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彩衣吗？”

    面对锦彤的提问，我沉默了一下。

    心里觉得既然她是玄清喜欢的人，那么即便她真的曾对彩衣做过什么，但怎么样都不可能坏过舜了，就干脆对她直说：“我可以说是彩衣，也可以说不是彩衣，我来自三千年后的未来，我的名字叫尹茉，可他们却都说我是三千年前的彩衣，也因为三千年前的一切而不断追杀我，所以我回到三千年前来寻求当年的真相。”

    她听得目瞪口呆，我以为她可能不会相信我所说的，毕竟这个故事里没有我，我也不可能改变这个故事的结局，但是她却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不是彩衣！”

    什么！我大吃一惊。

    “彩衣不可能知道这些。”她放下手里的药材，缓缓来到我的身边，用一副淡淡然的目光望着我，“而且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舜要推翻神权的秘密，一个是舜，一个就是我。”

    “你？”我难以置信。

    而她则很自然的冲我点了一下头：“是，我。而且关于你的所有，都是我跟舜两个人策划的。”

    “你……你也是玄灵吧？你为什么要帮着舜推翻神权？”我完全不明白。

    她无所谓的笑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玄灵？人类？有什么意义吗？都是凭着权利而迫害那些低价层的生命而已。”

    我忽然想起了关于锦彤的故事，故事里，她的父亲是个人类，死在了金母的手上，而母亲则被封印在了石头里受着万年瀑布冲刷，永世不得翻身。

    “你是在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吗？”我问她。

    她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似乎在问我，为什么我什么都知道？

    我实话实说：“玄清因为法力高深，一直活到了三千年后，关于你的一切都是他对我说的。”

    说到玄清，一直没有什么波动的眼神微微转了一下，她似乎是想问我一个关于玄清的问题，但当红唇微微开启之后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你在未来见到了他，那么说明他一切都安好，我也无需再多问了。”

    “你错了，他并不好。”我说。

    可她却直接打断我：“不用说了，不管他在未来是什么样子，都跟现在的我没有关系。”

    “可是……”

    “在你的世界，天帝还是东皇太一吗？”她问我。

    我一愣。

    “金母还住在扶桑树上吗？”她又问。

    我摇头：“不，在我的世界，神权已经被推翻。”

    “舜成功了！”她大喜，“神权终究还是被我们推翻了！”但在欢喜之余却又突然担心的看向我。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从未来而来，我什么都知道，那么极有可能，我会改变整个历史。

    “我改变不了历史。”我说，“有人带我来到这里，但是我只能参与部分，大部分的时间里，一切都还是按照彩衣原本的故事在走。”

    她狐疑的望着我，似乎在猜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如果说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人能知道所有的真相，那么大概除了舜以外就只有她了，现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必须抓紧这个机会！

    “你想要知道什么？”她居然很大方的问我，“你是怎么死的吗？”果然，他们从一开始就要杀我，根本不存在什么保护我的说法。

    我望着她：“我想知道全部，不单单是我的死，还有自玄清将我从九天殿上骗下来以后发生的所有。夕颜曾说有一个高人指点她，所以她才会怂恿我下凡沐浴，并将我留在人间，我想知道那个高人是谁？是金母吗？还是另有其人？”

    锦彤笑了一下：“你不用想的太复杂，那就是我。”她抬起右手，瞬间便有一股迷你飓风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中，“我的母亲是风之仙灵，我继承了她的能力，但是我从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过自己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仙女们会看不起我的原因，她们都以为我是因为父亲是个人类而失去了作为玄灵的能力，但其实，我是故意让她们看不起我，这样她们也就永远都不可能透过风，知道那个高人是我！”

    她看着窗外，仿佛在看天上的天宫：“自从佛陀大神答应金母成为她坐下的讲道僧之后，我就已经对整个天宫失望。那一天，我趁金母让我下凡办事的机会去看了封印着母亲的那块石头，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正在瀑布边上一个人习武的少年重华。重华因为从小生有双瞳而总是遭人欺负，甚至连他的父亲都嫌弃他，而唯一疼爱他的母亲也因他而被父亲打死……”

    舜从没有对人说起过他的身世，曾经在后羿和姮娥的故事里，他只说了自己家里穷，所以他比其他孩子更能忍饥挨饿，却没有说自己在幼年时曾经历过什么。

    舜的父亲在打死他的母亲后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反而很快就又娶了新的妻子回家。后妈对舜更加的严厉，每天使唤他，不给他吃饱，不给他穿暖，动不动还对他拳打脚踢，并当着外人的面直呼他是怪物，更侮辱他的母亲也是怪物，才会生下他这样的小怪物。

    那时的舜很小，不过两三岁而已，他无力反抗，也知道反抗的结局只是更加疯狂的一顿暴打而已，所以面对后妈的欺凌，周围人的嘲笑，他从不吭声，那时的他甚至还被人认为是个傻子，是个软蛋。

    而后，他就开始偷偷捡拾树林里的树枝，自己凭着想象中的招式练习武功心法，期间，他也曾被路人看到，嘲笑他是一个人在林子里发疯，也曾被习武的人看到，并在听说他想学武功以后指点一二。但是不管怎么说，舜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努力，练出了这世上谁都不会的摘叶飞刀。

    “如果你是舜，你练成了这么强大的武功你会怎么做？”锦彤问我。

    我直接张口回答她：“杀了虐待自己的后妈和嘲笑自己的邻居们，甚至可能连自己的父亲都会一起杀掉。”反正舜原本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可锦彤却笑了：“不。舜没有这样做，他没有用摘叶飞刀的本事伤害过任何人，反而还几次帮助那些曾经嘲笑他，欺负他的人，逃过了野兽的攻击。”

    “那他的后妈和父亲呢？”我问，“难道他没有为自己，为他的母亲报仇吗？”

    锦彤摇头：“没有。舜非但没有伤害他们，还在自己成名之后安排他们住进了大房子，请了许多的仆人来照顾他们，直到他们两位老死为止。”

    “他居然这么孝顺？”我不敢相信。

    可锦彤却又笑了：“不，你错了。对他们好，只是一种假象，复仇并不一定要杀死他们。”

    我不懂。

    “你听过杀人诛心吗？”锦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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