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醉了，不要再喝了……”沈扶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风无月的眉头皱的很深。
小玖醉眼迷离，错将沈扶苏认作风无月，嬉笑道：“如今你就要成婚了，朕……替你高兴！”
风无月一听，神色触动了一下，才知道是小玖认错了人。
沈扶苏却不辨别，只是泱泱的说：“可我却一点也看不出你高兴的样子……”
小玖愣了一下，抓着沈扶苏说：“你真的爱她嘛？”
沈扶苏沉默许久，看着小玖说：“玖儿，我不是他，你认错人了……”
“你不是该忙着成婚的事吗，跑到这里……来干嘛，看朕的笑话？你走……你快走……”小玖不住推搡着沈扶苏。
沈扶苏脸色有些难看，拉着小玖称：“玖儿，我不是他，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
小玖眯着眼看他，神色一变：“那……那他呢？”
“相国大人忙着大婚的事，不会来这里的，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不要再喝酒了……”沈扶苏见小玖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哀伤的看着她说。
小玖却摇头：“朕有什么好难过的，朕一点都不难过……”
小玖这样说着，可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掉，沈扶苏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必如此伤心……
风无月站在殿门前，亲眼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陈杂，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大概彼此都不能回头了。
原本想要转身离开的风无月，身后经过的宫人却忽然行礼道：“相国大人。”
小玖醉的厉害，自然没听到，可沈扶苏却听的清楚，转头看着站在门口处的风无月，神色复杂：“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风无月站在原处许久，才走进了内殿。沈扶苏抬眼，看着风无月说：“好好陪陪她吧，不然没机会了。”
沈扶苏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风无月跟小玖在内殿。
“你好好休息吧。”风无月扶着小玖坐到龙榻上，试图让她躺下休息。
可谁知道小玖却一把抱住了风无月，啜泣着说：“你不要走……”
“我不走。”风无月说。
小玖这才肯乖乖躺好，可手却一直死死的攥着风无月，生怕他离开一样。
风无月顺势坐在小玖床榻边上，却不经意间看到她枕边放着一个香囊，里面似乎有东西……
犹豫了半天，风无月还是将它拿了过来，可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却是那样的熟悉。
风无月把那张字条捏在手中，当初挥笔写下的字迹还清晰可见：“一愿卿须常欢，二愿卿有所念，三愿卿如新春雪，岁岁常相见。”
只见风无月的脸色，神色骤变，拿着字条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转脸看着小玖问：“这字条为什么在你手里？”
小玖醉的糊涂，半闭着眼睛，什么都没说。
“说来也巧，那日是奴婢跟秋桃开玩笑，捡了大人的字条，本想看看写了什么，不想却被陛下发现了，将这字条要了回去。这香囊……也是陛下经常戴在身边的。”素娥端着茶盏进来，放到一边。
风无月转头看着素娥：“你先下去吧。”
素娥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时过境迁，如今我们都没办法选择了。过了今日，你还是皇帝，我也是相国，可我们永远只能是君臣了。”风无月眼眶发红，声音颤抖的说。
小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而风无月也就这么看着她，足足一整日。
直到傍晚，见她频繁翻身，风无月知道她要醒了，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再三叮嘱素娥：“不要告诉她我来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想让她再难过，你也一样……”
素娥点点头，见风无月准备离开，却忍不住忽然在风无月身后说道：“相国大人！其实陛下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是你！”
风无月止住脚步，却没回头，只是苦笑道：“事已成定局，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只要还没完婚，一切都来得及！”素娥激动的提醒着风无月。
风无月却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离开了章德殿。
小玖醒来的时候，却是神色慌乱的从床榻上起来，将素娥叫过来问道：“素娥！风无月呢！”
素娥刚要开口，但想起风无月的嘱咐，故作不知情的答道：“陛下喝醉了，相国大人并没有来过这里。”
“不可能！朕明明记得他来了！”小玖握着自己的手，似乎手上还留有他的余温，这空气中还飘荡着他的味道，但为何就是不见他的人。
素娥看着小玖，眼泪从她的眼底不知不觉的往下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劝解道：“确实有人来过，只不过来的人不是相国大人，而是沈医师。是奴婢请沈医师过来为陛下解酒的，相国大人忙着跟公主的婚事，没空过来……”
小玖目光呆滞，像是自嘲一般的笑道：“是啊，此刻的他，想必正在接受着满朝文武，诸国使臣的祝福跟拜贺，怎么会来这章德殿，罢了……”
素娥不忍心看小玖如此，小声说道：“其实陛下何必在这等着相国大人，可以去相国府的……”
小玖又重新躺回床榻上，闭眼说道：“朕去相国府算什么？他跟公主喜结良缘，自是佳话，朕去了，难免会让他不高兴。他不高兴，公主也不好受，算了，朕就待在这好了，等阿伊娜完了婚，一切都好了。”
“陛下真的打算亲眼看相国大人跟西瀛公主成亲？”素娥不甘心的问。
小玖却笑：“这话是什么意思？朕是皇帝，他是北燕的相国，他跟公主喜结连理，也是北燕跟西瀛联姻，朕作为皇帝，自然为此等利国利民之事高兴。他们成亲，朕应当祝福才对。”
“可奴婢不想看着陛下难过……”素娥哽咽着说。
“朕没有难过，你先下去吧，朕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小玖一摆手说。
但素娥却明知她没睡，背对着自己的肩膀一颤一颤，她明白，小玖又太多的无可奈何，如今又只能自讨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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