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离开的时候,阿伊娜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一边笑眯眯的嚷着自己不能送小玖出门了,一边又信誓旦旦的称一定要把风无月带回西瀛去。
小玖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大概只有素娥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又不敢在小玖面前直说。
只不过看到小玖自从回到军营之后,就没怎么高兴过,素娥满是担忧,这才忍不住问道:“陛下,阿伊娜公主看来对相国是动了真心的,那……那我们怎么办?”
小玖冷着一张脸说:“什么怎么办?自然是遵循公主的意思,去询问风无月的态度了,若是人家愿意,难不成我们还不成人之美?”
“相国大人他不会同意的!这个阿伊娜也真是的,人家不喜欢她也看不出来,一个女子这样明目张胆的追求一个男人,像什么样子!简直没羞!”素娥气不过的说。
小玖摇头道:“阿伊娜是个真性情的人,在草原上的男女都是这样,谁喜欢,谁就去追,哪像我们,喜欢一个人还要藏着掖着,喜欢又没有罪。”
说完这话,素娥愣愣的看着小玖,小玖也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沉默半天没有说话。
“陛下,那我们……现在去哪?回去吗?”素娥小声问。
小玖朝着风无月所住的方向走去,低声说:“自然是去找相国大人了。”
营帐内,风无月还在跟青萝商议着什么,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以来,都是素娥想办法来回传递前朝的消息。风无月虽身在营中,可朝廷里的事,他也不可能放手不管,多数重大的决策也都是他经手的。
反而是小玖这个皇帝,倒也真的是御驾亲征了。在军营内,除了带兵打仗的时候,休战的这段期间,简直闲的要死。
看见小玖来了,素娥适时的走了。屋内剩下小玖跟风无月二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玖,风无月皱了皱眉,抬头问:“喝酒了?”
小玖白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风无月继续低头看着书信,又说:“放心,我不会跟你一个小丫头计较的,道歉就不用了。”
小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信丢在一边,瞪着眼睛说:“你想得美!”
风无月故意逗她,倒也不生气,反而是指着一边说:“坐。”
小玖坐到一边,像是酝酿了好半天的样子,才终于开口问道:“有人托我跟你问个话。”
“什么?”风无月问。
小玖神色黯然的说:“阿伊娜对你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风无月愣了一下,但随后倒是很平淡的说:“她喜欢我。”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整日让她跟在你身边,现在整个燕军大营几乎都知道看。你没有拒绝她,反过来说,也就是愿意接受咯。”小玖问。
听着小玖酸溜溜的问话,风无月起身走到小玖面前,反问道:“我几时说我接受了?”
“可你就是这个态度。你不用不好意思,西瀛公主的身份,配你相国大人,那是绰绰有余,就连大哥跟陈副将都在商议着撮合你们的好事。”小玖冷嘲热讽的说道。
风无月知道小玖心里不顺,但也没解释什么,只是问:“阿伊娜让你来问什么?”
小玖同样起身,看着风无月说:“公主让我问你,是否也喜欢她,要是你也有意的话,她愿意跟你在一起,愿意来北燕,也愿意带你回西瀛做驸马!”
风无月好笑的看着小玖,许久才开口:“这样……那你帮我多谢公主的好意。”
“装什么装,看你笑的样子,心里肯定乐开花了吧?”小玖翻了个白眼,不屑的问。
风无月却说:“我哪里有笑?”
“哪里都有!风无月,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你要是喜欢人家就直说,别耽误人家姑娘!我看公主对你是一片真是,你还是早早接受的好。”小玖说道。
“要是以往,说不定我就接受了,但现在……”风无月顿了一下,神色莫名的说,“可现在我心里有别人了,西瀛公主是好,可我心中放不下她。”
“你……你说什么?”小玖有些诧异的问着,又忽然想起过年的时候,风无月在许愿灯上莫名其妙写下的话,如今他也亲口承认有喜欢的人了。
风无月摇了摇头,语气中似乎透露着几分哀伤,说道:“没什么,你去告诉她,我不喜欢她。”
小玖忽然心中一阵失落,也不知是为什么,没了刚刚的生气,反而是空落落的。
小玖刚要离开,风无月就在小玖身后说:“顺便传信给西瀛王,让他派人接公主回去,他一撤兵,我们就启程回京。”
小玖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至于得到风无月答复的阿伊娜,脸上则是顿时涌现出一阵难以掩饰的伤感,可她还是那副样子,嘿嘿一笑,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但小玖分明看见她笑的时候,眼睛里还闪着泪光。
西瀛王收到了小玖的传信,为了接回阿伊娜,也放弃了强夺兵符的打算,答应只要阿伊娜一回去就撤兵回西瀛。
西瀛王派人来接走阿伊娜,阿伊娜恋恋不舍的不愿离开,但却知道自己并不能在此长留,也就作罢。
临走的时候,阿伊娜想见风无月一面,可风无月不知为什么,说什么都不肯出现。
阿伊娜甚为失落,直到离开军营的时候,也没能如愿见到风无月。
“这一回去,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面了,想不到他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我……”阿伊娜苦笑着说。
小玖第一次感受到她言语中蔓延出来的无限伤感。送别她的时候,小玖低声问:“那……你放弃了么?”
阿伊娜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再看小玖的时候,已经是满眼笑意跟坚定,她说:“只要我还喜欢他一日,我就永远不会放心的。玖儿,你帮我看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别叫其他女人抢了去……”
小玖愣了一下,笑道:“好。”
阿伊娜就这么离开了军营,她策马疾驰的样子也的确潇洒,离开燕军大营的时候,她一次都没有回头,她说一定会再见的。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小玖站在军营门前,却忽然想到了当日自己离开沈扶苏的时候,也是没有回头,也是信誓旦旦的安慰自己,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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