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谁-无章节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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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买的?”买一条围巾在商场和网站上买是件容易的事,但买到她喜欢又错过的这款,应该是大海捞针。

    “我画了图样,让在丽江的朋友找到的。”

    寒生看到艾兮欢喜,心里很开心。他想,只要她喜欢,他愿意为她去死。

    “寒生,谢谢!”艾兮心里明白寒生的苦心,只是她装作不知。

    “我也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艾兮也从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递给寒生。寒生打开,里面也是一条羊毛围巾,黑白相间的条纹,适合寒生的艺术气质。寒生拿出来围在颈上,笑道:“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是啊,真的是不谋而合。”艾兮也笑道,刚才的不悦消散,两人似乎又恢复到从前的温馨与和谐。

    酒至微醺,艾兮笑微微地说:“寒生,今天还有一件事值得庆祝,你的个人画展定在明年五一举行。”

    “姐,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赚很多钱,然后我们一起去旅行,在北京买个属于我们的房子。”寒生醉意朦胧,内心充满对未来美好的愿景。

    艾兮看着寒生笑,因为酒的作用,脸色绯红娇艳妩媚,寒生看的痴迷。

    “姐,你真美!我一定要娶你为妻,和那个老头分手吧,他不配,他只爱他的权力。”

    艾兮仍然看着寒生笑,究竟笑什么自己都感到迷惑,她想她大概真的醉了,很多年她都没像今天这样放任的饮酒。她是一个在任何场合都矜贵恬淡的女人,今天她却莫名的无所节制。

    “呵呵,我们已经分手了。”

    艾兮的笑非常苦涩,寒生想原来这是她这段时日真正不开心的原因。不管怎样,这个消息让寒生感到振奋,他终于有了机会。

    “姐,别难过,他不配。”

    艾兮仍然看着寒生微笑,笑出眼泪。

    “寒生,你不懂!你不懂!”

    “姐,我懂。”寒生把艾兮抱在怀里,他觉得她此刻那么柔弱,让他心疼。

    艾兮推开他,“寒生,来我们喝酒,为你的二十岁生日!”

    二十岁,多好的年纪,他该为此纵情,她该为他庆祝!

    他们醉了,醉在冬天寒冷的夜晚,相互搀扶回家。

    家,一个多么温暖的字,却有那么多人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艾兮是真的醉了,意识模糊,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中,而寒生只是微醺,他的酒量是她不可比的。

    寒生把艾兮搀扶到卧室,她已深深饮醉不知身在何处,微闭着眼睛轻轻自语,仿佛梦呓。她的脖颈滑腻而又修长性感,粉面娇憨,十分诱人。寒生看着艾兮,体内欲火中烧,他试探地用手指滑过艾兮的脸和脖颈,停留在她起伏的胸前。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想到曾经自己在梦中进入艾兮身体的情景,仅存的理智已溃不成军。他解开她的衣服,帮她褪去,一双白皙丰满的乳峰让他感到温暖和刺目。他笨拙地对他们揉捏,亲吻,他听到她低沉的呻吟,那声音激励了他向更隐密的地方探索。寒生的血液在体内汹涌,仿佛溃坝的洪流,每个血管弩张充盈。他的身体在颤抖,一只手颤巍巍地抚摸到艾兮身下温暖的峡谷,那里那样湿滑温润,而艾兮在醉梦中呼吸也逐渐急促,呻吟更加清晰。寒生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把爱欲之火冲击到艾兮体内,两个人缠绕在一起,寒生听到艾兮喃喃地唤着顾轩的名字,但他已经无暇顾及。终于,寒生在如狮子的低吼中,完成了一个男孩到一个男人的过程。

    窗外一夜北风,雪花飘飞,而室内温暖如春,艾兮在睡梦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的情景让她羞愧。她梦到了和顾轩在一片芳香而又温暖的花丛里做爱,旁边有潺潺的流水,鱼儿在水里自由游弋,鸟儿在枝头鸣叫,天空湛蓝清澈,没有一丝云彩。可是突然狂风大作,沙尘四起,她和顾轩身处一片空旷的原野之上,裸露的身体无所遮掩,而寒生忽然站在他们面前,目光火热地看着她裸露的酮体,她惊慌地抱紧自己,羞愤不已。

    艾兮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窗外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室内的一切清晰可见。她感到身上盖着松软的棉被暖暖的,却猛然发现寒生赤裸着臂膀躺在她身边,惊得差点喊出声,她感到恍惚,疑似梦中。艾兮无论如何都不敢承认眼前的真实,可是她的意识逐渐清晰,她和寒生全身赤裸,真实的感觉到身下还有粘稠之物。她差点晕厥,然后迅速抓起地上的衣服,披到身上跑到洗手间,在淋浴花洒水流的冲击下越来越清醒。她不知道内心是一种什么滋味,有愤怒,有悲伤,有失望,还有心痛。她回忆昨天的情景,她和寒生都喝了很多酒,后来她感到晕眩,再后来她记不清了,好像是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梦。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无论艾兮在心里如何质问和呐喊,错误已经发生无可挽回。艾兮镇静心神,冲完澡穿好衣服悄悄看了一眼沉睡的寒生,深深叹息:“寒生,你错了,亲手断送了我们之间维持多年的亲情,若不是如此,我会一直陪着你。

    艾兮趁寒生还未醒来收拾了行李,给寒生留了一张纸条,离开了家。临出门她又环视了一眼室内,这套公寓她和寒生租住了生活了八年,那些物什上都有她和寒生的气息,而从此她将消失。

    天还没有亮,但一场大雪照亮了世界,似乎这样这个世界就是干净的。艾兮拖着行李,走在冰天雪地中,寒风夹着雪花钻进衣领冰凉彻骨,让她不由得打着寒颤,但更冷的是她那颗疼痛的心。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为何她的婚姻、爱情、亲情都搞的一塌糊涂?是她错了吗?她又错在哪里?艾兮想大声呼喊,想将挤压在胸口的郁闷疏散,但她只是长叹一声,拦了一辆出租车驶入白雪茫茫之中。

    艾兮不知道若大的城市,自己将要去哪里,哪里都不是归宿,此刻她如此孤独。曾经那些说爱她的人,都成了她心中的痛。

    出租车上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着一首忧伤的歌,正是她喜欢的王菲那首《我愿意》,只是现在她无以奔赴。

    艾兮暂时住进了宾馆,几日后辞职,离开了北京。她累了,她想回家。

    艾兮回到长沙的父母家,她需要慢慢疗伤和忘记。在那些重新建立生活的日子里,她还是会偶尔忆起顾轩和寒生,但已经不会再感到那么疼痛,甚至她逐渐原谅了寒生。时间真是一副良药,可以将所有人淹没在岁月长河里。

    但五一前夕,艾兮接到寒生学校的一个通知,她刚刚平静的心又起波澜,然后匆匆回了北京。

    城市如故,只是每个人有着不同的命运,在这个古老又时尚的都市,各自演绎着悲欢离合,有的人来,有的人去。

    艾兮下了飞机,快速行走在人潮里,心一阵阵下沉,她希望她还来得及见他一面。不,他一定不会有事,她要告诉他,她已经原谅了他,她还会拉着他的手一起走。

    那天一夜大雪,覆盖了整个北京城,天空阴翳,雪还在下。寒生从梦里醒来,是的,是一场梦,此刻他犹在梦里。

    “姐,姐。”没有人回应,他浑身一凛,被自己的声音惊醒。他恍然记起昨晚的事,向身边摸去,空空如也。他腾空而起,意识到什么,不,他不能失去她。但是任他在房间里寻找,都不见艾兮的身影,只有她留给他的纸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寒生感到了绝望,一双手颤抖着拿起纸条。

    寒生,我走了,你已经长大,可以照顾自己。我们在彼此的生命中存在过,却也是彼此路过,你亲手斩断了我们能够一起相依为命的道路,望好自为之。

    艾兮

    寒生跌坐到沙发里,不,他要把她找回来。他要向她认错,他爱她,没有她,他的世界只是空无。

    寒生跌跌撞撞跑出家门,大雪茫茫,哪里才是道路?也许处处都是道路,白雪之下的肮脏和罪孽都被覆盖,这个世界看上去多么洁净啊!他却做了一件多么肮脏的事!

    寒生在白雪之中奔跑,不停地给艾兮打电话,虽然每次打都是关机。之后,他找到艾兮的工作单位,但她的同事说她出差了,他知道她是躲起来了,不愿意见他,她切断了与他的一切联络方式。

    一连几日,寒生去艾兮的单位守候,希望能遇到艾兮,等急了,他冲到单位里喊她的名字,被安保人员轰出来。于是他在楼下在冰天雪地里等待和忏悔,手脚都冻的红肿,他不在乎,只要能等到艾兮,冻成冰雕都无所谓。但是几日后,艾兮的同事告诉他,不要等了,她已经辞职了。

    他问她去了哪里,她的同事们都用奇怪的神情看他,说不知道。

    从此寒生堕落了,经常逃学,流连于酒吧和夜店。他不敢回家,他怕看到家里的一切,它们似乎都有艾兮的影子,对他充满怨憎。况且那个家没有艾兮,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他也不再画画,他的手会发抖,再也拿不起画笔,不能画画,他的生命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他扼杀了他自己,若知今日,何必当初?

    冬去春来,而春天并没有给寒生带来温暖,他仍然如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痛苦每日叠加,使他持续的堕落,并日渐消瘦颓靡。他也有想过去寻找艾兮,他想她一定回了长沙,可是他又不敢去见她,她一定不会原谅他。寒生无论怎样追悔,错误也没法改变,她没有抛弃他,是他赶走了她。

    有时寒生会回到宋庄的房子里,一个人坐在房子里,一坐就是一天一夜,他想到车祸中的爸爸妈妈,想到出现在人群里的艾兮。她那么美,一身米色绣花棉麻长群,衬托出她娇美的身形,长发水流般柔顺。她的面容干净清醇,眼睛黑而明亮,目光里充满深深的怜悯和忧伤,于是他走向她,拉住她的手,她低头看着他,目光变得无比温柔。那双手,他以为他会一直牵着走下去,是他把自己丢失在她的世界之外。

    如今,除了醉生梦死,他还能做什么?

    寒生流浪在北京的街头,神情恍惚,一辆轿车极速向他驶来,他木然地看着那极速而来之物,忽然灿然一笑。他看到艾兮在向他微笑,向他伸出手,他知道,这是他的劫数。在一声砰然巨响之后,声音消失,一切影像向时光里退去,他又拉住了艾兮伸向他的手,他想这次再也不会松开。

    医院里,重症监护室外,寒生的导师与寒生的两个要好的男同学,神色凝重地坐在楼道椅子上,看到艾兮到来,都站起来点头示意。艾兮与寒生的导师打过招呼,然后去向主治医师询问寒生的情况,主治医师告诉艾兮寒生受伤严重,内脏破裂出血过多,他们已经尽力,目前随时都会心脏停止跳动,让艾兮去见寒生最后一面。艾兮的心撕裂般疼痛差点晕倒,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重症监护室,监护仪器上各项指标在不平稳的跳动,寒生全身被纱布包裹,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脸色和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而且消瘦。他的呼吸那么微弱,看不到他胸部的起伏。艾兮心疼的泪水纵横,这还是那个英俊的生龙活虎的男孩吗?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喃喃道:“寒生,我来了,姐已经不再怪你,不该抛下你离开。”

    寒生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吃力地半睁开眼睛,嘴唇蠕动,似乎在示意艾兮把氧气罩取下。艾兮明白过来,他是有话要说。她轻轻取下氧气罩,俯身把耳朵凑到寒生蠕动的嘴边,眼泪滴到寒生苍白如纸的脸上,寒生却露出一丝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姐,我爱你,是真的!拉住我的手……”

    “寒生,姐也爱你,我不怪你!”艾兮紧紧握着寒生的手,而寒生停止了呼吸。

    艾兮没有痛哭失声,而是握着寒生的手许久许久没有松开。

    五一之际,宋庄一家艺术机构在举行一次盛大的画展和义卖活动,艾兮作为画展的所有人,义卖款项将以作者的名义捐献给山区的孩子们,她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延续作者的生命。艾兮走在那些画面前,有很多是她的画像,沉思中的她,写作中的她,厨房中的她,花丛中的她,但只有她,没有寒生,而寒生却又无处不在,每幅画都融入着他的生命,他从没离开她!艾兮在一幅幅前认真观赏,不时用手去小心触摸,似乎那是寒生年轻英俊的脸颊,她抚摸他像从前一样。两行热泪在艾兮美丽的脸颊上滚滚而落,她喃喃地道:寒生,我是你的谁?

    赖廷阶,广东茂名人。作家、诗人、书法家。中国作协会员、中国书协会员、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学术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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