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此刻是想要笑的吧，可不知道为什么唇角往上咧了咧却没有笑出来。
我环顾四周，一旁的餐椅上仿佛还能看到牧良昨天坐在我身边时的身影，而电视机前，小猫好像还在盯着洛洛的新闻看个不停。
心脏“咚！咚！”跳着，一下比一下激烈。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大方的冲白蛇挥挥手：“没事没事，我不介意了，你该干嘛干嘛吧。”
“吴沫！”白蛇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笑着指着客卧的房门对她说：“你看牧良和小猫这两个大男人活的糙的，大冷天也不晓得关个房门，万一半夜睡觉着凉了怎么办？我给他们关个门。”我说着就来到客卧门前。
屋内没有开灯，血红的月光照进来，将屋面的空床披上一层惨淡红光。
我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撑着门框，心里明明痛的要死，却故作惊讶：“呀？这两个家伙这是去哪里玩了？居然半夜都没回来？”
“吴沫啊。”白蛇在身后叫我，“你累了，还是过来再睡一会儿吧。”
司澜的家是这样的小，小到过目之处，处处都印着牧良和小猫的影子。
“我……”我对白蛇说，“我睡不着了蛇姐。他们不回家我心里不安啊。我要……”我说，“我要出去把他们找回来，对！我要出去把他们找回来！”
我前脚才要走到门口，后脚就被蛇尾拖住了。
“吴沫，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呢！”白蛇死命将我拖回沙发前，在看到我时却突然愣住了，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掉泪的白蛇居然红了眼睛，她一把将我抱在怀里，轻轻对我说，“吴沫啊，你别这样，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真的，吴沫，我们已经失去牧良和小猫了，我不能再让你疯了！”
我笑了：“蛇姐，你说什么呢？谁疯了？我怎么会疯呢？”
我感受到她的身体再不断的颤抖着，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好，蛇姐我不出找他们，我不找他们，我打个电话总行吧？我给司澜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白蛇担心的看着我，在看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缓缓将我松开，未免我突然发难跑出家门，她还特意站在了家门口防着我。
我拿起客厅的电话，拨通了那个早就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的号码。
“喂？”那边传来司澜的声音。
我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眼泪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
“那个……司澜啊……”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怕他挂电话而胡乱说着几个词，“他们没回家啊！他们……都那么晚了……他们都没有回来啊！”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越说眼泪就掉的越多，掉到后来我都来不及擦了，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卧槽！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不满的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眼泪鼻涕的流了那么一大把，真是要命。”
“吴沫！吴沫！”就在我要给自己第二个耳光时，白蛇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吴沫，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就算牧良和小猫都死了，至少你还有你蛇姐我啊，我可以保护你的，真的，你别这样对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我见一向坚强的白蛇好像要哭，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蛇姐你哭什么？是不是因为牧良和小猫出去玩没带上你被他们给气的？别急，我这就去找他们回来！”
我说着就又要往外走，突然就听到刚才被搁在一旁的话筒里传来司澜的声音：“尹茉！”
他叫我尹茉，而不是跟蛇姐他们那样叫我吴沫，在他的心里，我就是那个小时候曾拉过勾说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猫耳女孩。
“你哪里都不要去，乖乖在家里等我，我现在就回来！”
“你要走？可是你答应过我……”
依稀间，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脑子即刻就想起来，这个时候司澜正跟洛洛在一起。
“哎呀，我好像是打扰到司澜跟洛洛约会了。”我看着白蛇。
白蛇又一次将我抱在怀里：“没事，没事，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我就这样静静躺在白蛇的怀里，说实话，蛇是冷血动物，根本就给不了我什么温暖，纵然她的胸脯再大，再软，也不能跟人类相比。
“记得我以前去芭蕾舞学校考芭蕾舞等级考的时候，那天天很冷，我为了逞能，执意不肯披上厚实的外套，非要穿着低胸的芭蕾舞裙站在考场门口等待考试，妈妈被我气的下令谁也不准给我衣服穿，一定要好好冻冻我，让我吃吃苦头……”
最后我冻的实在受不了了，小眼睛就悄咪咪的盯上了牧良。
“小姐。”
牧良原本是要脱衣服给我的，可我没要。
我厚着脸皮钻进他的怀里，跟个猴子一样张开四肢挂在他的身上，靠着他的体温取暖，还美其名曰：这是规避风险。
“妈妈不允许你们给我衣服穿，但没说不允许我抱着你们取暖吧。”
我一想到那个时候我就忍不住发笑，这哪里是在取暖，我这明显就是在吃牧良的豆腐，也难怪后来的三天，牧良一见到我就脸红，他比我大五岁，自然比我更早明白男女的不同。
“不过话说回来。”我轻轻对白蛇说，“牧良的怀抱真的很暖，真的很暖。”
白蛇轻轻摸着我的头顶：“吴沫啊，你其实是喜欢牧良的对吗？毕竟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也许没有司澜那么耀眼，但是比起那个才认识几天的司澜，其实你更加习惯有牧良在身边，对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在仔细的琢磨了白蛇的话后，忽然就觉得她说的对，虽然牧良总是不言不语，除了叫我“小姐”和跟我说“对不起”以外，几乎不怎么开口，但其实他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不管我是伤心难过也好，快乐欢呼也好，疯也好，闹也好，他都陪着我。
“蛇姐。”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
“什么？”
“如果牧良真的死了，那今后的每一天是不是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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