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然显然不需要她来劝,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给打断,她脸上诡异的笑越来越温柔,直直的看着苏睿白,低而缓的道:“你说对了,这个孩子确实是无辜的,你现在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了?!苏睿白,有时候,我真是恨不得将你给剥皮抽筋!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恶毒的女人,我要让你在洛城永远抬不起头来!就像我当初被你们赶走一般,现在,我也要让你尝尝那是什么滋味!”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苏睿白的脑子里只有这几个字。莫嫣然这样子,分明是早做好了打算,坚定了决心。
最初的惊诧及悲伤慢慢的平复,苏睿白盯着那已经到了楼梯口,手握在不锈钢的扶手上,只要往后一倾,就会达到她想要的目的的莫嫣然,一字一句的道:“莫嫣然,用你自己的孩子来报复我,你觉得值吗?!”
莫嫣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一笑,道:“你怎么知道不值呢?”
说完这话,她的手松开,身体往后倒下,顺着楼梯口滚了下去,有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婚纱染开,带着痛意的呼叫刺痛了耳膜。
什么都是假的,唯有这痛苦的叫声是真的。
大片的血液从洁净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蔓延开,刺痛了眼眸。苏睿白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忍不住的俯身干呕了起来。
“啊,莫小姐……”有尖叫声在耳边响起,来人惶恐的看着苏睿白,又去看跌落在地上满身鲜血莫嫣然,尖叫声再次刺穿耳膜。
杂乱的脚步声以及议论声由远而近,苏睿白甚至不敢去看那滩血污,只知道干呕个不停。
“然然,然然……孩子怎么样了?”陈玉芬是最先赶过来的,越过苏睿白直接朝着满是鲜血的楼梯口走去,她的声音着急惊慌,一张圆盘般的脸上早已没有镇定。
“妈,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骁的孩子。”疼痛已经让莫嫣然那张脸变得扭曲了起来,不过到底是美人,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博取了无数的同情心。
陈玉芬是过来人,看到流了那么多血,她的心里就明白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刚才还是好好的,到底还是无法相信。
这可是肖家的血脉啊,她特地带莫嫣然去寺庙里看过像,那算命的大师说这一胎是男孙的。
陈玉芬早就盼孙心切,有一瞬间的茫然,止住了脚步看着仍是在流血不止的莫嫣然,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为了这个孙子,她和肖云委闹翻,牺牲了多少?本想着以后看见大胖孙子,肖云委一定会消气的,一定会向她道歉和好的,可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莫嫣然喘不过气来,见陈玉芬只关心孩子,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恨。咬牙道哭泣着道:“妈,你别怪阿白,她也是不小心的,她不是故意的……”
陈玉芬刚才只急着知道她的孙子有没有事,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苏睿白。现在见莫嫣然那么说,蓦的回过身,像是疯妇一般恶狠狠的朝着苏睿白扑去,哀嚎着大叫道:“你这个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她一心只惦记着孙子,完全弃还在流着血的莫嫣然不顾。甚至连救护车也未让叫。人群中议论纷纷,有看不过的让叫救护车,多数人则是看好戏,悄悄的议论着这是报应。
确实是报应,苏睿白为肖骁失去了手指,最后却落得了个被羞辱落幕的下场。这才离婚多久,这位就已经怀了孩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婚内就已经暗通款曲。看笑话的同时,也有许多的人为苏睿白不值。
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前程,最后却落了那么个下场,怎会不令人唏嘘。
陈玉芬满心的愤恨,此时此刻,就如莫嫣然所预料的一样,她只想将苏睿白撕成碎片,以泄她的心头之恨。
苏睿白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用自己的孩子来作为复仇的筹码。这样的肮脏之下,除了恶心,她就只有恶心。
身体种没有力气,陈玉芬扑过来,眼看着陈玉芬不问青红皂白的扑过来,她甚至躲不开。
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抓住了疯狂的陈玉芬,彬彬有礼又不失强硬的道:“肖伯母,你冷静点儿。事情还没问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送莫小姐去医院。”
陈玉芬看着挡在苏睿白面前的曹子阳,尖利的手指恶狠狠的划着他的手臂,恨恨的疯狂的道:“给我滚开,这是我们肖家的事,和你无关。这个贱人杀了我的孙子,我要她偿命!”
高贵端庄的贵妇形象不存在,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散乱开,此刻的陈玉芬,就跟市井泼妇一般。她本来就是出生市井,和她的本性正好相符合。
肖骁跑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他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眼中只有蔓延的鲜红血液,朝着孤伶伶的捂住腹部倒在地上的莫嫣然冲去。
见肖骁过来,莫嫣然那张漂亮的脸上更是悲切。忍住痛断断续续的对肖骁道:“骁,阿白是不小心的,快叫住妈。”
肖骁一边叫着叫救护车,听到这话,朝着那纠缠的几人看去。他的眸子中满是痛苦,不敢相信的看着苏睿白被曹子阳护在身后的苏睿白。
莫嫣然细碎的低吟声让他回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涩的对陈玉芬道:“妈,阿白不会这样……”
他不相信苏睿白是这种人,可是,他也无法想象,是莫嫣然之间跌下的。
他并不是糊涂的人,可此刻,脑子里却像是灌了浆糊一般,他什么也想不到。他曾经那么看重这个孩子,将他/她当成是维系这段婚姻的纽带,将他(她)当成是往后生活中的阳光,可这一切怎么会这样?
任谁都看得出肖骁目光中的挣扎和犹豫,曹子阳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而此刻,被他护在身后的苏睿白忽然站了起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带了抹讥嘲。
她胡乱的擦了擦嘴角,看着陈玉芬,带着抹讥讽的淡淡的道:“陈阿姨,您一向自诩是修身养性,明断事理的名门闺秀。在没弄清楚事情之前,您也打算像您鄙夷的市井泼妇一样抓扯打闹?”
不管自己的是否真像名门闺秀一般,陈玉芬最忌讳的都是自己的出生。苏睿白嘴角的讥讽明显的刺痛了她,她歇斯底里了起来,指着苏睿白的鼻子大骂道:“事情没弄清楚?除了你还有谁?!难道然然会自己滚下去?”
苏睿白嘴角的讥讽更深,却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楼道处抱着莫嫣然的肖骁轻笑着道:“骁哥哥,谢谢你让我知道,这十几年,哦不,者二十几年来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你可能很不愿意相信,但我认为,我必须得为自己辩白一句——她,确实是自己滚下去的,和我无关!”
说着,苏睿白看向了脸色苍白,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莫嫣然。
四周的人议论纷纷了起来,陈玉芬更是癫狂了起来,指着苏睿白骂道:“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想推脱责任,没门!你问问大家,谁会相信是然然自己滚下去的?!”
这趟浑水,明显是没有人愿意趟的。四周的宾客议论纷纷,却没有人主动的站出来说话。
陈玉芬将众人的沉默当成了是同意自己的话,正要开口辱骂,楼上的阶梯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傻傻的声音:“是她,是她自己滚下去的,我看见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楼上有人,抬眸纷纷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夹克,嘴里含着棒棒糖长相英俊的男人傻傻的站在楼梯口,一双微挑的丹凤眼中满满的全是认真。
他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脑子有问题。像是为了印证似的,楼上突然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少爷少爷,你别往下走了,小心点儿别摔着了。”
含着棒棒糖的林严回过头冲着楼上追下来的胖老头傻傻的一笑,嘴里嚷嚷着道:“胖叔,这次不算。是我自己出来的,我们还要再躲一次。”
果然是脑子有问题的,众人面面相觑,陈玉芬立即冲着楼上的那胖子骂道:“哪儿冒出来的?脑子有问题就别带出来丢人现眼!”
那胖子的脸色一变,林严却依旧是一副傻呵呵的样子。仿佛陈玉芬骂的人不是他似的。
陈玉芬骂完人,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苏睿白一眼。正准备发挥泼妇本色大骂,一个胖胖的女人带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端庄优雅的走了过来,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也不看陈玉芬,看着脸色梨花带雨的莫嫣然冷笑着道:“莫小姐可是一箭双雕啊!摔下去既可以陷害苏小姐,又能成功的将这孽种给处理掉!过了河就拆桥也不怕得报应!”
此人正是泼辣名满整个洛城的朱太太,抓奸处理小三这种事,她处理过上百次,到这会儿,已经淡定得跟随茶便饭似的。
孽种两个字刺痛了陈玉芬的神经,她恶狠狠的盯着朱太太,破口大骂道:“孽种?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骂我们肖家的血脉是孽种?”
被骂朱太太也不生气,微笑着指着莫嫣然道:“肖夫人是说,这贱人怀着的孩子是你们肖家的种?肖总难道是生不出孩子来了?还是您想孙子想疯了,胡乱的就认别人的种?我们老朱亲口承认,这个女人怀的是他的孩子!您不知道吧,她的名下还有一套我们老朱送的一套别墅!”
“你胡说!”陈玉芬的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她从头到脚都满意到了极点的儿媳妇竟然会和别的男人有染!
救护车还没到,肖骁并不敢轻易移动。莫嫣然的额头上已经疼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朱太太的出现,让她额头上的汗流得更急了一些。
她本是忍着痛想看苏睿白的笑话的,却不料,这把火竟然拿会烧到她的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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