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看着桌子上那四齿的要是,皱眉说:“怎么棺椁还要上锁?”
“老奶奶说,这是当地的习俗,棺椁都会用锁锁起来,不过只有大户,或者有显赫身份的人才能这样,寻常人是不可以锁棺椁的。”阿伊娜说。
风无月笑:“看来是女帝早已将许公子认作了自己的唯一夫君。”
“是啊,还好我们找到了老人家,不然就算有人将这盒子打开了,也不知道这钥匙是干嘛的。”小玖叹了口气,摆弄着钥匙,又说,“可我们根本不知道许公子埋在什么地方啊……总不能把清平县都挖一遍吧?我觉得,我们还得去找老人家一次。”
三人迫不及待的又回去找老人,并将钥匙也带了过去。可这一次,小玖等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
小玖知道,老人的家里世代守护这个秘密,也必然知道许公子埋在什么地方。可这次老人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多说,只是称:“答案啊,我早就告诉你啦,小姑娘,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的缘分了。”
既然老人都这样说了,风无月才给小玖使了个眼色,阿伊娜也明白,老人是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只不过她说答案早就告诉了小玖,小玖等人回到客栈以后,把那日老人说的话仔细想了一遍,也没什么头绪。
倒是阿伊娜说:“我觉得,这许公子埋的地方,也不是随便埋的……会不会是对女帝或者两个人都有意义的地方?”
阿伊娜这么一说,小玖则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站起来,激动的说:“对!你们还记不记得,老人家说过一句,当年女帝跟许公子盟誓,是在……什么地方?糟了……想不起来了……”
小玖看着阿伊娜,阿伊娜也皱眉摇头:“当时只为两人的命运感叹,哪里注意这个……估计就是那个地方!不然老奶奶怎么会说,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们了?”
就在两人愁眉莫展的时候,风无月却忽然说道:“梨花树下。”
“对!就是梨花树!”小玖跟阿伊娜一拍桌子,近乎同时激动的答道。
好像这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既然有了目标,自当是事不宜迟,三人几经打探,连夜赶到那村郊的一颗梨花树下,只不过历经百年,那梨花树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
看着枯荣的树枝,小玖不由感叹,是不是它见证了海誓山盟的誓言,如今物是人非,也跟着女帝的心一起死了?
树下,埋着的是许公子尘封多年的棺椁,风无月废了好大的力才挖出来,上面的锁已经破败不堪,可还是很坚固,还好小玖有钥匙,颤抖的将钥匙塞进锁中,轻轻一用力便将其打开了。
里面是赫然白骨,想必正是许公子了。小玖不敢上手,风无月之后在他的棺椁当中摸索,终于在他枕在头下的软枕里,发现了那另一半的兵符。
原来,兵符真的在这。
小玖明白,当年的征战,让女帝失去了最心爱的男人,所以她痛恨战争,更是将亲手缔造的兵符一分二,从此宣告休战。
是兵符救了北燕,也是许公子救了女帝,或许她知道,更是兵符……害了许公子。所以她才会将兵符跟许公子的尸体,一起埋葬在这梨花树下,就当做尘封了所有的誓言跟信仰。
小玖又将许公子尸首好好安顿,敬酒致歉,也将他的棺椁重新埋好,打扫了梨花树下那早已陨落成泥的梨花。
至此,他也能永远安息了。
离开清平县的时候,阿伊娜倒是对老人家十分不舍,虽然照顾不了一辈子,还是托人去时常照顾那老奶奶。
老奶奶笑眯眯的看着阿伊娜跟小玖,称自己知道她们一定会拿到想要的东西。
清平县还是一如既往,跟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他们还是一样的淳朴仁厚,还是一样的不喜生人。
而小玖三人也跟来的时候一样,连夜赶来,再连夜离开。没人留意到,什么时候女帝的后人也来了这座村子,那个被他们守护多年的秘密也彻底被掀开了。
这一来一回,足有一个月,小玖急切的跟阿伊娜回到西瀛,并且将那拿到手的兵符给西瀛王看。
西瀛王几经确认,证实这的确是另一半兵符,也将自己的那一半拿了出来,交到了阿伊娜手上,让阿伊娜协助小玖,夺回北燕,一举歼灭晋国余党。
两半兵符合二为一,西瀛的兵力自然听从小玖的调动,剩下的北燕的,南椋的,还有东祁的。
沈扶苏临近尾声的溃败,倒是让小玖一路凯歌。司雪衣回到了南椋,见到小玖拿着完整的兵符来借兵,也算是安了心;东祁的皇帝重病,恭亲王监国,王妃孙崎兰再见到小玖,膝下的王子已经不小了。
历经多年,小玖还是亲自去请罪,可孙崎兰却称自己早就知道了孙尚书的遭遇,可能这就是命运,怨不得旁人。唯一感念的,就是自己诞下王子,恭亲王一改本性,对她百般爱护。
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她称有时候想想还要多谢小玖,命运的事,谁知道呢?自己一心执念的东西,或许真的不一定适合自己。而那些再难以接受的事实,经过时间岁月的雕琢,也会一点点的瓦解,圆润,成为自己最适应的东西。
再次回到北燕的时候,小玖已是号令千军的女帝。
燕宫内,贺兰霜如坐针毡,她怎么也想不到,小玖居然真的将那盒子打开了,并且找到了兵符。
兵临城下,她的身份也隐瞒不住。
沈扶苏安静的坐在亲政殿内,翻阅着小玖批阅过的奏折跟圣旨,上面她的字迹清晰,似乎可以看到她扶着额,皱着眉,坐在这里毫无头绪的样子。
大敌当前,整个皇宫人心惶惶,跑的跑,散的散,已近空城。
贺兰霜慌张的来到勤政殿内,却见沈扶苏毫不在意的样子,低声说:“天下兵马已经攻到晋阳了,最多三日……扶苏,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走?怎么走?宫门早就被封死了。既然是上天注定的结局,再逃,又能逃到那里?不是还有三日么,走,陪我喝一杯。”沈扶苏笑着起身,拉着一身龙袍的贺兰霜,回眸之间,看到的是她跟贺兰玖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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