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所以萧妩约龙双泽见面的地方,离她现在住的洞府并不太远。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洞府之时,萧妩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萧妩发现,她已经回到了洞府之中。抬起手往眼前一放,果然又恢复了那股子想要咬一口的胖嘟嘟。
“醒了?”
“师傅。”申宇道君出了声之后,萧妩才发现他就坐在不远处。
“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萧妩想了想,摇了摇头,“身体变大的时候,特别地疼,缩小的时候,会好些。”
“你这样乱来,你爹娘都不管的吗?”
“我偷偷吃的,他们不知道。”提前化形,确实是萧妩自己的主意。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主意很正。“族规不是说了,幼龙只有在能化形之后才能自行出族。我要是不服用化形草,怎么出得来呢?”
“你就不能多等些年?为师看着,那小子根本就还没开窍呢。”
萧妩想起了龙双泽今天看到她时候的无措模样,笑了起来,“谁知道啊?”谁知道他在外这么多年,还是一样傻乎乎的。她只是不敢再多等,再多等四百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虽然因为她年幼,化形草让她能化人形,却大多数时候只能保持幼年的模样,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她,能近距离地看着他了。
龙双泽又一次双手空空地回了洞府,脸上还挂着傻到不行的笑容,申元道君真是看了就生气,这样的二货,他当初是怎么能把他和他聪明伶俐的徒孙联系到一起的?
“龙双泽?”
龙双泽:(o)
“龙双泽?”
龙双泽:(*/ω\*)
“龙双泽!”申元道君开始咆哮,龙双泽才从刚才的发呆,脸红,害羞的状态中被吓出来。
“师傅,有事?”龙双泽一脸茫然地问。
“为师让你去采的灵植呢?”
“灵植?”龙双泽看了眼申元道君,又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再看了眼附近站着的师兄们,‘啊’了一声,“完了,我忘记采了。”说完,他一转身,就跑出了洞府。
申元道君:“……”
“第八十二次。”
“嗯?”
“从我来这里开始,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你已经傻笑了八十二次了?有什么事这么好笑啊?说出来也让我高兴一下?”
“我笑了吗?没有啊。”龙双泽绷紧了脸,继续处理手中的灵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聚灵草炼丹的时候,用的是叶子的部分吧?”
“你也知道?是啊。根部杂质太多,一般是弃用的。”
“那你为什么,把根部都留下了,叶子都扔了呢?”听百里赟这么一说,龙双泽猛地低下头,发现他留下的确实是叶子之后,瞪视百里赟。
“瞪我做什么?我这是好心提醒你,让你多集中注意力,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刚说的话,只怕要成真。”连自己留下的具体是聚灵草的什么部分都不能确定,鬼才信他刚才是在认真做事。
“大哥哥!”龙双泽正想和百里赟说,他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把灵植处理好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梓萌的声音。然后这一次,他终究应了百里赟那个乌鸦嘴的话,把聚灵草的根部留下,把叶子给扔了。
“梓萌,你来啦。”
“嗯,大哥哥,你在忙吗?”
顺着她的目光,龙双泽看了眼他刚才处理到一半的聚灵草,狠狠摇头,“没有,我不忙,我就是太闲了,才弄这个的。你找我,有事?”龙双泽的语气中满含期待。
“嗯,我……”
“等等。”龙双泽在梓萌把话说完整之前,看了眼百里赟,“你没事了吧?没事你可以走了。我和梓萌有事要说。”
百里赟眼神怪异地看了看龙双泽,又看了看还没龙双泽腿高的小丫头。
“不可能吧?”他轻声嘟囔。
目瞪百里赟走远,龙双泽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梓萌,你姐姐说什么了?”
“一定要姐姐有事,萌萌才能来找你吗?自从你认识了姐姐以后,就不喜欢萌萌了,对不对?”说着,梓萌嘟起了嘴。气龙双泽更喜欢长大了的她,也气自己,越来越孩子气。
梓月是很疼梓萌这个妹妹的,和他待一块儿的时候,经常提起她不说,还让他要在她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梓萌。
“怎么会,大哥哥也是很喜欢我们梓萌的。”只不过,更喜欢你姐姐罢了。龙双泽在心里补充道。
“真的?”
“嗯。”
“那你更喜欢姐姐,还是更喜欢我?”
“……都喜欢不行吗?”
“可是明明,萌萌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啊!”
因为龙双泽嘴笨,所以梓萌被气跑了,百里赟神出鬼没地又出现在了懊恼的龙双泽身后,“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原来真是没有能看出来。”
看百里赟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龙双泽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脑子又抽抽了?”
“那个小丫头啊,那么点点大,你居然……你小心被申宇道君知道了,给你劈成几十块。”
龙双泽平时傻乎乎的,这一次,居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百里赟的意思,顿时,他怒不可遏,“你以为我和梓萌……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难道不是?可你最近的模样,一股子春天来了的浓烈气息,不止我感觉到了啊。”
说起这个,龙双泽红了脸,“其实是……梓萌她姐姐。”
“梓萌这小丫头居然还有个姐姐?”
“嗯。”
“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她姐姐身体不大好,我见她的次数也不多。”
“所以……你和她姐姐,是通过梓萌联系的?”
“嗯。”
“你怎么认识梓萌她姐姐的?”
“梓萌说,她很喜欢我,要让我给她做姐夫,就把她姐姐介绍给我了。”
看龙双泽一副羞涩的模样,百里赟捂着被打击的小心脏,“你……”这么个二货,梓萌那个小丫头怎么能这么祸害自己的亲姐姐呢?他怎么就没有能认识一个愿意把自家姐姐推到他这个火坑里的小丫头呢?真是傻子有傻福!
不过,想起了梓萌的包子脸,百里赟坏心地问了句,“梓萌她姐,不会也是个包子脸吧?”
被问起这个,龙双泽怒了,“你才是包子脸呢,我们梓萌那是……婴儿肥。”至于梓月,龙双泽并不想和百里赟描述、分享她的长相。
自从知道了梓萌有个姐姐之后,百里赟往龙双泽这里跑的就更勤了。他很好奇,龙双泽心仪的姑娘,究竟长了个什么模样,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看到的总是梓萌,一直都是,至于梓萌的所谓姐姐,一直都存在于梓萌和龙双泽口中。
多到他开始怀疑,“龙双泽,你说实话,你该不会,是打算等梓萌长大了,然后把她带到我跟前,跟我说,她就是她姐吧?”
“神经病。”这是龙双泽的回答。
龙双泽这样说他的时候,百里赟是不服气的。五年之后,他觉得,应该是他多想了,因为五年过去了,梓萌还是梓萌。
“你们家梓萌,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终于有一天,百里赟没有忍住,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百里赟,你嘴里能说出点儿好话吗?我们家梓萌不是好好儿的吗?又健康又活泼又可爱,身体哪里有问题啦?”
“你不觉得……”百里赟伸手比划了下,“你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这么高吧?这都五年多过去了,她有长高一点点吗?”
被百里赟这么一提醒,龙双泽回想了下,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于是第二天,他就问了梓月相同的问题。
被问到这个问题,萧妩愣了一下,“可能,萌萌还没到长个子的年纪吧。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个子也是矮的。”
“我觉得应该不是。”听龙双泽这么说,萧妩有些不安,“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
“我觉得应该和她背的那柄巨剑有些关系。你是不知道,我刚认识萌萌的时候,曾经抱过她,那个死沉啊。萌萌那么小,肯定是没有什么份量的,那么重的,肯定就是那柄剑了。那剑那么重,萌萌却每天都背着,这样哪里能长高啊!”
死沉?听到这个说法,萧妩瞟了他一眼,在龙双泽转向她的时候,她又柔和了目光,“听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有些道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申宇道君,是萌萌的师傅呢。”
龙双泽点了点头,师命确实不好违。
除了师命难为,爹娘命也不好违,韩煦和龙霜依确认了龙双泽在临天宗之后,就告知了一直担心龙双泽的龙爹龙妈,龙妈得知之后,差点儿直接冲到临天宗来。后来还是龙爹、韩煦和龙霜依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这一转眼,又让龙双泽逍遥了几十年。
这一头,龙夫人刚掐了通讯符没有多久,龙霜依就立马联系了龙双泽。那之后,龙双泽就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这份烦闷,龙双泽没办法跟梓月说,最后只能说给一直不停打听消息的百里赟听了。
百里赟听完,摸了摸下巴,“如果按嫂子给你报的信来说,伯母这回找你回去,不仅仅是因为你多年没有回龙族,她想念你了,还因为,要给你介绍个好姑娘啊。这是好事啊,你烦什么?”
“你明知故问,我都有梓月了,怎么还能去见别的姑娘。”
“那就更容易啦,你干脆把梓月姑娘一块儿带回去嘛!丑媳妇也总要见公婆的,更何况,梓月长得又不丑。”不但不丑,还特别好看,也不知道龙双泽这家伙究竟是走了什么好运了。
“不行,我不能带她回去。”说起这个,龙双泽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你们都认识有五年了吧?五年也不短啦,我也没说你带着她回去就是要定下你们的婚事嘛,只是先让伯母知道一下,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免得伯母再乱点鸳鸯谱啊。”
“可是……可是要是带着梓月回去的话,她不就知道我是龙族了吗?”龙族那一大片的晒蛋场,还有天空之中不时飞过的幼龙,无一不能揭示他的身份。
龙双泽说完之后,百里赟震惊地张大了嘴,“你们都认识五年了,你还没和她说你是龙族?”
龙双泽摇了摇头,因为在他看来,五年的时光真的不算太长,他是打算等和梓月再相处地就一些,她更喜欢他一些以后,他再说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一百年,一千年以后?拜托,你是龙族,命长,梓月是人修,能活得过你?”
“人修?”龙双泽被百里赟说的一愣,对啊,梓月的寿元和他是不同的。
“依我看呢,你还是早点儿和人家梓月姑娘坦白,她要是能接受你不是人,是龙的话呢,你就把她带回龙族去,要是不能接受呢,你们就趁早分开了,你命长耗得起,人家姑娘可耗不起。”
百里赟说的是对的,所以此刻,龙双泽坐在了梓月跟前。
萧妩见龙双泽自坐下之后就扭来扭去,活像坐的不是凳子,而是钉板之后,直言道:“你想说什么?说罢!”
“我……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
“就是……其实我看起来挺像人的吧?”
如果梓月不是萧妩,自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的,但她是,自然也就明白龙双泽想说什么了。
但该装傻的时候,萧妩还是要装一下的,顺便给他铺个台阶,“什么叫你挺像人的,难道……你不是人?”
静默了一会儿,龙双泽起身开启了梓月所在的洞府的禁制。然后清了清嗓子,“梓月,一会儿你别怕,也别跑。”
“双泽,你别吓我。你要干嘛?”
“……让你看看,我的原形。”说完之后,龙双泽先吞下一颗丹药,一咬牙,一闭眼,化为龙形。
半响,龙双泽没有听到梓月的动静,他先睁开了一只眼睛,确认梓月是不是还在洞府之中,这一睁眼,他倒是先吓了一跳,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跟前,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你是……双泽?”她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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