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面试现场的气氛重新跌至冰点。
云舒看向他，莫名感觉他是在针对自己，但话是自己说的没错，也的确是事实，点点头，“对，在进入金影之前，那只是我的个人爱好，但进入金影之后，它将变成我毕生的事业，我会用所有的热忱与专注来对待我自己的事业。”
“好，最后一个问题。”关崇指尖敲了敲桌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发难的预兆，四位面试官不约而同地为云舒捏了把汗。
云舒定定地等待着，只听关崇沉声问道，“对于金影为高层子女开后门这件事，你怎么看？”
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电梯里的问题，只不过刚才他抱怨是作为面试者，现在再次提起来，云舒简直可以百分百确定，他在电梯的表现绝对是考验她。
只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来面试的？单凭简历就能记住她的模样？
云舒在思考怎么回答问题的同时，另外四个面试官则在面面相觑，开后门搞特殊什么的，这对金影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真有那就是金影第一丑闻了，所以关总监这是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云舒说话了，“关于这件事，放大到整个社会而言，存在即合理，但是开后门搞特殊就意味着一个组织开始腐化堕落，长远来说，这些组织必将被社会淘汰，我想这也是优胜劣汰的表现之一，至于金影，我想说，这件事要真的存在，您也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
言下之意，云舒压根就不信金影真有这档子事。
关崇深深看她一眼，收回手，利落地站起身，“好了，你的面试结束了。”
顿了顿，他又看向另外四个面试官，“今年服装设计部只要云舒一个，要是上面问起来，就把云舒刚才的原话报上去，要是他们愿意看着金影被市场淘汰，他们大可以把人塞到别的部门，我这里不要。”
说完，关崇直接离开了，留下四个面试官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看起来比云舒还要紧张的样子。
最左边的女人收拾好东西，微笑着朝云舒走来，朝她伸出手，“云小姐，恭喜您通过面试了，我叫徐文茜，你也可以叫我lucy，我是服装设计部现代剧组的组长，欢迎你的加入。”
“谢谢你，lucy。”
“对了，刚才问你问题的那个叫关崇，是我们设计部的总监，也就是咱们的oss，可能给人的印象有点刻薄刁钻，嘴巴也很毒，但你放心，其实他人很好的，而且特别护犊子，你进入咱们部门，保证不会受人欺负。”
lucy说完，还朝云舒挤了挤眼睛，又拍拍她的肩膀，“我先走了，明天过来办入职手续哦。”
云舒怔怔地点点头，“哦，好的。”
直到坐进自己车里，云舒还觉得像在梦里似的。
一场面试，半个专业问题都没问，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通过面试了？
忽然觉得人生好魔幻。
拿出手机打算跟秦穆之分享自己的喜悦，结果屏幕上显示着两通未接电话。
号码是完全陌生的，如果只有一次，或许会是广告或者推销，但两次，而且每次等待接通的时间都超过了四十多秒……
云舒稍作迟疑便回拨过去。
等了大概二十多秒，对方接了起来，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谦卑礼数的味道。
“云小姐，您好。”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秦夫人的管家，冒昧打扰了，请问您现在时间方便吗？”
秦夫人……云舒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过了不知几秒才反应过来，秦夫人——胡亚兰！
“嗯，时间方便，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云舒抓紧了电话，内心的波涛汹涌早已压盖住刚才通过面试的喜悦，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带着一丝颤抖。
“是这样，秦夫人想约您见一面，如果您时间方便，请到山茶树餐厅，秦夫人会在那里等着您，对了，请您不要告诉少爷，秦夫人想单独见您。”
“好……好的。”
云舒握着方向盘，双手不断地颤抖，她做了很久的深呼吸才敢重新启动车。
没有秦穆之的陪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胡亚兰，她怕自己因为愧疚而懦弱。
车开到半路，秦穆之的电话打了过来，云舒下意识想拒接，但想到这样恐怕更让秦穆之怀疑，便将车停到路旁，调整好心情，接起电话。
“晚上要怎么庆祝呢？”
秦穆之低缓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传来，给她莫名的安慰。
云舒弯起唇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通过了？”
“如果你没有通过，那我可以确定，金影很快要走下坡路了。”秦穆之说完，又问，“现在打算去做什么？”
云舒心里陡然一惊，马上回答，“要回家了，晚上想吃什么？我买菜回家。”
“为了庆祝你顺利通过面试，晚上咱们在外面吃吧。好了，我先去开会，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嗯。”
挂断电话，云舒浅浅呼出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秦穆之都不会离开她的，因为这个信念，云舒心里竟神奇般地踏实了不少。
哪怕见到胡亚兰的时候，也没有暴露出内心丝毫的慌乱。
四年不见，胡亚兰好像一点没有变，只是染成棕色的头发发根显白暴露了岁月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云舒稍微定下心神，走到她面前，微微欠身，“伯母，抱歉，让您久等了。”
她说完，胡亚兰才把视线从窗外初冬的街景收回，抬起头，冷漠地看着她，点点头，“坐下吧。”
语气里也浸染了初冬的寒冷。
云舒强压内心的不安，坐在了胡亚兰的对面。
两人之间气氛十分僵冷。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胡亚兰丝毫不掩饰她对云舒的恨意，仿佛她活着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
即便云舒做好了心理准备，胡亚兰这句话落在她心底，还是像针扎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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