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故事-田七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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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承休回来听说了家里发生的事,十分恼怒,叫人赶快去把林儿叫来,可是去的人回来,说找不到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过了两三天,才知道他投身在一个御史家中。御史在京城中做官,家务都让他弟弟料理。武承休以同事的情谊,致书向他索要林儿,御史的弟弟竟把林儿留在家里,不让他回去。武承休听了,更加恼怒,便告到县令那里,让县令来处理。虽然县令也把拘捕林儿的公文发下去了,然而没有却没有抓到,没抓到县令也不过问,想不了了之。

    武承休为这事,心里愤愤不平。正好田七郎来了。武承休向他道:“验了以前你说的话了。”就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七郎听了,顿时一副惨然不乐的样子,也不说什么,吃完了饭,就回去了。

    武承休嘱咐干练的家丁在外到处监视林儿,看他出了家门,便把他抓住。一天夜里,林儿从外面回去,被监视的人发现了,便把他抓到了武承休的跟前。武承休见了他十分恼怒,命令家丁狠狠地拷打他,林儿一边挨打,一边对武承休恶语相向,武承休气急败坏,人家丁在狠狠地打。

    武承休的叔父武恒,是个忠厚的长者,怕侄儿一时凶怒,把林儿打死了,而招致灾祸。就劝阻他道:“这样打他也不是个办法,把他送到县官那里去,让县官来治他的罪。”武承休狠狠地打了一场,听从了叔父的建议。

    第二天一早,武承休便把他送到了官衙中去,并收监在押,等待处置。然而御史家写了一封书给县令,县令却把林儿给放了。林儿回去之后,御史家还让他做了众奴仆的头儿。林儿更加骄横放肆,在大庭广众之下,竟扬言污蔑武承休的妻子和自己有私情。

    武承休十分愤怒,也无可奈何。便驾马到御史门前厉声叫骂,路过的乡人都劝他还是回去的好,他哪能听得进,继续叫骂不休,骂够了才回去。

    过了一夜,武承休的家人忽然向武承休道:“林儿被人杀了,尸体被抛在了郊野。”武承休心里感到颇为惊喜,心里终于舒畅了些。

    可是,接着便听说御史家,状告武承休叔侄。便有衙役来叫他们道到堂上去质问。县令也不听他们辩解,便想拷打武承休的叔父武恒,武承休大声抗拒道:“说我们杀人,这纯是诬陷。至于说辱骂缙绅,我承认是我做的,与我叔父无关!”县令对他置之不理,仍是叫人拷打武恒。武承休睁大双眼,想上前去阻止,被衙役死死按住,不让他有半点反抗。执行杖刑的衙役,都是御史家的走狗,主人在旁,各个都是奋力杖打,加上武恒本已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没打够板数就奄然而死了。县令见武承休的叔父被打死了,也不追究,便宣布退庭。武承休气愤至极,大声号骂,县令也装作没听见。

    于是,武承休只得抬着自己的叔父回去。只能气愤哀痛,也想不出个法子来。便想到七郎,想和他商量商量,然而七郎却始终没来慰问一声。武承休在心里想,自己待他也不薄,为何现在却如行路之人,问也不来问一声。转而又怀疑,是七郎杀死了林儿,仔细一想,认为必定是七郎干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和自己商议一下呢?就让人到他家去探听,到了他家,果然门房紧锁,一片清静,问他的邻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天,御史的弟弟正在官署的内舍,和县令说话,那时正是早上往里搬柴草和水之时,一个樵夫到了他们的跟前,把担子放下,撸起袖子露出锋利的短刃,向他们直奔过去。御史的弟弟,用手搁架砍向自己的刀口,刚一碰到,便随刀而落,樵夫过去,拧起他的脖子,一刀便把他的头割了下来。县令见状,大吃一惊,便逃窜而去。樵夫还在那里张皇四顾。那些役吏急忙把内舍的门关住,拿着木杖在外面呼喊。樵夫便自刎而死,过了一阵,众役吏见屋里没什么动静,便开门进去察看,见樵夫躺在地上,已死去。大家便纷纷上前来辨认,其中有认得他的人,知道他便是七郎。

    县令刚才受到的惊吓慢慢地平静了,便也上前来察验,见田七郎僵直地躺在血泊之中,手里仍还捏着利刃。县令便叫人把他盖好,等待验尸,忽然七郎一下子立起来,朝县令的头一刀把他的头割了下来,然后他又才倒下地去。

    武承休听说七郎死了,便去大哭哀嚎。御史家便认为是他主使七郎干的,武承休上下打点,花去了家里的资财,自己才脱了干系。

    七郎的尸体被抛弃在荒野一个多月,武承休等案情宽松了一些,才把他厚葬了。

    七郎的儿子,流落到了登州,改为“佟”姓。投身为军,因为颇有战功,最后做到了副将军。后来衣锦还乡,回到辽阳,武承休已八十多岁了,便把他父亲的坟墓指示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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