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找你？本姑娘出来散心的。”方半夏扭过头去狠狠瞪了顾长生一眼，“放开我。”
挣扎中，顾长生的手刚巧碰到了那颗夜明珠，察觉到异样的他从衣襟里把它拿了出来。
解开丝帕的瞬间，绿黄的光耀眼夺目，他惊愕不已，质问方半夏，“这颗明月珠是哪里来的？”
他这是什么语气？他是不是以为这夜明珠是她偷来的？方半夏十分生气，“你管不着，快把它还给我。”
顾长生神情冷厉，他一字一字地加重语气，“我再问你一次，这是哪里来的？”
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他想知道，她就偏不说，方半夏咬牙沉默，不再做声。
顾长生松开她，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是不是姓苏的给你的？”
方半夏依旧沉默，顾长生一把钳过她的下颚，“他给你，你就收？你知不知道这颗明月珠什么来历？”
方半夏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瞧着顾长生这般严肃凝重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皇上御赐之物。”顾长生猛地松开她的下颚，厉声喝道，“不想死的话，现在就去还给姓苏的。”
方半夏吓得打了个哆嗦，她这才明白顾长生生气的原因了，他是在担心她，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他了。
她在心底里骂自己蠢，不该轻信了苏老板说的话，她给顾长生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该……”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顾长生抓过她的手，语气比刚才稍稍温和了些，“我现在就陪你去地下赌坊，把明月珠还给他。”
方半夏点头，“嗯。”
……
地下赌坊的内院。
二爷给苏老板倒了一盏茶，“大哥，你怎么把明月珠送给那个女人了？明月珠可是柔嘉公主送给你的，你这样拿去送给那个女人，就不怕柔嘉公主怪罪你，就不怕柔嘉公主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
“二弟，她不是那个女人，她叫方半夏。”苏老板抿了一口茶，“正因为是公主送给我的，我才要转送他人，好让公主明白我的意思，让她彻底死心。”
“什么方半夏，我看她就是那个女人，这世上哪有人长得那么像，连你亲自为那个女人量身定做的人皮面具，她都完全贴合。”
“婉婉三十有余，半夏才刚刚十七，怎么会是一个人？”苏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初你说你没有杀婉婉，我看在兄弟情谊份上信了你的话，现在我看着你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才知道我错了。”
“大哥，我不瞒你，我的却想过要杀那个女人，我连毒酒都买好，可她真的不是我杀的。”二爷毕竟年轻，还不够稳重，说着说着都急了，“大哥，我发毒誓，如果那个女人是我杀的，天打五雷轰。”
苏老板皱了皱眉头，“除了你还有谁想置婉婉死地？”
“有没有可能是柔嘉公主？因为嫉妒而杀人，毕竟她一直以为那个女人跟你有染……”
二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管家打断了，“苏老板，二爷，上次那位顾公子又来了，说要见您，已经在外头闹翻了。”
管家的语气很急促，听得出来十分慌张。
苏老板放下手中的茶盏，跟二爷叮嘱了几句，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去告诉他，现在想见我，只能以人肉骰子或是赌客身份去场子里见我。”
“苏老板……”
苏老板睨了管家一眼，管家不敢再多言，低着头，弯着腰，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管家上次吃过顾长生的亏，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他毕恭毕敬地跟顾长生说道，“顾公子，苏老板说您这次只能以人肉骰子或是赌客身份去场子里见他。”
“带我进场子便是。”
“您要以什么身份进去？”
顾长生正要开口，方半夏抢先说道，“自然是赌客身份。”
她想起刘大元那一身伤心里就发毛，那天要不是顾长生去救他，说不定就死了，今天可没人来救顾长生。
顾长生轻笑，“你知不知道这里最低一百两银子压一次？”
方半夏目瞪口呆，“一百两！这是抢钱么？”
管家苦笑，“这位姑娘，地下赌坊与别处不同，没有一百两银子，就只能以人肉骰子……”
“谁说我没有了。”方半夏把顾长生拉到一旁，“那五十两你花光了么？”
顾长生把那锭银子拿了出来，放到了她手上，“收好了。”
方半夏感到十分愕然，他从妓院出来，竟然一分钱没花，难不成他被妓院的姑娘看上了，人家姑娘倒贴他？
不过倒贴也正常，单就他那张好看的脸就特招女人喜欢，更别说那不凡的气质了。
就在方半夏陷入思绪的时候，顾长生转过身跟管家说道，“我当人肉骰子，领路吧。”
“不可以。”方半夏回过神来，一把拽过顾长生的胳膊，她急得眼睛都红了，“你疯了么？人肉骰子的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长生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人肉骰子也有毫发无损走出去的。”
方半夏死死抱紧他的胳膊，“你今天是为我的事而来，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娘子，我是你相公，就当护你周全。”顾长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我不会有事的。”
方半夏拿出那一百两银子，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顾长生，“就赌一次。”
顾长生见她这般执着，笑着接过了银子，他点了点头，“那就听娘子的，赌一次。”
管家领着他们到赌场的时候，两个赌场的伙计正抬着一个眼珠被挖，双手被砍，浑身血肉模糊的彪形大汉出去。
那人死的极惨，方半夏只是无意间瞥到了一眼，便背后发毛，直冒冷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顾长生揽过她的肩，在她耳边小声问道，“现在长记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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