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沙场-无章节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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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老七的河沙场,生意太好了,沙子只能是提前预定,然后交钱运沙。

    牛老七让自己的妹妹玉环管账,只有玉环心里清楚,牛老七的河沙场近来赚了多少钱。

    当然牛老七自己心里也清楚。

    早饭后,牛老七就和他的四个工人,也是弟兄的牛老九、牛老五、李文武、权子待在河沙场。他把四个人的工作时间作了点调整,让他们每人每天能保证充足的睡眠,休息好,不能太累。因为工作是长期的,长期累着,必定难以坚持下去。

    河沙场旁边的平房里总是有床铺。晚上卸沙时,只需要两个人,另两个人就睡觉,然后轮换。白天给来拖沙的汽车装沙时,也只需两个人,四个人也是轮流地休息工作。

    牛老七在河沙场的工作是司磅,他收下拖沙司机交给的提沙单,然后把车装到一定的吨位。司机的提沙单是在玉环那儿开来的。

    牛老七一直忙到沙河场上的沙子全部被拖完为止。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忙平平缓缓地过去了。长江之水天天东流,时缓时急,总是波翻浪涌。生活之波天天泛起,时变时新,总是故事迭出。

    在一个很平常的秋夜,凌晨两三点钟的样子。牛老九和李文武在江边卸沙,狠干了一通。看看余下的工作量由牛老五和权子干,不很多了,牛老九喊醒了他们接班,与李文武休息。

    牛老九先到江水里洗了个澡,洗得很舒畅,回到平房里时,见李文武已睡着,还打起了呼噜。牛老九就躺在另一张铺上,闭目休息。

    牛老九睡眠好,往日一上床就睡着,这天却怎么也入不了眠,他想春儿了。

    牛老九爬起来,在夜色中悄悄出了平房,朝潘镇走去。他很快到了自己的家,他想象此时春儿一定四仰八叉地睡着了,春儿美丽的身子使牛老九热血沸腾。

    牛老九打开屋门,屋里空空如也,春儿不在家。

    深更半夜的,春儿哪儿去了?

    牛老九走出屋,他住的屋子旁边一间是荷叶住的小房,荷叶可能知道春儿哪儿去了,说不定春儿回娘家去了。

    牛老九敲了敲荷叶的房门。

    “谁呀?”荷叶睡意蒙眬地问。

    “荷叶,我是老九。春儿哪儿去了?你晓不晓得?”

    “春儿是不是陪胡船长他们打麻将还没回来?”荷叶说。

    “他们在哪里打麻将呀?”

    “在旅社楼上东头那间房子里。”荷叶打了个呵欠。

    牛老九欲见春儿心切,心想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打麻将,难道打通宵,不睡一下么?

    牛老九是个粗人,粗人心也细,他去找春儿,并不想惊动别人。他放轻了脚步,悄悄爬到旅社楼上。楼上的房间都黑着灯,东头的那间房也黑着灯,并无麻将牌的哗哗声。难道他们在另外的地方玩麻将?牛老九疑惑地想。

    正准备离开时,东头房间里的声音留住了他的脚步,那低吟声听起来耳熟。他在门外仔细听了听,确定那声音就是他熟悉的。牛老九的头立时变得巴斗大,浑身的血液咆哮狂奔欲出。他变成一头发怒的狮子,飞起一脚,将那房间门板踢开,顺手摁亮房灯按钮。

    “啊——”的一声狂叫撕破夜空,接着“扑通”一响,一件什么东西给扔到楼下的水泥地坪上,夜又归于暂时的安静了。

    听见旅社楼上发疯似的狂喊声,牛老七和莲蓬跑出来,先是看见春儿赤着双脚披头散发,一脸惊恐缩在楼道里。另一边水泥地坪上,赤裸的胡成进头颅开花,倒在血泊中。

    “我的河沙场啊!我的河沙场啊!”牛老七悲戚的哀嚎又把夜空撕破了。

    责任编辑 李黎

    刘益善,湖北江夏人,中国作协会员,曾任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长江文艺》杂志社社长、主编、编审,湖北省有突出贡献专家。现任湖北省报告文学学会名誉会长、湖北作协诗歌创作委员会主任、《芳草潮》杂志特邀主编。发表小说、散文、诗歌五百余万字,出版诗歌、小说、散文、报告文学作品二十余部。组诗《我忆念的山村》获《诗刊》1981-1982优秀作品奖,纪实文学《窑工虎将》获全国青年读物奖,中篇小说《向阳湖》获湖北文学奖与汉语文学“女评委”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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