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院子里的事情还真难解释的清的，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跟启明是有关系的。
因为在死亡的女子肩上，发现了四色铃兰的纹身，看起来颜色已经很深了，的确是奸细没错。
等搜查的事情做完，赵泓钰让两人留下来，怕万一有人回来，或许能够顺藤摸瓜，他倒是带着剩下的人去了四皇子府边的护城河畔。
“就是这里了。”瞧着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洞口的，赵泓钰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洞口泥土的颜色，显然是新旧是非常明显的。
“殿下，咱们京都之中小偷小摸的倒是有不少人，但是能够这般精准的打洞的可不多，是不是叫他们来问问？”下面有人轻声问。
即便是一个月的功夫，想要不动声色的挖出这么长的地洞来，也是极为不容易的，这点没人比他们更为清楚，而且这地方就是护城河边，还得经过护城河进入四皇子府中，若是没那个技术，指不定地洞打到一半，就被河水倒灌了。
赵泓钰眯眼：“说的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再在边上查看了一番，想来那些人早有准备，却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赵泓钰一筹莫展，转头却是想起之前圣上提醒的，让自己与九皇子一起调查的事情，叹息一声。九皇子恐怕现在已经歇下了吧？
他一阵苦笑，看起来圣上是真的有意要扶九皇子上位了，而他，不得不考虑卫如蔓之前的提议了。
这一夜，江流儿的人一直守在四皇子府外，果然瞧见一人鬼鬼祟祟从角门出来，很是谨慎的看了一下周围，当下往御史大夫的府邸而去。
卫如蔓这一日睡得很是安稳，即便是回到府上听闻父亲被选为送嫁官员，第二日就得离开京都。
陈嬷嬷连夜为卫成锋收拾好了行李，醒来后的老夫人听闻这消息，一时愣住没有反应，口中囔囔：“怎么会选锋儿呢？怎么会呢？”
卫如蔓无法安慰老夫人，只得说了顾元修也会一起随行，他肯定会好好照顾父亲，定然没问题之类的话，只是不知道她能听见去多少。
第二日，少不得卫如蔓起了个大早，送卫成锋出门之后，径直去了得月楼。
其实一般来说，公主和亲选择的可以是大家族的女儿，只要有才有貌，封为公主便可。然而这次东辽亲自将两个公主送上门来，楚缙云就算想糊弄也是极为不妥的，更何况如今还面临启明的虎视眈眈。
皇宫中，顾元修上前重重的拍了两下楚慕鸣的肩膀，瞧着中间容嘉公主和皇后娘娘假意的痛苦，轻皱着眉，对上宁相那探究的目光，他一怔，旋即就是轻轻一笑。
“好了好了，别拖着了。”楚缙云最烦的就是哭哭啼啼，这几日下来皇后因为荣华的事情，整日里不是以泪洗面就是愁眉苦脸的，让他敬而远之。
若不是今日有东辽的使臣在，他定然不会出现。
分配给顾元修的是一队千人军队，为的是怕路途中遇见什么匪徒山贼之类的，好应对。
楚缙云瞧着顾元修那浑然看不出情绪的脸，眼神微微暗了暗。
心中却是有几分欣喜的，正如宁相所言，只要顾元修离开小九，短时间内他定然会迅速成长起来，以后肯定会独当一面的。
卫如蔓在得月楼上，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顾元修，一整列队伍缓缓前行，然后是哈勒王子和东辽使臣，最后才是容嘉公主的轿子和卫成锋的。
“小姐，人好多啊。”一眼过去都是排列整齐的士兵，素雨眼前就是一亮，“看起来老爷肯定没事，就是奔波了一些而已。”
是啊，如果不是如此，她之前还不敢大胆建议外祖父呢，如今看来只要父亲早些离开，这京中发生的事情就容易办多了。
“素雨，去取些点心吧，祖母怕是昨夜都没有好好休息，咱们去看看她。”
她是有些担心老夫人的，卫成锋如今离开京都，整个卫府就是老夫人最大，她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卫如蔓自然是想去宽慰的。
只是才大开包厢，卫如蔓迎面就瞧见卫婉兮勾起的诡笑。
“大胆，你是谁？居然敢在我们包厢外头偷听。”素雨见到她也是不惧，当下疾言厉色起来，这怒声当下引来刘掌柜和一众小二，几人对卫如蔓自然比卫婉兮来的恭敬。
刘掌柜皱眉看着卫婉兮：“这为姑娘，您在得月楼做出这种事，不妥吧？”言语中，已然是在责怪了。
“掌柜的，你可别侮辱咱们姑娘，我们只是刚巧走到这里而已。”璃儿立马为卫婉兮鸣不平。
“哼，好一句刚巧啊，敢问我们包厢在最角落处，这得月楼四面的楼梯，你们如何会经过这里？”素雨得理不饶人，对刘掌柜道，“掌柜的，我怀疑这主仆两人跟启明的奸细有关系，你赶紧报官。”
这话自然是素雨随口胡扯的，她之前也只是随意听到她们谈论启明的事情而已，怕是要利用的。而且这年头京都之中还真不缺少那仗势欺人的人，素雨耳濡目染，可不是学会了吗？
“这……”刘掌柜脑门上冒着冷汗，他自然也想着顺着素雨的话说，可如今得月楼的主子已经变成了九皇子，他行事必须更小心谨慎才行。
他在犹豫。
那头卫如蔓轻笑一声：“好了素雨，这点小事麻烦刘掌柜干什么？刘掌柜，要不然跟你借两个人，这总可以吧？”
刘掌柜心里一松：“看卫三小姐您说的，您可是咱们得月楼的贵客，这点要求怎么能不答应呢？”话毕他转身，指着两个人，“就你们俩了。”
卫婉兮如何看不出来卫如蔓的用意，当下眯眼：“卫三小姐，无凭无据的，你难道想让人屈打成招吗？这般陷害人，是大家闺秀的作为吗？”
“呵呵。”卫如蔓嗤笑一声，示意两个小二，“将人绑了。”转过身，瞧着已经吸引来的客人，指着卫婉兮道，“大家可能不清楚，这位如烟姑娘长得与我那过世的四妹妹像极了，可是这如何可能？定然是那启明的奸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装的，如烟姑娘，若是你不是启明奸细，敢问你的家世背景？”
“我……”卫婉兮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被卫如蔓摆了一道。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卫如蔓一脸得意，“大家看看，我敢承认我是卫府的三小姐，那是因为家世清白，而这位呢……”她说完直接摘了帷帽。
一时之间，众人对着卫婉兮指指点点。
“对呀，刚才我就觉得奇怪，这姑娘看起来怎么这般眼熟呢，难道是戴着人皮面具？”
“这么近，戴着什么帷帽啊？你定然是启明的奸细。”
的确，靠的这么近，哪里能遮得住脸啊？众人一看就明白。
“带走。”卫如蔓瞧见这些，冷声道。
上车的时候，素雨啧啧了好几声：“小姐，你可是没瞧见刚才四小姐那眼神，好像要吧我们吞了一样，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卫如蔓的面色并不如之前一般好看，瞧着小二押着卫婉兮和璃儿往高阳王府行去，叹息一声：“这次，怕是真正要惹怒她了。”
女人的报复总是很残忍的。
卫如蔓深知这个道理，昨日已经惹怒了卫婉兮，今日还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面子，如今还送她去高阳王府。可是，她内心又十分清楚，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处理的好，顺便能够将一直悬在卫府上头的铡刀取掉。
素雨也听出她言语中的些许悔意，好奇的盯着她。
卫如蔓莞尔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府吧。”
正如卫如蔓之前预料的，卫老夫人这成天的心中不安，静思阁上下也知道她的心情，只留一个阿紫在边上照料着。
“三小姐来了啊？”刚进入静思阁，面前就有一个老妇人行礼，卫如蔓皱眉仔细看了看这人，旋即笑了笑。
“原来是李嬷嬷啊，怎么在院子里闲逛着呢？”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这李嬷嬷往日里见到自己也没这般热情吧，想着之前阿紫说的事情，难道这李嬷嬷最近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想要自己帮忙？
这让卫如蔓莫名的想起千工坊的廖师傅，这段时间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哦，老夫人今日烦躁着呢，老奴和几个丫头不敢打扰，这不只能在院子里呢吗？”李嬷嬷笑着回答，那面上的表情很是自然，让卫如蔓找不出任何错处来。
毕竟是府内的老人了，只不过躲懒一些而已，若真的斤斤计较的话，这府内的下人定然会寒心。
不疑有他，卫如蔓微微颔首：“那嬷嬷去忙吧，我去看看祖母。”说完带着素雨一起进了屋。
“蔓儿来了啊？”
老妇人恹恹的，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卫如蔓笑着上前：“祖母，这才不过四月呢，难道祖母这便害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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