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闪着难以言喻的恐惧，一直生活在四皇子府中，她实在再清楚不过，这四殿下残酷隐忍，杀人灭口这种事情殿下做的还少吗？
“怎么，害怕了？”卫婉兮嗤笑一声，将璃儿的动静看在眼中，心中满是鄙夷。
璃儿回神，连忙摇摇头。
卫婉兮换了个姿势，极为自然的勾着唇角，并不拆穿她的谎言。
“放心吧，他不敢的。”
对于这一点话，卫婉兮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最毒不过妇人心，她做事情向来会留后手，楚慕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清楚这一点？想起当初他小心翼翼的告诉自己和启明的关系时的表情，卫婉兮就嗤笑一声。
这世界上哪里有白来的东西？他想要什么，相应的就要付出什么。
“可是姑娘，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啊？”璃儿心中虽安定了几分，可是一想到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心里头就不舒坦。
卫婉兮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耳朵却微微动了动。
“来人了。”示意璃儿少说话。
让她意外的是，来的不止一人，而且其中一人她还极为熟悉，那是她从小到大爱慕的人，然而不久前，她却被狠狠的伤过心。
赵泓钰在卫婉兮被押入大牢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那时下面的人报上来的名字却是如烟，所以见到我卫婉兮的时候脸上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自然了起来。
陪同他一起来的，自然是九皇子楚慕鸣了。
“哼，是你。”
楚慕鸣虽然不常参加那些宴会，但是多少也见到卫婉兮的面，此刻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看起来，关于你是启明奸细的事情怕还真是有可能呢，卫婉兮，你以为戴个帷帽，就能挡住的全京都百姓的眼睛吗？还是说，你的确就是启明奸细？”
楚慕鸣这话，已经给了卫婉兮两个选择，要不然选择承认自己是卫婉兮，既然身为卫家人，却住在四皇子府上，还真是包藏祸心，而且很大的可能性会被卫如蔓直接接回卫府，这便意味着，是生是死都是任由卫如蔓处理的。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启明奸细，接下来或许还得大刑伺候。
卫婉兮冷哼一声，嫌弃的撇嘴：“哼，想不到堂堂的九皇子就是这般办案的吗？看起来圣上将刑部交给你，实在是错误至极。”
“姑娘……”一听这大逆不道的话，璃儿差点没双脚直接软了下来，忙开口阻止，然而已经晚了。
楚慕鸣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的越发灿烂起来。
“是吗？看起来这位如烟姑娘还真是不知礼数呢，怎么，见到本王和高阳王殿下，居然不行礼，如今还对圣上不敬，看起来这启明奸细就算不实，你还是难逃惩治。”
赵泓钰一脸嫌弃的盯着卫婉兮，似乎因为自己曾经被这样的女孩子喜欢而厌恶，关键是眼下她居然还这般无礼。
两人潜意识中已经认定她就是卫婉兮了。
可这女人听到这话，不怒反笑。
“是吗？民女刚才说什么了？民女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
不管是楚慕鸣还是赵泓钰，都惊愕了，两人相视一笑，却都无奈的摇摇头。还真是女子难养啊，这卫婉兮分明了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张嘴，能言善辩的，还想将他们玩弄于手掌之中。
真不知道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楚慕鸣忽然有些想念卫如蔓来了，之前还觉得这个女人太聪明了，现在看起来，她还正直，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像有些人……
“哼。”楚慕鸣这才想起，自己是男人，何必跟一个女儿斤斤计较，“说吧，你究竟是谁？”
璃儿连忙上前跪下：“回殿下，我家姑娘是四殿下救下的，因为无依无靠只能住在四皇子府上，前日我们出府游玩，不想被人陷害入狱，还请两位殿下通知一下四皇子，四皇子定然能够解释清楚我们家姑娘的身份的。”
璃儿到底是害怕，这话说的磕磕巴巴的，便是卫婉兮听出她其实是想将身世的问题踢给楚慕真，面上还是不耐烦。
“哟，看起来还真是我们的错了啊？原来是四哥的人呢，刚好，我们有些事想要去问问四哥，一起吧。”楚慕鸣说完这话，懒得再看两人，径自转身，和赵泓钰两人出了大牢。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细长，赵泓钰叹息一声：“这个卫婉兮还真是难办，狡猾多端，还喜欢弄是非，怕是我们这次去四皇子府上，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楚慕鸣却是不以为然：“谁能肯定呢？泓钰，你大概是不了解我这四哥，为了自己可以舍得所有人的性命，瞧瞧，这不，有人来了吗？”
果然，在他的提醒下，赵泓钰瞧见黑暗处隐隐绰绰的人影，心中顿时一惊。并不是因为人来的有些多，毕竟想要闯入大牢中人手必然是不能少的。而是因为话一向不懂武功的九皇子居然比自己还敏锐，先发现了。
赵泓钰怎么都想不明白，难道以前九皇子还藏拙了不成？
肩膀被拍了拍，楚慕鸣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本王现在是学乖了，出府必然带着人在周围盯着，刚才是看到他们打手势了。”
赵泓钰这才了然，讪笑了几声，两人转头，就瞧着卫婉兮和璃儿被五花大绑着，原本赵泓钰还想着是不是让两人坐马车，好歹也快点，不过被楚慕鸣拒绝了。
“她是不是卫婉兮，可不是四哥一句话就能决定的，这整个京都的百姓都得看了确认了，不是吗？”
眼下夜不是太深，街市还是挺热闹的，赵泓钰当下就明白楚慕鸣的用意，深深的看了他两眼，没想到之前还是自己小瞧了这位，看起来圣上的眼光的确是准确的，这位的确是得堪大任。
卫婉兮和璃儿被一根绳子拖在马后，赵泓钰按照楚慕鸣的吩咐，还没进入街市的时候，让马儿跑起来，这样两人就不得不跟着跑，原本在大牢中待了两日，两人身上都是发酸发臭的，这么一跑，顿时鼻子就越发不少受了，这还不算，上气不接下气的，哪里是卫婉兮这种往日里精致养着的小姐能够忍受的啊？
可是她一松下来，整个人就被拖着前行了，大腿上立即就是一阵灼热。
眼见着怕是要落下伤疤，卫婉兮老实了。
“哟，这谁啊？犯事了啊？”
一到街市，瞧着赵泓钰和楚慕鸣两个殿下拉着两个女的，老百姓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只是卫婉兮实在是面熟，有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嘿，这不是前几日说的启明的奸细吗？看起来还真是，谁不知道卫府上下都是忠心耿耿的啊？居然敢冒充卫府已经不幸遇难的四小姐，还真是其心可诛。”
“哎呀，这不是其心可诛，而是没脑子，还真以为卫府上下能叫你瞒住了不成？这样的傻子也能当得上奸细？”
……
所有奚落的话都冲进为卫婉兮的耳中，她不得不抬起手捂着脸，可是眼下她双手被绑着，哪里能遮得住啊？这欲盖弥彰的，越发多人好奇起来了。
卫婉兮心中一阵气愤，眼下她不仅得忍受大腿上隐隐的痛楚，还得被这些贱民羞辱，心中熊熊大火烧着，眼睛剐着路人，恨不得直接一刀子上去，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她这般凶狠的眼神，的确是震慑住了一部分人。
可人都是集群的，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却害怕一个小姑娘的眼神时，有些恼羞成怒，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是围观的百姓纷纷掏出了东西砸过来。
卫婉兮一个躲闪不及，脑袋上就开了花，仔细闻了闻，还有一丝腥味。
“姑娘。”璃儿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心中暗暗祈祷着，眼下他们可是在闹市区，主子可千万不要发火啊，这等于是惹了众怒，便是殿下也不好收拾的。
卫婉兮深吸一口气，微微眯着眼，咬牙切齿：“放心，不过就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她的眼睛狠狠的扫过那些人，想要将他们的脸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报仇的！
赵泓钰瞧着两人许久没有挪动步子，当下喝了一声：“还不快走？难道要走到天亮吗？”
这句话倒是解了卫婉兮的围，不过她对赵泓钰已然没有了爱，只有恨。
若是当初，当初他能够答应自己，事情又如何能演变成今天这样子？
都是因为他，都是他害的。
然而赵泓钰只说了一句话，很快转身，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行人来到四皇子府门前，就瞧着一身常服的楚慕真等候在门内，楚慕鸣先下的马车：“四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休息，出现在这儿？”
楚慕真瞧着楚慕鸣那丝毫看不出端倪的脸，心中冷笑。
你们这都找上门来了，难道还想着让他好好安睡吗？简直可笑。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当下笑着道：“早就听闻我们府上的如烟姑娘被抓入狱了，晚上居然在游街示众呢，这事情四哥能不关心吗？”
“哦，看起来这位如烟姑娘对四哥来说，很重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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