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孟怀东这通电话打来,她才想起之前可笑的因缘际会。
被现男友卖给前男友,这种事还不够可笑么?
云舒捏着手机,等了很久才按下接听键。
“云舒?”孟怀东小心翼翼地探试,好像生怕打错电话冒犯了谁。
夏末夜风起的早,云舒站在暗蓝的夜色中,任由凉风吹拂着她的衣摆,整个人一派清冷,带着不容侵犯的傲然,如果被景梓歌看到,恐怕又会说她这幅样子跟秦穆之的做派简直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孟怀东听这边没动静,便又试探性地问了句,“是……秦先生?”
云舒一下子就笑了,只是那笑里比寒冬腊月天还冷。
“怀东。找秦先生有事?”
对方一怔,显然没料到沉默半天的是她本人,更没料到她搭腔会抛出这么一句,过了好大一会才开口,“云舒,你真的跟秦先生在一起啊?”
“是啊。”云舒缓步迈进秦家的大门。
安安已经跟着霞姨去了餐厅,秦穆之站在院里,也在接电话,看到云舒进来,眸光泛起微亮。
小女人拿着手机,不知在跟谁说话,眉眼间一派清远淡然,总是黯淡的眸中酿着一团冰冷的幽光,这样子的云舒,秦穆之也没见过,正好安排完工作,他挂断电话,佯装毫不关心地背过身去,却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云舒那通电话上。
“怀东,你能不能告诉我,王总一共给了你多少钱?”云舒的语气很温柔,可温柔里藏着一把刀,对方应该是报了个数字,云舒低声轻笑,“才这么少啊?你知道秦穆之给了王总多少钱吗?听说是十个亿,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听她说到这里,秦穆之暗里挑了挑眉,猜出了电话那端就是那天晚上把她带到夜夜欢的男人,好像是叫孟怀东?他这几天忙得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你打电话过来是想让秦先生给你的项目投资?”云舒表面笑的云淡风轻,问的也极为认真,好像真的想帮孟怀东,可内里的怒意渐渐发散出来,连秦穆之都感受到了。
听这小女人三番两次提及自己的名字,秦穆之觉得自己就算走到跟前去听也无可厚非,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三两步悠闲地走到云舒身边,倒也不避讳,直直地看着她,愣是把云舒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不知对方又说了什么,云舒故作苦恼的语气回复,“你用王总给你的钱开了公司,这是你的第一个项目吗?哎呀,你这个忙,我不太想帮呢,相反,如果秦先生彻底打压你的公司,我会觉得比较开心。”
此时的云舒,头顶上仿佛长出了两只邪恶的角,像个可爱的小恶魔,秦穆之无声地弯了弯唇。
她这么说,对方显然不相信,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信不信随你了……”
话还没说完,手机却被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拿了过去,她抬起头看向男人完美的侧脸,不太确定他要说什么,心里暗自打鼓,他要是拆台,那可就糗大了。
谁知,秦穆之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抚在她的腰间,把她控在自己怀中,口吻残酷地说道,“给你一个晚上,把公司卖了还能捞点钱,到了明早,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倾家荡产。”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把手机交到云舒手上的同时,秦穆之垂眸看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无需探究便看出了她的错愕。
“怎么?没想到我会帮你?”秦穆之用力收紧手臂,让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墨色的眸中没了之前的冷厉,染了迷离的夜色,在云舒看来,平白多了几分魅惑。
“嗯。”云舒老实点头,是真没想到他会亲自对孟怀东放出狠话。
秦穆之邪邪一笑,“没想到我会帮你,你还敢跟他说那些话?”
“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就算你不帮我,我那么说也足以让他吓得睡不好觉。”云舒顿了顿,又低声嘟囔,“而且,万一你帮我了呢……”
这是要赌一把的意思,还真是任性的报复,秦穆之垂眸看着她,内心似乎柔软了几分,连带着刚才看到景梓言之后滋生的怒意也变淡了。
这时的云舒才像记忆里的云舒,有血有肉有脾气。
此时,在c市的孟怀东愣了很久才从秦穆之的话里回过神来,连忙拨电话想趁着有转机时把公司倒手,可有谁会买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公司呢?
最后,打了无数个电话的孟怀东颓然地蹲在公司墙角,满心都是绝望与懊恼,他一直觉得云舒温柔善良,没想到不过几天没见,她竟对他下了死手。
其实,他一直都不知道,这才是云舒本来的秉性,可以吃亏,可以宽容,但绝不圣母,绝不会愚蠢到被卖了还替对方找无可奈何的借口。
————
吃过晚饭,秦穆之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顶棒球帽戴在了云舒头上,帽檐恰好挡住她额头的纱布。
他亲自开车带着她和安安去了一趟超市,男人穿着卡其色的休闲装,颀长挺拔的身材完全就是衣服架子,宽松的休闲装都被他穿的有型有款,精致立体的五官是难得一见的俊冷,可怀里抱着个半大的孩子,又为他添了一抹铁汉柔情。
云舒想,今天的秦穆之心情应该真的很不错,居然很有耐心地为孩子挑选文具。
可这个想法在安安睡着之后,她独自面对他时,被彻底推翻了。
安安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回到云家,是秦穆之把孩子抱到楼上的,云舒给安安盖好被子,并确定他不会从床上掉下来之后,跟秦穆之一起走了出去。
没想到,刚出门,男人便不轻不重地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带到了旁边没有上锁的卧室,摸黑把门踢上,转身便把小女人压在了门上。
云舒放松了一整个晚上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平平稳稳地也扰乱了她的心绪。
小手抵在男人胸前,不让他靠近,正想问他要干什么,只听男人喑哑着嗓子问道,“今儿找景梓言要通行证的时候,怎么跟他说的?心里想没想过我说的话?”
他的喑哑不似曾经压抑着,是怒意,遏制了整整一晚上的怒意,此刻压低了嗓子,不想吵着孩子,却也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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