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秦穆之说过他回来就会放她出去找工作,揣着这样的希望,她倒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是浪费时间。
这天,她刚把拖把拿到二楼的洗手间,楼下响起一阵鸣笛声,她把脑袋探出窗口,一眼就看见景梓歌立在车旁,耷拉着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遥控器。
大院里向来禁止喧哗,也就这小姑奶奶敢弄两声热闹的不怕被人教育。
云舒正想叫她,景梓歌像有所感应似的抬起头来,朝她招了招手,“云舒姐,干嘛呐?”
云舒举了举拖把,转身跑到楼下。
“你来了直接进去呗,弄这么大动静也不怕被秦老爷子叫过去?”
“今儿来大姨妈,肚子疼,瞧着客厅没人也不想进去了。”
云舒一听,拉着她往里走,“肚子疼还拎着冰可乐,跟谁闹别扭的这是?来,进来,我给你熬点红糖姜水。”
“哎,哎,云舒姐,我逗你玩呢!”景梓歌扒着车窗户不跟她走,见她回头看过来,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犯懒来着,你怎么还当真了?”
云舒哭笑不得,“犯懒连医院都不去了?”
今天可是工作日,下午三点多根本不到下班的点儿。
“哎呀,不是……云舒姐,你也忘了今天该去拆纱布了吧?那个医生明天出差,咱们今天过去,省的耽搁两天又忘了。”
也幸好景梓歌来的及时,她们赶到医院时,那位医生正准备提前下班了,所幸拆除纱布需要的时间不长,谁也没有耽误对方。
景梓歌拨开云舒的刘海,眼巴巴瞧着那块恢复光洁的额角,很肯定地点头,“不错,不错,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了!”
说完,又上下把她打量了一遭,见她浑身上下都是地摊货,仍然很美,可总觉得掩盖了她原本的气场。
景梓歌豪迈地一挥手,“走,妹妹带你扫货去!”
“你不上班啦?”
“班是随时可以上的,先给你买几身能看的过眼的衣服才是头等大事!”
“我觉得我的衣服也挺好的,没必要买新的。”
景梓歌才不理她这套,直接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谁知两个人走了没两步,只听身后响起一道中年男人的嗓音。
“云舒!”
声音不算浑厚,云舒甚至从中听到了些许颤抖,她随着声音顿住脚步,整个身体变得冰冷僵硬。
景梓歌扭过头,愣了半晌才迟疑地叫人,“云……云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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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省戴维斯酒店,秦穆之衔着一颗烟坐在露天阳台上的圈椅里,从淡水湖吹来的凉风清凉干净,摆在桌面的文件被微风吹着,偶尔掀开一角,只见上面写着“关于y省e市旅游资源开发案”,下面是开发者的签名,秦穆之眯眼看着“石清”这个名字,沉默了很久,淡漠的表情深处不知在酝酿着怎样可怕的计划。
简良给他泡了杯茶,放到他手边的同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
这份开发案是竞争公司的绝对机密,内容包括整个开发计划,前期投入预算和后期收益预估,这几乎是石清和秦穆之竞争的底牌。
“秦总,省长故意把文件落在餐桌上会不会是石清在玩什么猫腻?”
自从那天一起吃过饭他们偶然得到这份开发案,简良心里就在不停地犯嘀咕,“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的秘书怎么会随身带着还不小心忘在酒店的包间呢?”
秦穆之掸了掸烟灰,对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
“有没有猫腻,明天签约就能见分晓。”
简良把石清的策划案收好,又问,“需要让项目部的人参考这个改合同吗?”
“不用。”
秦穆之掐灭烟,石清的开发方案看似完美,实际上他高估了整个e市的人口承载能力,或许他的项目落地可以带来预期的收益,但代价就是e市的彻底毁灭。
以老省长对家乡的热爱,不可能由着别人胡乱折腾,但万一老省长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跟石清站在一条船上,那他改了方案只能是正中石清的下怀。
所以,最明智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
“简良,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云小姐前几天一直待在大院,今天被景小姐带着去军医院拆了纱布,拆完纱布以后碰见了云老先生。”
多亏简良对他足够了解,否则他问的这么笼统,别人还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秦穆之半垂着眼,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句,“见面了啊。”
“嗯,听说云老先生是前两天才被安排到军医院的。”
“景梓言安排的?”
简良一怔,他派人查了两天才查到云老先生的入院渠道,没想到总裁这么快就想到了,“是景先生安排的,他现在正在联系国外专治癌症的专家,但是对方始终没有给他回复。”
秦穆之点点头,思忖片刻才吩咐他,“联系甄盛,让他办一下美国的住院手续。”
“秦总,您的意思是要安排云老先生去美国?”简良摇了摇头,“他还没有翻案,不可能被允许出国的。”
“翻案是迟早的事。”
秦穆之意味深长地说完,便将幽深的视线落向不远处丛林掩映的淡水湖面,在那里,微风吹皱了平静的水面,他仿佛透过清澈的湖水看到了水底的暗流白沙。
那些被时间风沙藏匿的真相,是时候该重见天日了。
简良不明白秦穆之的筹划,他的职责只是按照总裁的要求行事,正要去联系甄盛,身后又传来了总裁清冷的声线。
“她,最近没有见过其他人?”
简良又是一愣,转身看向老板,只见他仿佛仍在欣赏不远处的风景,清冷薄峭的侧脸没有任何感彩,但那不确定的语气中分明暴露了些许不安。
“是,秦总,云小姐一直呆在大院,除了景小姐和云老先生,她没有见过任何其他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她没有见过江御北,没有见过景梓言,那个小女人果然很听话地呆在了大院。
这是,变乖了?
秦穆之唇角溢出一抹苦笑,让她真正的听话简直难上加难,她这么做无非是记着他的承诺——要给她一份工作。
她以为那份工作代表着后半生的自由,但自由这东西一旦要勾引着她离开他,他就不会真正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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