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城门口来来往往不过是一些小菜贩提着菜篮,拖着板车去镇里讨生活,门口处几个精神不振的士兵靠墙轻睡。
李公子瞪大眼睛看着孙启,不可思议道:“这,这里的城墙怎么这么破?”
十年前的一场战火让文泰镇毁于一旦,原本繁华的城镇化作一片废墟,坚固的城墙变成了破旧的土墙,到现在还有好几处缺口没有补上。
十年了,文泰镇虽然有了一些生机,但是却再也没有财力和物力构建坚固的石砖砌垒的城墙。
“下马吧!”孙启对身后众人说道,这次李公子出奇的没有反对孙启,乖乖的下了马。
他们七人,持刀带马的,自然不可避免吸引到周围人的注意,若非他们看起来很年轻,旁人都会误以为他们是残忍凶恶的马贼,来城里讨要财物。
那些打着瞌睡的士兵们紧张起来,握紧武器,盯着李公子。
一个伍长走上前,问道:“喂,你们是哪儿的?来这干啥!”孙启让耗子牵马,自己上前抱拳解释道:“这位大哥,我们是平安县的佣兵,路过文泰镇,准备到城里休息几天。”
这伍长也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看这伙人还年轻,不像那些马贼恶人,遂问道:“你们是什么佣兵团的?”
孙启道:“启明星佣兵团。”
伍长道:“怕是刚建的佣兵团吧?”
孙启点头称是,伍长接着道:“你们去城里可以,但不要闹事儿,不然要你们好看。”
孙启道:“你就放心了,绝不会惹事。”
伍长摆摆手,道:“你们快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
孙启道了声:“那好,麻烦了。”
众人牵马进去,街道冷冷清清,清晨对于更多的人来说,还是睡觉的好时光,大部分人昨日已经劳累到很晚,现在还爬不起来。
孙启寻看了半晌,道:“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马小玲怀里的幼狼却有一些不安的嗷嗷叫了起来,人类的城镇对于它来说还是第一次见,马小玲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安抚着它,幼狼才停止了叫声,一双可爱的眼睛四处环顾着。
“大哥,前面有一个包子铺!”耗子兴奋的叫道,现在他们虽不说腰缠万贯,但毕竟金主在旁,吃一顿肉包子定没问题。
“咕咕!”听到包子铺,铁牛的肚子也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看着孙启指着自己的肚子道:“大哥,这可怪不着俺,是它自个叫的。”
孙启笑道:“行了,肚子饿了就得吃,大哥还能不让你吃饱,走我们去那里吃一顿。”
众人都有一些欢喜,李公子也不例外,得让这家伙放回血。
包子铺不大,一个土屋外面搭着一个棚子,棚子下放着四五个桌子就此而已,店主看起来是个五十多岁的人,正和他婆娘一起做馒头。
他眼见着七个牵马少年走了进来,自是以为来了大笔生意,不说其他五人,那个公子和他身边的人一身衣着就不是便宜货。
“这包子馒头怎么卖?”石头问道,店主道:“馒头每个一个铜板,包子要两个铜板,我们店里还有豆浆,各位要不来一杯?只要一个铜板的。”
石头看着店主道:“开水有吗?”
店主道:“有,当然有。”
石头道:“那就来七个包子外加二十个馒头三杯豆浆四碗开水。”店主道了声:“好,你们稍等一下。”
这时,牵好马的耗子走过来,看着石头问道:“要那么多馒头干甚?这可不符合你风格”
石头道:“中午还得吃。”
这话恰让店主给听着了,心道:“这些小伙子怕是家里出了事儿,逃出来的。”他仔细观看一番,见得有几人还带着伤,心中更是以为如此。
“来了!”店主和他婆娘忙活一阵,将馒头包子豆浆拿出放到桌子上,他婆娘又赶忙去取热水壶和大碗来。
“这味道香。”铁牛吸了吸鼻子,一脸深情。
李公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就叫香,哼,小地方的人就是没见识,不过看起来很好吃的。
店主喜笑颜开的对着铁牛道:“你这算是说的准,我和老伴做这馒头包子不下三十年了,能不香嘛?”
“老板,钱给你。”石头掏出一个银币给店主,店主接过钱,道:“千万莫要叫我老板,这我可担不起,你们若要叫,就叫我老吴就行了。”店主找了六个铜币三个铜板给了石头,道:“我先忙去了,你们若有事就叫我。”
孙启将豆浆分放到李公子、俏书童、马小玲跟前。
自己和铁牛、耗子、石头则是大碗白开水喝起,李公子愣了一下,指了指桌上豆浆问道:“你们怎么不喝这?”
孙启道:“我们习惯喝开水了。”
李公子“哦”了一下,拿起了一个馒头,轻嚼慢咽了起来,孙启看了一眼不肯吃东西的马小玲,道:“大家快些吃,等会还有事。”
“这回俺得吃个饱。”铁牛兴奋的说道,他拿起有一些烫手的包子,很是激动的咬了一口,品味良久道:“大哥,这包子好吃,比耗子那次偷的好吃多了。”
耗子脸色一青,心道:这能比吗?这是刚做好的,还热乎着,自己偷的那个可是凉的额。“你是小偷?”李公子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耗子。
耗子神色不变,满不在乎的道:“我只偷那些富人的,没偷穷人的,这不叫小偷叫侠盗。”李公子耸耸肩膀,道:“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明显的仇富心理。”
耗子道:“葡萄不就是酸的吗?”
李公子大笑了起来,他越笑声音越大,最后捂着肚子对俏书童道:“珠儿,好笑不,他说葡萄是酸的。”俏书童却没笑,因为他看到孙启等五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看着李公子。
“你们这样看我干嘛?”李公子终于发现不对劲,捂着肚子对孙启。
孙启一脸正经的道:“葡萄难道不是酸的?”
耗子每年都摘过一串葡萄带回来给大家吃,都是酸的。铁牛拍了拍耗子肩膀道:“李公子他是没吃过葡萄的,不知道葡萄是酸的,你就不要笑他了。”
“什么,我,你说我没有吃过葡萄?”李公子对铁牛道,“我告诉你,我可都吃腻了。”
孙启没好气的看着李公子道:“李公子,你就不要装了,没吃过就没吃过,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你才装了!”李公子指着孙启道:“我吃的葡萄种类可是不少,水晶葡萄、西番葡萄、长水葡萄,我可都吃过。”
孙启楞了一下,道:“葡萄就是葡萄,怎么还分这么多种?”
耗子看着李公子认真的问道:“你是说,葡萄是甜的?”
李公子点头道:“那是自然。”耗子有些不信又看向俏书童,俏书童赶忙点点头道:“有酸有甜的,耗子公子。”他说完这话又感觉不对劲,刚想对耗子说一声道歉的话。
耗子失神的看着天空,孙启愣了一下,道:“吃东西吧!”
耗子呵呵苦笑道:“她给我的葡萄都是酸的。”
铁牛咬着包子,道:“那些葡萄真的不是你偷的啊?”
耗子“嗯”了一声。
石头道:“也许是葡萄还没熟吧?”
“但不能每年都没有熟吧!”耗子突然大声道,说完这话他的眼睛突然有一些红润。
“可能是品种不同吧!”李公子有一些不好意思了,看着耗子小心的说道,耗子“呵呵”自嘲,没有说话。
“下雨了,林姑娘,你,你,我我,我回去了。”耗子小声道,他身旁的女孩紧张道:“这么大的雨会淋病的,你还是等会走吧。”
耗子笑嘻嘻道:“你放心,林姑娘,这小雨我可不怕。”
女孩道:“你不要怕我父亲,他不会怪我们的。”
耗子赶忙道:“不是,我怕我大哥等着急了,我,我得走了。”
女孩见劝不住耗子,从桌边篮子里拿出一大串葡萄递给耗子,红着脸道:“这些给你,我亲自摘的。”
耗子接过葡萄,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到怀里,再次告别后,就从院墙上翻了出去。
翻过院墙的耗子回过头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又看了看怀里的葡萄,兴冲冲的就往家里赶,他还没跑多远,就听得有人在喊:“就是那厮,给老子抓住他!”
耗子一惊,回过头来,只见几个穷凶恶极的家丁向他追来,耗子心知招架不过,自然选择跑路。
“别让他跑了!”家丁们穷追不舍,耗子慌不择路不小心跑到了一个死胡同。
“跑,跑,跑,老子叫你跑!”一个青年大步走了过来,朝着耗子就是一个大耳朵瓜子。
“给老子打,妈的林小姐你也敢勾搭,也不看看你长着这熊样?”青年骂骂咧咧的劝着粗气说道。
耗子认得他,他是林小姐的表哥,几个家丁对着耗子就是狠捶猛踢,耗子忍着痛死死抱住怀里的葡萄,这却引起青年的注意,他猛的踢开了耗子的手,露出了里面一大串的葡萄。
“哟,她还给你葡萄了啊。”青年伸手就往耗子怀里掏,“不要动,不准动我的葡萄。”耗子红着眼大叫道。
可惜他的手脚都被按住了,根本阻止不了青年,只能眼巴巴的青年摘下一颗葡萄,放到嘴里。
“我呸,真他妈的酸”他将葡萄吐到了耗子的脸上,转而又大笑道“哈哈哈,然来她给你的是酸葡萄,哈哈哈。”
“走,走,走,别打了,我们走!”青年招招手,嘲讽道:“她只是逗你玩的,你还真以为她喜欢你个穷鬼,啊哈哈哈,你个傻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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