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墓-以身为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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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罗依农只是脚尖扫中那人,却依然是那人不堪承受之重。闷哼声中,身法明显一滞,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肋骨已经断了几根。但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忍痛逃命。

    一旁的欧阳默回过神来,大叫:“这算什么,强盗啊!”猛扑上去想抱住那位不速之客。

    不料那人重伤之下,虎威犹存,随手一带,欧阳默就把持不住,原地旋了个大圈,然后连退几步,倒下去时重重地压在章义身上,痛得他连声惨叫。

    那人趁乱跳上窗台,伸手抓住窗棱,想借力翻上屋顶。

    罗依农怒喝:“你给我留下!”纵身直扑上去,抱住那人胸膛,双手在他腋下轻轻一掀,那人的双臂顿时从肩胛骨处脱臼。

    那人又痛又惊,他的身体已经挂在窗台外,双手突然失去作用,整个人顿时向楼下跌落。绝望之中,双脚死死夹住罗依农的身体,两人纠缠在一起,同时从二楼窗台跌落。

    危急关头,罗依农疾手抓住窗台边的雨水管道。不要说这些铁皮管年久腐败,就算是新近安装上去的,也承受不住他们两人的重量,不但被扯下一大截,连同墙体上的水泥块也扯落下一大块,但这也化解去了他们不少的下坠之势。

    罗依农奋力将那人压在身下,砰的一声,那人后背最先着地,哼也没哼一下,就晕了过去。罗依农毫发无伤,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尘土,用脚踢了一下那人,喝道:“装死吗?这么不经摔!”

    巨大的声响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有不少人探出头来询问发生什么事?

    罗依农大笑,说:“没事,抓到一个小毛贼,这就扭送去派出所。”

    章义和欧阳默一瘸一拐地跑下楼,见到地上躺着的黑衣人,两人都惊愕不已。

    欧阳默取来手电筒一照,是位满脸横肉,长相凶悍健壮的光头青年。

    章义对罗依农竖起大拇指,说:“行啊,还真被你逮到了,可是我和默默就惨了,这个地方只怕呆不下去了。”这间房子是他和欧阳默共同租住,经过这么一闹,他们自然不能再住下去,不管对方的背景复不复杂,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罗依农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你的房子就查不出真相。再说这片老城区到了年底就要拆除,你们住在这里像难民似的,也该换个地方了。”

    章义说:“我们不就是图个房租低廉吗?这里清静,几乎没什么打扰,很适合默默的工作。”

    欧阳默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弄得跟警匪片似的。”

    章义把大致经过一说,欧阳默一拍胸膛,说:“兄弟我没钱没房没车没女人,唯一有的,就是兄弟义气。老罗,我挺你!不管什么人想欺负到我们兄弟的头上,我第一个不答应。胖胖,我们搬家!”

    章义说:“不是我胆小怕事,今天那篇报道一出,我已难善其身,是不想你搅入这趟混水中。”

    罗依农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啊,默默、胖胖,是我连累你们了。”

    章义和欧阳默同时无所谓地一笑,抢着说没关系,把罗依农着实感动了一下下。

    章义指着地上的壮汉说:“先把他弄醒了问问清楚吧。”

    罗依农想去掐黑衣壮汉的“人中”穴,就在他俯下身去的一刹那。壮汉的双眼突然睁开,低喝声中,双腿同时弹出,分踢罗依农的下阴和小腹。

    这名壮汉看似粗蛮,实则奸诈阴沉。他双肩脱臼,知道无法全身而退,摔到地上后,他皮厚肉糙,并没受伤。故意运气逼全身血液下行,使脸色看上去苍白无力,再双眼一翻,假装晕死过去,使得罗依农毫无防备。

    生死关头,罗依农心念电转,双脚奋力一点地,头下脚上,凌空一个倒翻,从壮汉的头顶滚过。哪知道他双脚还没着地,突然听到一股劲风从脑后袭来。同时响起章义和欧阳默的惊叫声。

    罗依农知道有人偷袭,心中暗叫声不妙,听声辨位,来不及回头,奋起一拳向后猛击。“噗”的一声轻响,浑身一震,全身的力量像被突然抽空了一样,竟然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身体像团乌云般飘了出去,“哗啦”一声巨响,身体撞上一处矮墙,顿时撞出一处大缺口。

    章义和欧阳默吓得大叫:“老罗,老罗!”两人惊慌万分地跑到断墙边,挥舞着双手扇开眼前的灰尘,只见罗依农已经从残墙断砖中爬起身来,却说了句奇怪的话:“八爪黑洞!”

    “八爪黑洞?什么意思啊?”欧阳默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罗依农,见他满脸迷惑,一副傻傻的样子,不无担心地问章义:“老罗不会是伤到脑门,变傻了吧?”

    章义笑着说:“放心吧,不会。这小子不是金刚转世,就是罗汉投胎,脑门子硬着呢,哪有这么容易受伤?”

    罗依农擦去眼睫毛上的灰尘,见那名躺在地上的壮汉已经不知去向,问章义和欧阳默:“你们有没有看清刚才偷袭我的是什么人?”

    章义气馁地说:“没有。我甚至都没看到人影,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夜色深沉,章义和欧阳默的视力又都不太好,只感觉眼前有团黑影掠过,然后有股劲风像刀子般袭来,割在脸上火辣辣地疼痛,立刻泪流满面,哪里还能睁得开眼睛?然后就听到罗依农和人对招,接着是撞坏墙的声响,等他们恢复视力时,地上的那名壮汉已经被人抢走。自始至终,他们俩都没看清是谁闯出来救人?是怎么救走的人?然后又逃向何方?

    要是他们俩刚才看得足够清楚,肯定会更加不安。偷袭罗依农之人身形矮小,轻如幽灵,快似闪电,一招击退罗依农后,随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光盘,同时抓起地上的那名壮汉,反手往自己背上一放,然后双脚轻轻一点,纵身跃起三四米高,斜飞向对面一幢小楼的墙体,眼看着就要撞上墙面时,伸脚在墙面上快速一踹,借力反方向飘出,转眼就到了对面的小楼顶上。

    那黑影自身矮小,但背上的壮汉起码有一百五、六十斤,黑影驮着壮汉依然身轻如燕,来去自如,从这幢屋顶掠到另一幢屋顶,几个纵提,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不见。

    就在这两人快消失不见时,另一幢小楼的屋脊处探出两个脑袋。其中一人说:“这……是人还……还是鬼啊?他……他妈的太玄幻了,我……我们老大真是料事如神,罗……罗……”一时口吃的厉害,难受的他在喉咙中发出“咯、咯、咯”的古怪声响。

    另一人低声骂道:“你小子一说话就便秘的老毛病怎么不见好转,还偏偏话特多,和你呆在一起,老子肯定会被你诱发痔疮。”

    “我……我激动啊,一激动就便……不,就口吃。你不觉得我们老大很……很……”

    “很厉害,是吧?那还用说,老大自然厉害,一眼就看出罗依农和章义想玩引蛇出洞的小把戏,才会将计就计,把那伙云南来的南蛮子引到这里,让他们鹬蚌相争,本来是想让我俩趁机摸清南蛮子的来路。可是……唉,回去怎么交代啊?”

    他俩在粤菜馆中,用窍听器偷听罗依农和章义的谈话,听到罗依农说,于筱洁已经找到计算机高手,破解了中野四号绝密文档的解读密码,以为逮到有份量的消息,眼看着就要立下大功一件,兴奋不已,连忙向他们的老大报告。结果被训了一顿,说他们不动脑子,罗依农和章义玩的这出戏,明显是引蛇出洞。当即要他们设法把那伙南蛮子引去太平巷,坐收渔翁之利,同时设法摸清南蛮子的底细。

    可惜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南蛮子的手底太硬,他们除了徒生望尘莫及的感叹之外,在心底泛滥的还有回去面临老大责罚的恐惧感。

    罗依农心凉如水,他真的没想到于筱洁所面临的对手竟然如此扎手。

    欧阳默问:“老罗,你刚才说的八爪黑洞是什么意思?”

    罗依农站在夜色中良久无语,他除了为于筱洁担心的同时,还有更深一层的不安,虽然他和偷袭之人只对接了一招,但对方那一招给他的震憾,足以把他封存在记忆深处,不愿轻易触及的隐痛,一下子搅上心头。

    章义也发觉到罗依农的反常,不无紧张地问:“老罗,你怎么啦?不会是真的受伤了吧?”

    罗依农收回思绪,轻叹一声,说:“没事,也许是我太平日子过得太久,感觉不准了。”

    章义和欧阳默的房屋已经破损严重,不能再住在这里,他们和房东通了电话,表示对房屋损坏的地方愿意照价赔偿,然后收拾各自的东西,暂时借宿在罗依农那里,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过去。

    三次正面冲突,都没能掀开对方的神秘面纱,罗依农极度不爽。昨晚他和于筱洁分手后,两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可是今天整整一天,他都无法打通她的手机。再想到章义的那篇稿件见报后,她的处境会更加不妙。还有她的小叔陈景初会不会看到报纸?可他不知道她的详细住处,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田甜很生气!

    她在生罗依农的气!一张俏脸绷得网球拍似的,谁贴上去都得弹开三十米。整个健身俱乐部的人都知道,谁也不敢去招惹她。

    罗依农也知道,可他心中记挂着于筱洁,无法做到一心两用,当然主要是他不想去向她解释什么,他只不过和于筱洁相约喝茶,田甜简直有点反应过度,何况他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需要信守的承诺。

    到了第二天下午,田甜见罗依农依然漠视自己的感受,心头恼火更甚,一触即发,偏偏这个时候章义找上门来。

    章义满脸堆欢,在休息室的门上轻轻敲了几下。田甜回头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不想理会。

    章义脸上的笑意更浓,故作媚态地问:“我是来免费当炮灰的,请问有人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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