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题记
引子
1993年锦绣三月。金碧辉煌的人民大会堂里掌声如雷。人民代表们以人民的名义，选举新的一届国家领导人。原内蒙古自治区主席布赫，当选为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逐日追风
1、13岁投身革命：16岁加入中国共产党。
他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可爱的祖国。
广袤的内蒙古草原，以它粗犷的胸怀，热烈的情感，哺育了一代代英雄娇子。乌兰夫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早年投身于祖国和民族的事业，在巍峨的大青山和辽阔的草原上留下了奋斗的足迹。1926年3月，他的长子布赫出生时，他受党的派遣正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因此没有听到儿子来到人间响亮的啼哭。
布赫3岁那年才见到从莫斯科回来的父亲。
然而，由于父亲奔波于革命，父子相聚的日子非常少。幼小的年纪就懂得做一个革命者十分艰辛。但是，由于父亲的教诲，加上知识的增长，以及抗日烽火的洗礼，他逐渐明白：一个人只有把自己的命运同祖国的命运，民族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并为祖国和民族的利益奋斗终生，生命才有意义。每次望着父亲跃马扬鞭的身影，他心里都充满了崇敬和渴望，渴望自己也早日成为翱翔的雄鹰。
13岁那年，他告别了爷爷和母亲，毅然奔赴延安，去寻求革命真理。从内蒙古草原到延安路途迢迢，千难万苦。尤其是战火纷飞，危机四伏，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和同行的伙伴几次被日伪包围，冲散。
有一天夜里，疲劳过度的他和伙伴在睡梦中被老乡唤醒，原来伪军又包围了村子。他和一个小伙伴借着夜色掩护，赤着脚逃了出来。
黑沉沉的天，一片苍茫。
黑沉沉的地，一望无际。
延安在哪里？亲人在哪里？他和小伙伴心中一片茫然。
几天后，党组织派人找到了他们。经过一个多月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他们终于到达了延安。他开始在陕北公学学习，后来又转到延安民族学院、延安大学民族学院学习。
延安民族学院聚集了许多不同民族的青少年。他们虽然风俗不同，服装各异，但相濡以沫，亲如手足。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追求：希望民族团结进步，祖国繁荣强大。他们也深深懂得，只有在共产党领导下，祖国才能真正强大。民族才能真正进步。担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后，布赫对延安民族学院那一段岁月更加难以忘怀，认为对自己一生的经历都有很大影响。
投身革命洪流的布赫，学习刻苦，工作勤奋，成长和进步很快。由于各方面表现突出，在他16岁那年就被吸收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2、青春在草原上成长。才华在实践中闪光。
“乌兰牧骑”在祖国的大江南北留下骄傲的身影。
抗战胜利后，布赫于1946年初到张家口，在自治运动联合会组织部工作，同年至赤峰内蒙古自治学院任政治教员兼中学部副主任。那一年他刚过20岁，风华正茂，踌躇满志。他坚持发扬在延安学到的密切联系群众的工作作风，很注重调查研究。在走访群众时，他发现有一些劳苦群众因对敌我斗争的形势估计不足，心有余悸。他经过思考，认为可以利用文艺的战斗形式，宣传动员饱受压迫和欺凌的各族群众起来同反动派作斗争。于是，他选调了一批学生，组成了文艺宣传队。他带着宣传队，奔赴炮火纷飞的前线，奔波宽广无垠的草原，鼓舞战士的士气，动员各族人民，受到了广泛的欢迎。
此后，他一直奔波于为祖国和民族求解放的征途上。在严酷的斗争中，他的才华得以发挥，成为一个坚定的革命者。
新中国成立后，布赫担任了内蒙古自治区文化局党组书记，副局长。他满腔热情地投入到新中国的文化事业中。由于种种原因，内蒙古草原上的文化相当贫乏，偏远的牧区更是文化沙漠。为了促进新文化的发展繁荣，布赫经常到乡村和牧区进行调查研究。为了满足牧区人民对文化生活的要求，他组织文化局同志和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同志一起组建了流动文化宣传队。文化宣传队只有十几个人组成，队伍精悍，一人多能，以适应草原的特点。他们及时总结这一经验，赋予其一些新的内容，并定名为“乌兰牧骑”（红色文化队），在全区进行推广。他自己经常带着“乌兰牧骑”潇洒的身影，灿烂的歌声，为宣传党的方针政策，丰富草原人民的文化生活做出了很大贡献，因而受到了内蒙古各族人民的欢迎。
1964年，全国少数民族业余文艺演出在北京举行。出现在舞台上的“乌兰牧骑”以其热烈奔放，轻松活泼，一人多能，多彩多姿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毛泽东、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给予了“乌兰牧骑”较高的评价。根据周恩来的意见，“乌兰牧骑”演出队分四路到全国27个省、市、自治区巡回演出，大江南北留下了他们的歌声和足迹。
如果说“乌兰牧骑”是一支芬芳的鲜花，那么这支鲜花浸透了布赫的血汗。
3、一场场磨难矢志不改。一次次遭遇信念不变。他始终忠诚于自己的追求。
人的一生必然要经历磨难。没有磨难的人生不会光彩。布赫是靠着忠诚地奋斗，历经磨难，取得了今天的成就。
50年代末，60年代初，内蒙古自治区的一些党政领导，根据布赫的工作能力和现实表现，要提拔使用他，乌兰夫不同意。他让儿子在实际工作中多锻炼。布赫在文化局长岗位上干了10多年。
“文革”爆发，布赫却由于其父乌兰夫的所谓问题牵连，被无休无止地批斗，长期被关押，受尽了磨难。
他的夫人珠兰也受尽了非人的折磨。他的子女们也饱尝了人间的苦难。他的母亲，一位老共产党员因积奋成疾离开了人世。
磨难是试金石，它能考验出一个人的忠诚，勇气或人格。布赫在磨难中成长得更加坚强和成熟。在狱中几年里，他如饥似渴地读书。读马列著作，毛泽东著作；通读《资本论》，读历史，哲学等书。虽然他被剥夺了工作的权力，但他没有放弃追求的权力。读书，是他在为党的事业所作的知识储备。他很诚恳地说：“一个共产党员不仅要经受住对敌斗争的考验，也要经受住党内斗争的考验”。他一边读书，还一边思考。诸如：为什么“文革”这种大浩劫能在我国发生？法制建设在国家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诸如：内蒙古各民族之间的团结如何进一步加强？民族进步的关键在何处等等。
1974年6月，布赫恢复了工作，历任包头市委书记，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宣传部长，呼和浩特市委书记兼市长，国家民委副主任，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副书记，1983年当选为内蒙古自治区主席。
他深知失去的多年工作时间的宝贵，也深知10年浩劫给内蒙古留下的灾害深重，因而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常常通宵达旦，废寝忘食。“文革”中内蒙古是个“重灾区”。布赫在呼和浩特市工作期间，为了处理好“文革”中的问题，他和市委的同志一起坚持了三条原则：一是有利于社会稳定；二是有利于各民族的团结：三是有利于今后工作的开展。面对大量来信，他经常秉灯批阅，责成有关部门迅速查明，尽快落实处理：
面对大量的来访者，他经常苦口婆心，晓之以理，能答复的也当面答复。尤其在任用干部时，不搞亲疏，任人唯贤，并严禁以权谋私。一个领导者的人格力量，往往会产生比他拥有的权力更大的影响和作用。布赫的人格力量来自于他对党和祖国的忠诚，为此，他赢得了各民族干部群众的信赖。
4、没有进取精神的民族就没有希望。没有进取精神的领导就不能称职。
一份来自基层的报告，摆到了布赫的案头。
报告反映托克托县中滩乡一个村搞“单干”，要求制止和批评。
这是1978年，布赫在呼和浩特市任市委书记。
当时，极左思潮还没有完全肃清，人们把目光投在布赫身上，看他如何面对这一棘手的问题，布赫没有轻易表态，他派了一个工作组去那里调查，并定下调查的原则：“不含偏见，不忙表态，如实把情况汇报上来”。后来，他又亲自去实地考察，发现那里用包产的形式，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庄稼长势好，农民满意高兴。他很高兴，在市委常委会上明确提出：
“只要能解决农民的温饱，只要能提高农民收入，我看什么样的办法都可以试一试！”
在他的支持下，中滩乡包产到户搞口粮田的试点搞得红红火火。后来还得到自治区党委书记周惠同志的肯定。
有人给出这样的评价：“以现在的眼光去看历史，我们会称赞布赫的远见：然而站在当时的立场，特别是饱受历次‘运动’摧残之后，坚持这样的决定需要怎样的勇气与魄力”。
可以说，只有忠诚于党和祖国的人，才具有这种立场和胆略。
1983年，布赫出任内蒙古自治区主席。他从内蒙古的实际出发，提出了一系列发展经济的没想，在稳定农牧业的基础上发展工业和其他产业。10年中他仅公开发表的有关经济工作的文章和讲话就有80多万字。此外，他还多次亲自到农牧区考察，并组织政府有关部门到农牧区调查研究，支持农民发展“大包干”责任制，充分调动了广大人民的积极性，1980年内蒙古全区粮食总产量不到50亿千克，1993年达到了100亿千克。
内蒙古是一个以农牧业为主的地区，地广人稀，交通不便。布赫认为必须改变其教育、交通及人才等落后状况，才能尽快实现现代化。
他亲自抓改善教育条件，仅在呼和浩特市就批准兴建了4所中学。
集通铁路横贯内蒙东西，全长900多公里，当时是全国最长的地方性铁路，修建这条铁路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因而，社会上存在着不同的意见。平时少言少语的布赫，一旦考虑成熟，敢于承担责任，也敢于拍板定夺。他认为“马背上的民族”必须改变传统观念，改革进取，加入现代化的行列。在周惠同志及大多数领导成员支持下，使这条大动脉终于竣工。这条大动脉，成为内蒙古经济腾飞的坚实跑道。
布赫认为：内蒙古资源丰富，在发展经济时应该把资源开发作为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方向，让资源优势变成为经济优势，以此推进民族经济振兴。内蒙古煤炭资源丰富，储量占全国的27%，50亿吨以上的特大型煤田有关15处，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内蒙古的电力十分贫乏，经常缺电。布赫经过调查研究，认为为加快建设，把煤炭资源合理开发利用，即可以解决内蒙古的缺电问题，又可以将能源优势转换为经济优势，促进经济发展，几年间，旧貌换新颜，并从工作出发1990年起开始向北京供电。把丰富的资源优势转换为经济优势的发展方略，在布赫担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后，一直关心民族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
5、 从乱到治，辽阔的草原前景越来越辉煌。
负重担任国家领导人之后，他考虑的不是权力多大，而是肩负的责任多重。
布赫当选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分工联系民族委员会和抓民族立法，执法监督等工作。
全国人大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关。作为国家重要领导人的副委员长的一言一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布赫深知党和人民交给自己的责任重大。他根据人大工作特点，给自己定了一个学习计划，学习法律知识，学习民族理论；多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在实践中学习。他说：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既然党和人民把重任交给了我，我必须认认真真地做好！”
从内蒙古刚迁到北京时，他无暇顾及安顿家庭，上任不久既奔赴外地考察。考察途中，他随身携带着《宪法》，《民族区域自治法》等法律书籍，带着笔和笔记本，一边学一边记，写下很多思考性的心得。
上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利用业余时间学习，而且学得非常认真。他还主动虚心地向人大民委的同志了解情况，认为参考价值的东西就认真地记下来。在参加全国性的民族立法工作会时，他不仅认真地听，认真地记录，会后还诚恳的与地方来的同志交换意见，征求建议。人们对这位亲切朴实，谦虚诚恳的国家领导人非常敬仰，愿意向他说真话、实话。因此，他了解到的情况真实可靠。
布赫在内蒙古工作了47年，担任自治区的领导也有多年。内蒙古是一个拥有40多个民族的地区。他对妥善处理民族关系，维护民族团结，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并且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理论。他认为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一个多民族的地区，都应该注重民族的团结，没有团结，就没有发展，也就没有稳定。他早在1987年就亲自组织编辑出版过234万字的《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与党的民族政策》一书，还出版了许多论述民族工作和探讨我国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著作。然而，他深知全国民族工作的领域更广阔，而且执法监督工作的责任又很坚巨，原来在内蒙积累的理论与实践经验不够，因此严格要求自己加强学习。对于一个60多岁的老人来说，这种学习的精神，学习的态度，也是忠诚于党和人民，忠诚于神圣使命的具体表现。
6、民族的团结和民族的进步，是国家长治久安，繁荣昌盛的基石。他也宁可做一块基石。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而且分布较广。
各民族之间生产生活方式，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等大多不同，党和政府历来重视民族的团结，进步事业，视为国家长治久安，繁荣昌盛的基石。布赫深知使命重大，因而，在加强学习，积累经验的基础上，更多地注重调查研究和实践，探索在新形势下做好民族工作的新路子。
在担任内蒙古自治区主席期间，布赫曾经跑遍全区100多个旗县。担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后，他订的计划是争取在任期内跑遍全国10个自治州，121个自治县。他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们的理论，我们的政策，都应该从实践中来，才能经得起实践的检验”。
有一些少数民族居住在偏远的山区，布赫去考察时，都要坚持到那些地方去。一次，他到云南宁蒗彝族自治县考察正逢雨季，途中随时都会发生塌方、泥石流等危险。当地的同志以及陪同的同志，力劝他不要进山。而他却坚持要去。车行至途中时，突然暴雨铺天盖地而来，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响声，山洪卷着巨石和泥土，像千万头怪兽顺山谷猛扑下来，原来干涸的河道瞬刻之间被淹没。司机在公路的高波上紧急刹住车，看到前后的公路上低洼处都被泥石流冲垮，同行的同志都很紧张，布赫却神情镇静，而且坚持进山。
下车以后，他不顾旅途颠簸，辛劳，考察了当地的学校、民族企业，还深入到农民家庭进行访问。
到青海考察时，他要去牧区调查教育情况。
有的同志担心高原缺氧，会影响他的健康，劝他不要去，最后，还是被他说服。他一直到达海拔3000米的一个个牧区，在那里考察了几所乡村中小学。
云南摩梭人居住的地方十分偏僻，交通不便。这里还保持着母系社会的某些生活习俗。
布赫去考察时，车子开不到目的地。他就步行到达那里访问农户。
从1993年上任到1996年的3年多时间里，布赫去过近20个省市的20多个民族自治州（县），并且都是深入到乡、村和家庭。
正是有了广泛的调查研究，他对新形势下民族工作的特点，特色有了进一步的思考。他曾经写了许多篇调查报告，有的送给中央领导同志参阅，有的发表在报刊上。
布赫认为，在党和政府领导下，经济发展、生活富裕、社会安定是各民族群众在新形势下共同的，迫切的愿望，他认为民族地区一切问题的解决，最终都要依靠经济的发展。因此，他把民族地区经济发展作为新时期民族工作的重点。许多从事民族工作的同志反映，布赫关于新形势下民族工作的一些意见和设想，贯穿着马克思主义的民族观，具有非常实际的指导意义。
针对民族地区资源丰富但经济基础薄弱的实际，布赫强调民族经济发展应该坚持从实际出发，合理开发和利用资源，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注重经济增长的质量。将资源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在许多地方他都再三指出，要遵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要求，集中支持有资源共享，有市场，有带动作用的主导产业，推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
布赫在内蒙古工作时，就针对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缓慢的原因做过调查剖析，指出其主要因素是缺乏人才缺乏技能。到全国人大工作，走了更多的少数民族地区以后，他对此认识更加远。他说：一个民族要发展进步，其前提是全民族整体素质的提高。许多少数民族地区资源丰富，而开发和发展缓慢的主要原因就是缺乏人才，缺乏技术。因此要下决心抓好教育，培养人才，尤其要培养专业技术人才。
只要有了人才，有了技术，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会有大的飞跃。
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注重选择，培养人才，利用人才，利用旅游资源丰富的优势，大力发展旅游产品。布赫到此考察时，不仅认真听取当地领导汇报，还召开小型座谈会听取方方面面的意见，并且深入农户，了解群众的反映。他觉得这个地区的经验值得在少数民族地区推广，回京后很短时间内就写出文章，他的这类文章不仅有考察的见闻，经验的总结，而且都高瞻远瞩，实事求是地提出一些见解。他指出：“少数民族地区要大力培养人才。有了人才，就有了希望”。这篇文章在《人民日报》发表后，对少数民族地区很有启发和鼓舞作用。
在青海考察时，布赫发现一些牧区对教育抓得不够，有的地方学龄儿童升学率不足40%，落后的畜牧业无法提供足够的投入来办教育，而教育落后又长期制约着人的素质的提高。对此，他感触很深，语重心长地对当地的干部、群众说：“经济要发展，但不能以牺牲教育，牺牲精神文明作代价。从长远的观点看，教育抓好了，有了人才，经济的发展才能持久、稳定”。
他对民族教育工作非常重视，每到一处都要视察当地的民族学校。他在一篇文章中指出：
“全国各少数民族要实现现代化，离不开国家和先进民族的扶持和帮助，但最终还是要靠本民族素质的全面提高”。“文化水平的普遍提高，是接受先进的科学知识和思想教育的前提，因而是民族振兴，发展繁荣的根本大计”。他还十分关心少数民族干部成长，多次在有关会议上强调要建设好民族理论干部队伍，提高民族干部素质。全国人大民委举办少数民族干部培训班，他非常高兴，非常支持，亲自去讲党的民族理论，民族政策。对教材的选用，甚至学员生活都具体地指导。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法》是我国颁布的解决我国民族问题的基本法律。布赫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法》能否切实实施，关系到平等团结互助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的巩固和发展，关系到国家的统一和长期稳定。因此，他对各地贯彻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法》的情况十分重视。每到一地，都要就这个问题同当地干部进行座谈，了解实施情况，征求合理的建议。他还经常向全国人大民委的同志了解各地反映上来的情况。
针对一些地方民族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他强调必须严格执行民族自治法，按照法律办事。他说：“民族区域自治法颁布以来，民族法制建设取得了很大成绩。但在自治法的贯彻落实方面，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法律是国家颁布的，不是仅对那一个民族自治地方的，各级有关部门都要执行，人人都要遵守”。同时，他也把一些好的建议和意见及时向人大和中央反映，使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更趋完善。
布赫对于加强民族法制建设，提出了不少很好的设想。他认为，在进行民族立法时，必须以党的民族政策为指导；有了民族法律法规，还要以党的民族政策为指导。制定民族法律法规必须以维护国家的法制统一为前提。他多次强调，新时期民族法制建设应该为民族经济发展服务，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他在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考察时，对该州为解决隶属于上级国家机关的电力企业与自治地方在洱海水资源利用上的矛盾，制定了《洱海管理条例》的做法非常满意，在西北五省区人大民族工作座谈会上讲话时作了推广介绍。
布赫对民族干部法制教育也很重视，在一些民族地区考察时他语重心长地对民族干部说：“民族地区的干部应该带头学好法律。首先要带头学好宪法，这是国家的根本大法。还要学好民族区域自治法，同时也要学会掌握和运用各种法律。比如随着开放的扩大，民族地区同国际间的交往，合作日益扩大，不懂法律，怎么和人家打交道？”
布赫在内蒙古工作时，对处理民族问题有着丰富的经验，他有一句话，叫做“为什么总要分你是什么民族，我是什么民族？我们大家都属于中华民族大家庭。汉族和少数民族都是亲兄弟，谁也离不开谁”。正是坚持这一原则，他在内蒙古处理民族关系问题做得比较好，深受内蒙各族干部群众的信赖。担任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后，他仍然以此原则来处理民族关系。
有一次，布赫到一个民族自治县考察工作。
当地一些少数民族干部在汇报民族工作时，流露出一些偏激的思想情绪。他在座谈讲话时，耐心地开导说：“我们在处理民族关系时，应该首先想到自己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国家干部，不要总把自己摆在只是某个民族领导人的地位。”
你们不是某个民族的领导，而是这个地区各民族人民的领导。“就像我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副委员长，而不是蒙古族的副委员长。离开这一点，工作中就可能出偏差。”说得那位同志心悦诚服。
以国家的利益为重，以民族的团结为重，这就是布赫处理民族关系的原则。
7、执法监督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工作。他为此也付出了艰巨的劳动。
全国人大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关，每一部庄严的法律都是在这里诞生。布赫身为人大常委会的副委员长，肩负的任务十分艰巨。
他对于加强民主法制建设，有着深刻的体会。“文革”中，他同许多领导干部挨整受批，甚至关进大狱，都是些奠须有的罪名。他认为其深刻的原因之一是法制不健全。因此，要把国家建设好，必须加强法制建设。而搞好法制建设，关键因素是人。只有人人懂法，知法，守法，法制建设才能真正实现。
从1993年到1995年的两年多时间里，布赫先后主持过对《农业法》、《林业法》等执行情况的检查。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深入到乡、村和田间，实地调查研究。在苏北某地数千公顷丰产试验田，他冒着寒风看了小麦的长势，农田排灌渠，详细询问了当地政府负责人农业投入的情况。然后，对陪同的地方干部说“《农业法》规定了农业投入应占财政支出的比例，应该严格执行。你们在这方面做得不错，要坚持下去。有些地方不愿在农业上加大投入，主要是认为农业投入不如工业投入见效快。这是‘近视眼’，是急功近利思想的表现。其实，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是社会稳定的基石。我们当干部的，一定要顾全大局，要考虑全局利益。表面上看，农业投入不如工业投入见效快，但从长远看，经济发展，人民生活富裕，还要依靠农业。如果连饭都吃不饱，能去发展经济吗？农业搞活了，对工业发展也是一个促进。工业尤其是轻工业许多原料来自农业。还有，中国农村是最大的消费市场，农业搞好了，农民收入提高了，在消费方面也反过来促进工业发展。”
在场的地方领导干部，对他的这番话都很赞同。布赫曾向一些人讲过一件事：过去，农民群众很少有人用卫生纸，现在开始用了。看起来这是件许多人不注意的事情。其实，是一件大事。有一回，他在一个农村调查时，向村里商店的服务员了解情况，服务员告诉他卫生纸的销量在增加。他讲这件事就是告诉人们，随着农民生活不断改善，农村消费市场潜力也越来越大。从这一件事上，也可以看出他的工作作风细致、深入。
1995年8月，布赫率队视察“三北防护林体系建设”工程，在甘肃、宁夏的茫茫戈壁沙漠中行程2000多公里。他顶烈日，披风沙，深入到造林治沙的第一线，慰问长年在荒漠中艰苦奋斗的干部群众和科技人员，进行调查研究。他指出，对于是我们这个人口众多，人均资源相对贫乏的大国，资源环境的保护关系到民族的生存发展，至关重要。“三北”工程不仅促进这些地区的经济发展和各族群众的团结和繁荣进步，而且造福子孙后代，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事业。他强调要加强各级政府的领导责任制，一任一任，一届一届，持之以恒地把这一宏伟的跨世纪生态环境系统工程进行下去：要很好地将长远的社会生态效益和群众当前的经济利益结合起来，以长期保持群众造林治沙的积极性，保证足够的投入；要重视依靠科技提高“三北”工程的质量和效益，把科研，示范推广和生产结合起来；要进一步加强资源环保方面的法制建设和宣传教育工作，使全民绿化意识和环保意识在全社会蔚然成风，成为全国人民的共同行动。这些意见均引起国务院及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布赫性格内向，平时沉稳寡言，但是，遇到原则问题，他说起话来却毫不留情。有一回，他在某地考察《农业法》执行情况，发现那里对农业科学不够重视，农业科技资金不到位；农业科技人员有的改行干个体。他在向那里的领导谈到考察印象时，一针见血地批评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道理人们都明白，但为什么做起来这么难？说明这些同志并没有真正重视农业。农业要大发展，离不开农业科技……”
在安徽农学院考察时，他了解到这个学院坚持为农村服务，为农业服务的教学，科研方向，不仅真培养了一批农业科技人才，农村专业干部，而且研制了不少农业科技项目。他非常高兴，深入地进行了调查研究，回京后写出了调查报告。这个调查报告受到了党中央，国务院有关领导的重视，国家教委还向全国高校转发了安徽农学院的经验。
《教育法》颁布以后，全国各地迅速贯彻执行。但是，由于各地情况不同，对少数经济发展缓慢地区教育条件差。布赫在检查《教育法》执行情况时，也是坚持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多方征求意见和建议。对少数经济发展缓慢地区教育条件差、学生入学率低，以及个别地方重经济、轻教育的现象，他非常关注和关心。在与那些地方的干部谈话时，他从长远利益和当前效益的利害关系出发，推心置腹地谈出个人的意见。
在执法问题上，他则坚持督促和要求依法办事。
在执法监督工作中，布赫付出了艰巨的劳动。为了多考察一些地方，他有时一天驱车行程数百里。每到一地，他都不顾旅途劳累，甚至顶风冒雨，深入到农家、田间和学校调查。
许多陪同布赫考察的有关方面的同志和地方的同志，对他这种深入实际、深入群众的工作方法和不怕艰苦、无私奉献的工作精神都很敬佩。
作为国家领导人，布赫对关系到国家前途和命运，关系到人民群众利益的事都很关心。
近年来，国有企业的改革发展引起了全党全国的关注。布赫对此也倾注了满腔热情。到地方考察时，只要有可能，他都要顺便考察一二个代表性的国有企业。今年3月，他到位于鲁西南的兖州矿务局考察，两天时间走了两对矿井，参观了区队车间、井口现场、非煤企业、职工食堂、工人公寓、俱乐部，同干部职工代表进行了座谈。他对兖州矿务局深化改革，实施“煤与非煤并重”发展战略，依靠科技进步，依靠工人阶级，取得的可喜成就表示高兴和赞赏，回京后写出了《对兖州矿业（集团）有限公司的调查》，提出只要坚定信心，国有企业是大有希望、大有前途的。
他对于党内的腐败现象，干部队伍中的违纪违法问题深恶痛绝，曾旗帜鲜明地表示：“法律面前不应有特殊公民。人大是制定法律的，执法一定要严肃，否则，就是不忠诚于党的事业，不忠诚于国家的利益，不忠诚于人民的厚望！”
8、讲政治，守纪律。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始终保持共产党员的高尚品格。
作为党的高级干部和国家领导人，他时时体现出忠诚于马克思主义，具有极强的思想政治素质，颇具治家风范。他常对年轻同志说，要抓紧时间学习，自己也身体力行。他认为学马克思主义，学历史，学一切相关的业务知识，这是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科学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基础，是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坚定政治立场，在政治上成熟的先决条件。
他博览群书，广泛涉猎各方面的知识，而一本党章、一本宪法则是他随身必带的小册子，无论走到哪里，随时结合工作实际学习研究，以保证在工作中坚决贯彻执行党的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和各项方针政策。
“敏于思而慎于行”，这是布赫一贯坚持的工作作风。作为副委员长，我身处的地位高了，说话办事分量重，影响大，更要时刻考虑是否符合党和国家的政策和法律，要注意在人民群众中的影响。这是他常常告诫身边工作人员的话，也是他处理一切事务的准则。无论要对任何问题发表意见或是处理各部门各地区的各种事务，他都坚持先调查研究，实事求是地搞清情况，然后对照法律政策研究提出处理意见，最后依照程序妥善办理。
“能否始终不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忘共产党员应模范遵守的党纪国法，坚持以普通党员的身份参加党的组织生活，时刻接受组织的监督，这是党员干部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是否具备较高政治素质的标志，绝不是可做可不做的小事。”
这是布赫在参加人大民委党支部组织生活上的发言，也是他多年来的实际行动。
近两年，全国人大机关党委曾两次通报，表扬布赫坚持以一个普通党员的身份参加党的组织生活。有一次，在安排外出考察和参加支部民主生活会发生冲突的情况下，他要求调整外出考察的时间，以一个普通党员身份参加了党的民主生活会。每次参加组织生活前，他都向支部了解党员的思想情况，然后在发言中结合自己的经验谈体会，使大家感到既平易近人，又深受启发和教育。
布赫从投身革命，加入中国共产党起，50多年如一日坚持以一个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工作上，他勤勤恳恳；生活上，他严以律己。担任国家领导人之后，他对自己的要求更严格。他说：“党和国家领导干部，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保持良好的形象。”
在内蒙古工作时，曾有些亲友想通过他提拔或在某些方面谋利，他坚持原则，从不松口。到全国人大任职后；仍有些人想“活动”他，为自己谋私利，他仍然是秉公办事，不徇私情。
他对子女要求相当严格，从不为子女的个人利益问题说一句话。
他讲政治，守纪律，顾大局，维护团结，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9读书，作诗，写字，深厚的文化为他的人生增添了丰富多彩的风景。
布赫从青少年时就喜欢读书，而且涉猎的范围非常广泛，尤其对诗词非常钟爱。直到现在，一有闲暇，他就读书，碰上一本比较喜欢的书，往往还会废寝忘食。夫人珠兰有时说：
“没见这么大年纪还那么‘迷’书”。
布赫平时言语不多，但作起诗来却出口成章。
几十年来，他一直坚持读书写诗。他写过歌颂英雄战士的诗：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他写过赞美农牧民的诗；在大江南北的视察途中，他写过改革开放的诗：在繁忙的会议空隙，他写过欢呼民族团结进步，祖国建设新成就的诗。他的诗主题鲜明，情感奔放，富有哲理和感召力，每回发表，都受到广泛好评。到今，他已出版了《诗海纪行》、《布赫诗集》、《漫兴集》等几部诗词及文艺文集等专著。
除了读书，写诗，布赫的另一爱好是书法。
他曾研究过我国历代书法名贴名字，并潜心钻研，有时泼墨挥毫到深夜时分。
读书，作诗，写字，是布赫业余生活的几乎全部内容，而且几十年如一日。虽然年龄大了，职务高了，他的业余生活内容却丝毫没有改变。
他说：“正因为年龄一天天大了，才应该抓紧时间学习知识。读书是学习，作诗是学习，写字也是学习。知识多了，人生才会更丰富，更愉快！”许多熟悉他的人都说，布赫坚定不移地政治立场，实事求是的工作方法，无私无畏的高尚品格，虚怀若谷的处事作风，一方面源于他对党和人民的忠诚，一方面源于他知识渊博。
对于年过80的布赫同志来说，他仍在思考，仍在工作，对祖国的未来充满信心。
每天他都一如既往地向着太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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