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欣兰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鄙夷的瞧着卫婉兮：“哟哟，卫婉兮，今天你本来是想瞧我们笑话的吧？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还不是暴露了？照我说，我们定然是不缺这点剩菜剩饭的，倒是你嘛，既然这猪食都吃的津津有味的话，我就大发善心，把这些赏给你吧。”
“噗嗤。”卫如蔓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这卫欣兰往日里瞧着看是一个不讲理的，没想到气起人来这么解气，尤其是看到卫婉兮那咬牙切齿却还顾忌这周围大牢中的犯人，那模样简直太可乐了。
边上的那些个姨娘也都忍不住咧开了嘴，连老夫人也忍不住眼睛眯了起来，看的出来心情不错。
“哼，你们可别说什么大话，既然这么想饿着的话，那我成全你们。”
既然被他们这般羞辱，卫婉兮自然是想着离去的，难道还站在这边被笑吗？她不是没想过再找回场子，可是一则她如今不是卫家四小姐的身份，二则不说卫欣兰，就是卫景耀都是难缠的家伙，自己之前还有好些把柄在他手中呢，虽然无关紧要，但是用来奚落她那是足够的了。
只是，卫婉兮万万没想到这才刚撂下这句狠话，不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打眼瞧去，只见一个丫鬟身后跟着三个大汉，大汉的左右手各提着两个大大食盒，一看清上头的“得月楼”三个字，卫婉兮的面色顿时如锅底一般。
“居然是得月楼的饭菜？”卫欣兰惊喜的转头看向卫如蔓，“三姐，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卫欣兰自然是不比卫如蔓和老夫人，身为卫府的庶女，平日里能够花用的银两极少，她们又不能舍下面子去抛头露面的，自然是没能如卫如蔓一般赚钱自己花，得月楼的饭菜可是整个京都出了名的u好吃，那价格也是出了名的贵，卫欣兰上一回吃到得月楼大厨的手艺，还是老夫人被封诰命办的宴会上，她那会儿恨不得吃撑了。
想想，约莫过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了，还真是想念那味道呢。
“好了，别贫嘴了，虽然环境差了些，不过到底我们一家人还是在的，只要我们家人一心，不像某些人，总是能度过难关的。”
卫欣兰连连点头，帮着卫景耀将食盒拿了进来，摆在桌上，一边道：“只要能够吃到得月楼的饭菜，让我坐在猪圈中我也是能忍受的。”
更何况，这里虽然是大牢中，但是有九皇子和高阳王帮扶着，还真吃不了苦。
这一应吃用的，都不缺，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如厕需要躲着家人，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看着得月楼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卫欣兰哪里还在乎那些缺陷啊？早就忘在脑后了。等摆完之后，她迫不及待的帮着卫如蔓一起扶着老夫人下了塌，走到桌边坐下。
老夫人脸上也总算有了笑意。
“看着你们这般有活力，我这老婆子很是欣慰，吃吧吃吧，人在外头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谢谢祖母。”卫欣兰嘴甜，说完迫不及待的伸了筷子，卫如蔓无奈的摇头，捡了老夫人喜欢的软软好入口的鱼肉，开始给老夫人布菜。
之前原本素雨和阿紫等人是想着跟来的，只是到底卫如蔓心中没有完全的把握，用了个借口将他们留下了，往日里这些卫家的主子们哪个是自己动过手的啊？总不能让老夫人自己收拾自己吧？这不，只能卫如蔓来了。
前世成为李林卫的妾室之后，卫如蔓也不是没做过这些活计，倒不是难上手。
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膳，得月楼的美味让他们早就沉浸其中，哪里还管这卫婉兮啊，等用完漱口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卫婉兮已经离去了。
“哎，真想看看她是怎么灰溜溜离开的，哼，就会耍心计。”卫欣兰依旧有些不甘，摸着小肚子一脸餍足，转头天真的看着卫如蔓，“三姐姐，晚膳我们还有得月楼的饭菜吗？”
卫如蔓笑着点头：“有，只要你乖乖的，都是得月楼的。”
虽然贵，但是得月楼的他们卫府还是吃得起的。
老夫人也是颔首，无奈的看着卫欣兰：“之前怎么没瞧出咱们欣兰居然是个小饕餮，看那狼吞虎咽的。”
“祖母，哪有您这样说孙女的呀？”大牢中又是一阵欢乐。
卫如蔓一边扶着老夫人在牢房中走动消食，思绪却渐渐飘远，也不知道父亲那边如何了，昨日才寄出去的信也不知道顾元修收到没有，不过有他在，那些人想动父亲怕是得不了手的，就算是最后父亲被送回来，顾元修也会妥善安排的。
至于我母亲那边，卫如蔓并不担心，白马寺的那些武僧虽然是吃素的，但个个都是武功高强，楚慕真轻易是动不得的。就是大哥那边……
虽然为了科举，考场上一般都是重兵把守的，但是难保楚慕真的人渗入，若是趁机对大哥下手的话……
卫如蔓连忙甩了甩脑袋我，不能想这些，不能想这些。
想到赵泓钰那头，她又是一阵担忧，也不知道刚才那个手势九皇子究竟看清了没有，这次若不能将楚慕真拔除，可谓是后患无穷。
桃花巷，赵泓钰和楚慕鸣再度嫌弃的踏了进去。
院子已经被整理好了，没有了那凄惨的死不瞑目的女子，赵泓钰的心里到底是好受了一些。然而他还是满脑子疑惑：“九皇子，你说蔓儿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楚慕鸣摇了摇头，却是率先踏入屋内，随即就是一声惊呼。
赵泓钰连忙赶了进去，周围侍卫将两人围了起来，做出一副抵御的架势来，然而火把一照，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
楚慕鸣嗤笑：“看起来这卫三小姐还真是如传闻中一般聪慧呢，这些人怕不是以为我们已经调查好了，想着回来呢。”
你眼瞎吗？
赵泓钰很想吼一声，他们要是自己回来的话，哪里能被五花大绑？
然而这话赵泓钰可不能说，当下只能讪笑一声，十分为难的看了楚慕鸣一眼，见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当下气闷，只得自己上前。
查看他们是不是启明奸细实在是太简单了，割开袖子看看手臂就能知晓。
不过看了第一个之后，赵泓钰彻底懵了。
他退到楚慕鸣身边，带着细微的震惊：“真，真的是启明奸细。”
他手底下那些人闻言，一个个出手，整齐一致的声音，让赵泓钰突然有种错觉。
“九皇子，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老天看不过眼，送到我们面前的？”
楚慕鸣看白痴的目光瞟了他一眼，这才慢悠悠道：“我倒是觉得肯定是有人故意引导的，之前这桃花巷的护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那肯定是七皇子啊！
赵泓钰微微皱眉，当下反应过来：“难道这是七皇子布下的一个局？”
“人倒是真的启明奸细，不过若是等你的人马到来的话，怕这些人肯定都逃了，为了以防万一，七哥还真有可能自己出手，至于目的……”楚慕鸣淡淡看了一眼赵泓钰，“想必高阳王殿下也是清楚的。”
可不是想着陷害四皇子吗？
不，既然这启明奸细是真的，未必七皇子所言就不是真的。
赵泓钰一时之间突然有些愣神，圣上才刚刚经历丧女之痛，如果得知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背叛大楚，和启明勾结……他是真的很难想象，那曾经伟岸的背影会不会被这些消息压弯。
楚慕鸣见他发呆，直接吩咐：“这些人全部带回去审问，务必要审问出到底京都甚至我大楚还有多杀启明奸细的据点。”
“是。”
整齐一致的声音，让赵泓钰回过神，等彻底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桃花巷口了，而楚慕鸣则看向巷子深处，不知在想什么。
“不回去？”他问。
楚慕鸣长长的感慨一声：“你有没有想过，我四哥那般高傲的人，正如他所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都能将如烟姑娘放在内院之中，为何一定要在这腌臜之地养一个女人？”
赵泓钰突然觉得自己好似跟不上九皇子的思路，呆呆的问：“为什么？”
后者怜悯的看了他一眼，留下四个字：“欲盖弥彰。”
“欲盖弥彰？”赵泓钰咀嚼着这意思，见楚慕真抬脚，连忙跟上，“九皇子，你的意思是，这四皇子真有可能跟启明勾结，按岂不是说这妮珊公主……”
“或许，只是演一场戏而已，我想，公主或许已经死了。”楚慕鸣的声音带着一些惋惜，“你大概也听说了，新婚当日妮珊公主曾经投湖，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被人掳走。你想想，这四皇子府可是旁人能轻易进去的地方吗？”
赵泓钰整个人都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会吧？”
嘴上说着这话，赵泓钰却很显然已经有些被说服了，虽然七皇子故意提供消息的行为带着目的，但是四皇子做的这些若是属实的话，怕这大楚的江山还得震一震吧？
一时之间，赵泓钰还真分不清楚这心中是什么滋味，为圣上伤心同情，还有些怜悯。
为了那个位置，真的皇家无兄弟，甚至没有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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