些看轻她的人不敢有怠慢之处。
苏小暖想拉着赫连绪的手,赫连绪放开了她的手,只是在她耳边道;夫人,你要知道这是在宫里,要守规矩,就连本王也不能例外。
嘟囔了一句;那来那么多规矩,规矩不是人定的,你改了不行吗?
赫连绪笑道;你说的对,这是几百年来遗留下来的陋习,改革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苏小暖听着赫连绪的解释,他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也不好在生气发作,便微微点头。
经过御花园,在走过十里长廊,便是李氏居住的永寿宫,富丽堂皇,奢华之极。
李氏坐高椅之上,腰后靠着海棠后如意枕,高梳发髻,面容威严,后跟着一众宫婢。
左右两侧分别是按位分排列的妃嫔,分别是皇贵妃、贵妃、夫人、妃、昭仪、贵嫔、婕妤、贵人、才人、美人。
众人见赫连绪亲自带着苏小暖来向李氏请安,各人的眼神都各不相同,有嫉妒、羡慕、不怀好意、看好戏的目光纷纷向苏小暖扫过来。
苏小暖低眉颔首的请安道;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众妃也一一起身拜见赫连绪。
李氏的手指一直轻抚着手上的玉扳指,听见苏小暖的请安并无言语,目光只是在赫连绪和苏小暖之间流连。
赫连绪作揖道;儿臣拜见母后,楼夫人来晚了些,全因儿臣的过错,望母后恕罪。
李氏道;都平身吧。
随即看向一旁的苏小暖,继续道;“绪儿你公务繁忙,后宫之事就不要操心了”
赫连绪道;“那儿臣告退”
赫连绪走后,李氏看向苏小暖的目光如炬,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今日念楼夫人是初犯,哀家也不和楼夫人计较了,可是如果在有今日之事,让一屋子妃嫔等着你,宫规伺候。
卫氏握紧了椅子的手把,也不甘的站了起来。她身穿殷红并蒂纹宫缎,身披水红色薄纱,妩媚妖娆。
她斜睨着苏小暖道;太后娘娘,如此怕是让姐妹们不服啊,以后这宫规谁还遵守呢?
妃嫔们也大多不甘心,但是李氏都这样说了他们也没什么意见,如今卫氏说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都纷纷针对苏小暖。
苏小暖老实的跪在一旁,低眉颔首。心下想;“这些人都是魔鬼吗?把我往死里整”
李氏为堵悠悠之口,看了一眼争论个不休的妃嫔,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说着又瞥向苏小暖道;既然如此,那楼夫人就去昼斯门跪上几个时辰吧。
苏小暖一听,立马不服了,站起来道;“凭什么啊,不过就是迟到,有这么严重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卫氏添油加醋道;太后娘娘,你听听,听听,楼夫人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李氏望着苏小暖起身的动作,脸上乌云密布,眼神一凌,对身边的宫婢道;给哀家把她拖到昼斯门。
苏小暖一看李氏那活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便禁了声。
好汉不吃眼前亏,苏小暖道;太后娘娘,若是把臣妾拖出去,未免有损皇家威严,臣妾亲自走过去,给老祖宗跪拜。
苏小暖跪在昼斯门前,看着跪着的光滑洁白的鹅卵石路,自言自语道;“真是庆幸啊,还好带了护膝,不然这膝盖可废了,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不久,汗水就顺着额头直流而下,身上也冒着细细的汗,细腻洁白的皮肤也蒙上了一层红。
苏小暖抬手扇着风,只是徒劳,又望了望天上挂着像是要把人烤熟的火球,叹气又叹气。
“热死了,不行,在待下去这皮都会褪一层”
“可是,赫连绪她老妈等下又挑毛病怎么办”
“苍天啊,大地啊,这鬼地方还让不让人活了”
只见宫墙处迎面走来一行人,小孩身坐轿辇之上,衣着华贵,眉眼清秀,但却是三岁的幼稚儿童。他不安分的东倒西歪,旁边的宫婢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抬轿的太监也战战兢兢。
苏小暖一直定定的盯着他看,“这小孩怎么有点像赫连绪啊,活脱脱就是赫连绪小版”
小孩见苏小暖一直盯着他看,他挥舞着手臂叫宫人们停下,软软糯糯的声音听来又萌又可爱,道;停下,漂亮姐姐一直在盯着看呢。
宫人看苏小暖衣着朴素,但容颜清丽,而她的夫人之位也未行册封大典,所以便以为她是某个不知名的宫妃犯了错。
宫人呵斥道;见了太子殿下还不行礼。
苏小暖愕然,“太子殿下”
“漂亮姐姐,你好美哦”
苏小暖麻木的行礼,平时一看这种小正太苏小暖就恨不得上去捏捏,如今却面无表情的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阳炙烤着她的身,她的发,她的心,他心爱的男人啊,既然有了属于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但是事实又是如此直观的血淋淋,让她根本无法骗自己。浑身的血液几乎被冻住了一般,像是在滚水里烫过,又像是突然被浸在冰水里。她明白不能怪他,或者又怪他什么呢?她几乎又想逃离了。
苏小暖低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在了鹅卵石中的缝隙中,无声又无息,转眼时间就过去了,灵枝撑着伞走了过去,把苏小暖扶了起来。
“三公主,您没事吧,奴婢想着给您准备御汤,谁知皇贵妃也罚了奴婢在御膳房打杂,奴婢来晚了,您怎么样?
“三公主”灵枝见苏小暖一动不动,一下就晕倒了。灵枝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赫连绪早朝完之后,便一直在御书房批改奏折,愁眉紧锁,饭食未进,自是不知永寿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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