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倒是有些的得意的笑：“那司君今年就算是有眼福了，北燕的雪，最大的时候跟鹅毛一样大。”
司雪衣有些期待的看着小玖，却又说道：“不是今年，是以后的每一年。”
小玖怔了一下，点头：“对对对，是每年。”
司雪衣仍旧是老样子，陪着小玖待到了黄昏时候才离开，从不多留。小玖知道尽管来北燕已经大半年了，但他似乎还是吃不惯北燕的饭菜，吃的最多的，都是南椋的甜食，也就没留他吃晚膳。
原本以为可以好好的回章德殿休息了，小玖刚抱起暖炉，却见周觅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崇政殿，一副出了什么事的模样。
小玖皱起了眉头，站在殿门前问：“周大人干嘛这么着急的？”
周觅咽了口口水，看着小玖说：“陛下，不好了……西瀛带兵攻打北燕岭南边境，我们猜的没错，之前的滋生事端，都是故意的，只要秦将军一旦出手过猛，他们立刻以北燕故意侵扰西瀛为命，攻了进来……”
“什么？怎么有这种事？秦将军呢，可有消息？”小玖急切的问。
周觅将怀里的信件递给小玖，上面便是秦将军叫人写来的加急密信，秦将军称西瀛这次发动边境战，势如破竹，十日内就攻下了一座城池。西瀛将军也毫不退让，一路猛击，秦将军带兵奋战，才保下了靳阳城，但瀛军准备充足，估计抵挡不了多久，便要丢失第二座城池了。
小玖拿着信的手有些发颤，她没想到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边境就打响了战事。而这敌军竟然是几十年安稳的西瀛军。
周觅十分不安的说：“陛下，按照这信上的日期，是五日之前，千里加急送来晋阳的，现在估计靳阳城已经失守了……”
“不会吧？秦将军带兵数十年，英勇善战，怎么可能连一座城池都护不住呢？”小玖问。
周觅解释说：“近几年来并无太大战事，将士们也多少有些松懈。不少的驻守军都在东西南北中四处军营，从兵部中枢调动兵马，少说也要数以千计，行军支援最远的岭南之地，最快也要半个月！”
“那现在怎么办？秦将军都守不住，这北燕可还有人能守住？”小玖急切的问。
周觅却说：“眼下不是要想着如何守，而是要知道西瀛为什么突然攻打我北燕。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小玖也说：“没错，西瀛数十年来无战事，虽然如今一看是在养精蓄锐，但这么突然攻打进来，并且来势汹汹，必定有所缘故。从几个月前他们就开始策划着，这件事西瀛王一定知道！不过就算他们想要打仗，也不应该是先打北燕啊！我们……我们虽不如东祁那般过失浩大，但起码也是天下四国啊！”
“臣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接到来信，就已经让郑月从军机处秘密送信去前线，让秦将军务必调查清楚，此次西瀛突然出兵犯境的原因。”周觅说。
小玖长叹一口气，满是忧愁：“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风无月最近的行动想必你也知道，如今朝中的事，都被他一点点的吞噬着，朕根本无从插手。唯一指望的就是先找到兵符，估计也是因为朕手上有兵符的线索，他才没轻举妄动。现在兵符的事一筹莫展，西瀛又好端端的引发战事……”
“等等，陛下觉得，这西瀛王无缘无故攻打北燕？”周觅忽然打断了小玖的话问道。
小玖眨了眨眼：“是啊，西瀛与北燕虽算不上友好联邦之国，但起码也是几十年没有兵戎相见吧？史记朕也看了，好像从四国鼎力，平定天下的时候开始，西瀛跟北燕就没怎么打过仗。这几年的相互进贡也是从没问题，上次朕的寿宴，西瀛还派人送了上好的狼骨过来。现在就忽然挑食，真是莫名其妙。”
周觅却摇头说：“陛下刚刚这一说，臣君才觉得西瀛这次并非无缘无故，而是有很大的缘故！”
小玖不解的抬头看着周觅问：“什么缘故？”
周觅走近了几步，小声问：“陛下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兵符？”
小玖愣了一下，随即却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兵符？”
周觅带着五分认真的答道：“没错，如今天下人都想得到兵符，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兵符就在北燕。西瀛做了几十年的安分大国，忽然出兵攻国，会不会是为了尚在北燕的那半块兵符？”
听周觅这么一说，小玖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可转念一想，却又有些不靠谱：“这样想倒是没错，可你也说了，天下人都知道兵符在北燕，大家却都是明里暗里的在私下打探兵符的线索。西瀛就算也想得到，也要派人来暗访才是，怎么会因为一块儿传说中的东西，不顾两国百姓和交情，突然打过来呢？”
周觅沉默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小玖又分析说：“就算他们是为了拿到兵符，可东祁那么大的国家，还有南椋，至今为止都按兵不动。西瀛虽也是天下四国之一，但他们靠的也无非是领土跟野蛮游牧的经验战斗力，要是打起来，也轮不到他们啊！”
周觅深吸一口气：“这件事臣也想不清。”
小玖撩起遮住门的厚厚门帘，看着殿外阴云密布的天，担忧的说：“但如果真的是为了兵符，那恐怕这场战役，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燕瀛之间，注定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们做好准备吧。”
周觅让小玖暂且安心，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以前，所有的猜测都是空谈，秦将军带兵几十年，不会这么轻易失败的。
小玖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担心着岭南的战事，这一等，又是半个月。小玖再没收到岭南一带的战报，不知道是秦将军没有压力，并未叫人来报，还是力战敌军，没空发报；亦或是战报已经到了，但消息并不理想，被周觅等扣压了下去……这一切都无从而知。
小玖来到液华池边，池中的荷花早已经凋落了，湖面结了厚厚的冰。今日忽然飘起了雪来。司雪衣说的没错，今年的雪怪的狠，已是寒冬了还没落，那第一场落雪的时候，一定是大雪。
清雪越下越大，开始肆意的飘了起来。宫中一片银白，只有宫墙还倔强的透露着一抹红墙青砖。
大雪之中，小玖好像看见似乎许久未见的风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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