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草-第26章 手忙脚乱,麻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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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正乐与我来到排练室,像以往一样,王伟与另外二人已经等候良久,我还在埋怨林正乐突然叫住我的举动,因为自己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同伴偶然出现,可以见面叙叙旧也是机会难得,结果被半路杀出来的林正乐拦住去路,并叫我快去排练室。我无奈告别苏洛只好先跟去,我看着小星哥哥在赛道终点站与记分员说着什么话,脑中开始回忆自己儿时与杨永以及小星哥哥一起玩耍的日子,唏嘘不已,连声叹气。林正乐只是边走边与我说道:“你叹什么气呀,人家王伟昨天把身子吃坏了,今天还坚持来参加演出,你要是迟到了也对不起人家的良苦用心啊。”我遥想在排练室里有一个坚强的人更需要我的出现,于是只能祈求上天,希望下午演出时小星哥哥也能在。我与他交情至深,他一定能认出我!

    还未开始排练,王伟脸上已经渗出几颗汗珠,绿豆似的,我想起这位病人昨天因为吃肉导致今天苦不堪言,便同情道:“王伟你没事儿吧?”王伟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也许是因为咬力大了些,嘴唇都是惨白惨白的,他看了看我便说:“没事的,不用你管我,我们开始排练吧。”乐队的支柱说什么,我们也不敢有异议,便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我低头行走抬头却看见了我们的贝斯手。现在仔细想,贝斯手与潘奇倒是有几分相像,而也正因为是潘奇,让我们乐队的支柱今天连站都不一定能站稳。不过这是潘奇的责任,我不能因为其他人与当事人有关系便连其他人也一起讨厌了。

    在接下来的排练时间里,我便很少听到王伟说话了,至少他已经不能像昨天一样说那么多的话了,而见贝斯手与键盘手是不知情人事,不知道王伟昨天所经历的事,以为这日子与往日相同,便也像他们自己平时练习般娇气劲儿令人切齿,男儿有泪都不轻谈,流几滴汗也无足挂齿,现在我们是练得一身汗,人家不仅不轻谈,连弹琴得力气也不想出,只是说“休息一下吧,”便自干自的。这行为等同于在王伟心中火上加油,再难受不过。

    林正乐见王伟这个模样,于心不忍,便走到王伟耳边轻声说“要不这次演出就算了吧,你这样真的会受不了的。”王伟听后,却突然挺直了腰,双手紧握,恶狠狠地盯着我与林正乐一干人等,张口吼道“我都没有放弃,你们TM放什么弃!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继续练习!”

    就这样我在接下来开始到中午放学的排练时间里,再一次见到了王伟的兢兢业业,专心致志指导我们的样子,他额头上青筋已经明显暴起,身体似乎就要到崩溃边缘,可他依旧坚持下来了。

    林正乐和我曾经私底下议论过王伟,林正乐说:“人有为自己爱的人献身,为自己的事业和祖国献身,这种行为确实很高尚很伟大,可王伟为音乐而献身不是因为追求艺术这样的高尚情操,是因为他如果离开音乐,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席话当初我没有深刻体会,而现在当我听到他呼哧喘着粗力,看到他眼中红丝布满,捂着肚子也在为我们做指导时,我明白了。

    这世上有一种默默无闻孑然一身的人,他们的热情,骄阳似火,他们的强大,人人惧怕。

    “所有人,下午提早去安置设备,乐器什么的自己都带上,别到时候手忙脚乱,麻烦不断。”我们异口同声说“好。”王伟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大概也有四五个小时,我又开始为他的身体状况担心起来,生怕在下午演出的时候,他会突然晕倒或更坏,可毕竟我也不能为人家做什么,人家现在在我们纷纷离去时依然嘱咐着“千万要把准备工作作充分。”边说还边叫着贝斯手检查他的音箱或电贝斯,贝斯手听得久了自然会有反感,蔑视地瞧了他一眼,便走出了排练房,之后键盘手一走,排练室里又剩下了我、林正乐与王伟三人,林正乐忧心忡忡,关切道:“你真的没有问题吗?别到时候受不了了。”王伟额头上的汗始终没有停止流过,时不时会有几颗汗珠滴到地板上,他保持着自己的冰冷的姿态,若无其事说:“都坚持这么久了,也不怕接下来一个下午。”王伟姿态冰冷,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精力热血沸腾,若无其事也一定是他装出来的,没有事情谁能相信?林正乐叹了口气,继而对王伟说:“还要我们给你做什么吗?要不要给你买点药?”

    “不用,管好你们自己吧。”王伟强露出一个笑容,这笑脸僵硬得谁都知道是假笑,而林正乐却朝王伟点了点头,道:“那我与韩飞先走了。”我与林正乐相继走出排练室后门,而当我欲关门时,王伟叫住了我道:“韩飞等等!”

    “什么事?”我朝他喊。

    “下午都把器乐准备好,电箱插好。”王伟反复提醒,次数肾多。我虽没有演出前准备经验,但我想我知道提早准备,确实非常重要,我便与王伟这么回答:

    “放心吧!我的乐器便是一张嘴,随身带着丢不掉!”言毕,我关上了排练室后门。林正乐见我合上门,便对我说:“咱们为什么不带他出来一起吃饭?”

    “你见他哪时候与我们中午一起出来过?”我说。

    林正乐沉默半晌,然后缓缓点头,自顾自说道:“也对,人家中午大概都跟自己乐器单独在一起**神食粮,不跟着我们吃,也能吃饱。”

    王伟中午都不会吃饭,他中午只练吉他。

    在食堂里,我看着林正乐的伙食量比平时少了许多,便问道:“怎么?你今天没味口?”林正乐一本正经与我说:“今天下午要唱歌,饿唱饱吹没听过吗?”

    “没有听过,就你什么都听过,行了吧?”我反讽道。

    林正乐没有理会我的讽刺,只是继续一本正经道:“第一我吃这么少是为了下午唱歌,第二我昨天也吃了那些肉,虽然没有王伟那么严重,但至少我也会感觉不舒服。”林正乐不说,我早忘记,原来Wind乐队中,还不止王伟一个病号,一时间我又担心起下午的演出来。

    “那你不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我想这种情况下,能照顾一个人也是一种努力和减少损失的行为。而林正乐却说:“不要,等会喝点热水,休息一会儿就好……比起王伟,我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林正乐这一席话一听之下也能让人产出几分热血,但别人的苦难与自己去看病其实并无关联,我不愿意多想林正乐说话的前后逻辑与人性。

    他的逞能,我充耳不闻,他想怎样,我随他飞翔;至于他的身体,逞强就逞强。

    下午,我把自己和这张嘴带到主席台,我常在小学的时候听刘易水说:“你作业忘带了,人怎么不忘记带?”现在,作业与人大一统,嘴在人在,嘴忘带,人也会跟着一块迟到,可惜自己已不是在那个放学就逃值日而回家看动画片的年龄了。在我上台前,我居然收到了苏洛凑到我跟前的鼓励。“加油”一出,信心满满,纵使千难万难,也能处理得简简单单!

    主席台下堆满了人,毫无疑是来看我们表演的,主席台前任慢慢加多,原先便有不少,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越堆越多。临我们演出前已经在观众席上出现了人挤人,吵翻天的现象了。王伟早就在主席台上就位,他在乐队活动中从来没有迟到过,反到是早到得离谱,以至于让守时的人,都以为自己像迟到了般。他在我来时神情严肃得紧,见我来到便走到我跟前,他那身高,像棵雄伟的大树,我亦抬头看着他,他对我说:“都准备好了?等会儿等贝斯手来,我们就开始。”

    台下观众云集,还有在不远处坐地上拿着盒装奶茶和面包观看的,操场还有地方在进行比赛,见我们主席台热闹非凡也都放慢了比赛进行的节奏,打算瞅瞅演出的情况。王伟为了在安置设备的时候不让气氛尴尬,居然坦荡荡与现场观众做起互动。他拿着话筒,面带僵硬的微笑,偶尔说说笑话偶尔散讲,然后向观众们一一介绍Wind乐队的成员。其他人也已经就位完毕,林正乐即便已经检验了鼓的质量,还是时不时还会敲敲小军鼓或立鑔;键盘手关着电源弹着什么有规律的练习曲活动手指,而我在台上四处搜索苏洛的身影,然而,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等待一个贝斯手的到来。

    ……

    望眼欲穿,翘首企盼,贝斯手终于来到,看着他满脸忧虑的样子,我猜想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肯定是有事情。然而接下来演出的设定是,贝斯手一来,马上开始。而王伟在刚才与观众交谈时也报出自己演出的歌曲,连开场报幕时间都省了,贝斯手见这光景,无奈也只好硬上,而当前奏进行时,我们才发现,贝斯手身上没有贝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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