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第五十七章 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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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来不及?”苏辛不禁起身。

    “老王妃说如果姑娘念着王爷的好,就请速去见她,有要事相商。”

    苏辛定了定神,觉得甚是可疑,“此事你家王爷可知晓?”

    小丫鬟已急得要哭,“您快跟我去就是,老王妃说她有办法让小王爷脱罪,只是需要姑娘帮忙。您总这么着不随我去,岂不是害了王爷?难为王爷为了姑娘差点儿连命都搭上,连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看了都心疼,姑娘怎就生来一副铁石心肠?殷夫人说如今这罪轻则削爵没籍,重了还怕不抄家灭门?您既是个中关键,无论如何也该跟我走一遭才是,否则,如何对得起您自个儿的良心?”

    苏辛不得不叹一声,不知这王府中的丫头都是谁挑来的?清一色的牙尖嘴利。

    萧氏派人来请,定然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事,只是被小丫头这么一说,若然不去,又于理不合。苏辛垂头想了想,道:“好。”

    苏辛直跟着小丫头穿堂过院,一路无话。苏辛越走越知道不对,心里竟忽然生起一种近乎病态的快意,还残留的半分理智不禁为此而讶异,究竟是什么让她将自己的安危如此贱视,或者,她究竟是欲拿自己的安危换来什么?

    停至一处假山前。

    “到了?”苏辛问道。

    “嗯,是,姑娘且在此稍待,奴婢这就去回老王妃。”小丫鬟说罢垂着头退开。

    苏辛望望远处的绿柳隔烟,觉得春色自有一段伤心,当真画不成。正自神思缱绻,忽地颈后一痛,苏辛最后的意识恰停在那一对穿柳黄鹂的上下翩跹中。

    假山最里侧的一处忽然轰地裂开,现出一道暗门来,两扇漆黑的扇页上盘绘着两条螭龙,如凌云乘风,俱张着血盆大口,仿似一口便能吞了半个天地。打晕苏辛的人竟是一个白罗裙的丫鬟,身形袅娜,不长不短,只是背着身,瞧不真切容貌。她自是不会担心有人前来发现了这桩不甚体面的掳劫勾当,因为假山四角八面皆着了体己之人好生放风把守,便是萧妃晋蘅来了也能将之哄走。更何况,这假山本就是萧妃在意的秘地,又岂是谁都能进得来的?

    那丫鬟将苏辛猛地推入那如鳄鱼之口的黑漆暗门,很怕力气不够大,直直眼看着将苏辛送入深处方赶紧闭了门。望着那两扇门页轰然阖上,她抹了把汗,庆幸自己手脚够快没让里头的物事爬将出来,又不禁捂了捂心口,脸色苍白,狠打了个哆嗦。

    却说晋蘅正与萧妃说话,萧妃坐在他卧榻之侧,脸现愁容,温言道:“你说的当真是真的?陛下他并未深责?”

    晋蘅点头,“当今乃是贤君明主,更兼少年气盛,期望能自己干出一番功业来,不愿只做个守成之君。”

    萧子雅拉上晋蘅的手,“那三表哥不会要蘅表哥的脑袋了?”

    晋蘅莞尔,点头道:“自然。”正说着,忽地三五个丫头急急地奔入,回道:“回王爷,外头传进来,说陛下摆驾出宫来瞧王爷了,已快到府门口了。”

    “哦?”晋蘅赶忙起身,着人更衣,一队人前去府门迎接暂且不提。

    却说那丫鬟稳定了心神,转身回去复命,刚将身形隐没,便从假山后头转出两个人来,一红一白,红的通体喜庆,手中还握了根绛中带黑的华丽鞭子,一头墨发乌黑黑似深夜纯澈的天幕,眼中光彩浓浓,颇为夺目;白的眉间微蹙,笔挺挺僵在那红衣女子身侧,显是为其所制,眉清目秀,令人见之忘俗。正是红素与石楚。

    红素狡黠一笑,看着阳光下石楚甚是动人心扉的面庞,忽地伸手抚上,“楚公子,她被推进去了哟。”

    石楚眉皱得更深,猛觉喉头一松,方急声道:“这便是你带我来的目的?”

    红素假作天真,“是你托我顺路好生照管于她的,她要出事我自是带你来瞧,怎的?我倒要假装不知道、看不见么?”

    “你放了我,我救她出来。”

    红素噗哧一笑,“你可知那扇门里都是些什么物事?你一届文弱书生,如何相救?”

    石楚脸色已急得通红,吼道:“放开我!”

    红素一怔,撂下脸来,四下细瞧了瞧,“你作死啊!想给她陪葬?若是嚷来了人,我定不会救你!”

    石楚将眼瞥开,冷道:“你如何才肯救她?但说便是。”

    红素眉心一动,“当真?不论何事皆可?”

    石楚银牙暗咬,闭了眼睛,“当真。”

    “那你娶我。”

    “……好……”

    红素眼睛瞠大,“当真?”

    “当真。”石楚睁开眼睛,“只是若她有半分闪失,我倾毕生之力,也不会放过你。”

    红素撇了撇嘴,“又不是我推她的,你不去找害她的人,只会拿我出气。”

    石楚险些连眼睛也红了,“少废话!”

    红素在他胸口拍了两下,石楚咳了一声猛然捂住胸口,后退两步,却是能动了,只是被制住的时间长了些,一时有些僵直,却跌撞着朝那暗门奔去。

    这边厢晋蘅迎了皇帝,一行人款步走进府来,行到内里,仪仗等皆被留在外厢。见左右无甚生人了,萧子雅才不禁吐了吐舌头,甜甜地叫道:“三表哥这回好吓人。”

    萧氏皱眉轻斥道:“子雅无礼!”

    那皇帝倒是不甚在意,反笑向萧妃道:“无碍,子雅这么着寡人才喜欢。”

    萧子雅得意一笑,却听皇帝继续道:“怎么吓着雅儿了?是怕朕砍了你蘅表哥的脑袋?”

    萧子雅一怔,没了笑意,慌道:“你不是说不砍了吗?怎的要反悔不成?”

    萧氏也白了脸色,慌忙扯着萧子雅跪下道:“陛下恕罪,小姑娘不明事理,是妾身有失督导之责。”萧子雅却似是不甚明白,但见姑母如此,也垂了头,不再言语。

    晋蘅见此也作势要拜,却被皇帝一把扶住,但见他笑道:“听闻你伤重,那日又等了我些时候,未得及时调息,如今且不必拜了。”

    待得入座,萧氏暗暗叮嘱萧子雅,“那是当今圣上,没人能以‘你我’相称,可记住了?”萧子雅虽不情愿,想反驳说向来如此,想想终是点点头,默默坐在下首,垂着小脑袋,用手绞衣带,又乖又可怜。

    皇帝见此笑道:“莫不是刚刚雅儿是被那仪仗队伍吓着了?”萧子雅抬头,睁着大眼睛水汪汪地想点头,又瞧了瞧萧氏脸色,终是低下头去,继续玩儿衣带儿。

    晋蘅笑道:“还是陛下了解她,平日她见惯了您简装随意的样子,怕是今日有些不习惯。”

    皇帝朗声一笑,道:“那子雅可喜欢今日威严之势?”

    萧子雅欲待开言,见萧氏用眼神叮咛的意思,话到嘴边,改作了:“喜欢。”

    皇帝微笑,“你不必担心你蘅表哥的脑袋,如今跑了重犯,朕还要倚仗着他全力追捕呢,怎舍得要他的命?”

    晋蘅起身而拜,“罪臣不敢。”

    皇帝一摆手,“如今无外人,这等俗礼尽可免了。”又瞧向萧氏,“皇婶不必介怀,朕刚不过开个玩笑。这春寒一家,一直是本朝重患,只是碍于皇帝重然诺,答应了饶他们不死,才世代严加看管,却终究是个祸害。如今他违命私逃,又纠结武林人士作乱,是自己弃的恩惠于不顾,我倒是可以一举歼灭永绝后患了,实乃一件好事。”

    萧氏顿首,“是陛下圣明英武,雄才大略,方能有此真知灼见,实在是让人景仰钦敬。”

    皇帝一笑,“皇婶过奖了。”又叙了一会儿,皇帝突然笑问道:“听闻蘅兄弟此番受伤,又是为那女子所致?”

    晋蘅一愣,手中茶盏一顿,轻放下,笑回道:“陛下,传闻岂可尽信?”

    皇帝道:“朕并非有心拿那女子治罪,只是很是好奇,欲见一见罢了,蘅兄弟不必担心。”

    晋蘅正自不知如何回答,忽地萧氏身边一丫头叩头向上道:“禀陛下王爷,那与逃犯里应外合、致使这次逃亡事件既遂的苏姓女子,已被老王妃下令处死,以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

    座上四人闻言俱将目光汇集在这丫鬟身上,各自惊怔惧悔莫名。

    皇帝浅笑,“哦?”

    晋蘅起身,杯盏已碎,脸色苍白,看向萧氏,只觉周围是一片嗡鸣的沉寂,忽地若万蚁蚀心,真气岔路,一口血涌了上来。

    那边厢,石楚急急撞门,却如何撞得开?红素摇摇头,转在他侧里,提上内力,将一块假山石向右一旋,黑漆门顿开。石楚险些跌进去,见到眼前之景,顿时红了眼,直直便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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