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姑婆和于筱洁达成协议,虎头帮帮于筱洁追查杀害她父亲的真凶,而于筱洁则负责把所有觊觎中野四号的人引去云南。但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办不到,她得有人相助,最好的人选就是罗依农。沈伊人黏上欧阳默,又故意陷害罗依农,挑拨他和几位朋友之间的关系,就是想把他给孤立起来,给于筱洁创造展示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机会,确立她在罗依农心中红颜知己的形象。
于筱洁说:“我和依农关系进展正常,根本不需要你用这种下作手段去作弄他。我还是那句话,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需要这样的帮助,请你离开这里,离开欧阳默。”
沈伊人气极反笑,说:“我把你的意图解读成:你舍不得罗依农被我再三挑逗。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于筱洁说:“这不关你的事,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你爱怎么想请自便。”
“既然这样,我和欧阳默好,又关你什么事了?我可以很厚颜无耻地告诉你,我第一个看上的人是罗依农,但他的心似乎在你,也有可能是田甜的身上,我只得退而求其次,默默也很好啊。再说句淫贱无耻的话,和我上过床的男人数不胜数,但默默是最特别的一个,我喜欢他,还舍不得离开他。”
于筱洁的眼中露出鄙夷的目光,说:“我不想知道你的风流韵事,我只知道你继续留在这里,会打乱我的计划,到时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妈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于筱洁的目光刺痛了沈伊人,她突然目露凶光,喝道:“于筱洁,你别在我面前装清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陈景初的关系,你敢指天发誓,你俩之间清清白白,绝无苟且之事吗?”
于筱洁的脸色突然刷白。
沈伊人见一招切中于筱洁的要穴,得意地大笑起来,说:“五十步笑一百步,哈哈,如果罗依农知道你和陈景初的暧昧关系,他会怎样?”
于筱洁的脸色由白转青,“你……你……”
“是不是又想拿我妈来压我?好,我承认,我是很怕我妈,但你也别逼我,逼急了我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虎姑婆身为一介女流,却能统领着有上千号手下的虎头帮,她的手段可想而知,就算是身为女儿的沈伊水也不敢挑战母亲的强硬作风。
两女怒目而视,这一番唇枪舌战,谁也没占到优势。
于筱洁讨厌沈伊人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她在空勒的手机视频中看到过沈伊人百般挑逗罗依农,那场景过于暧昧,过于火爆,过于少儿不宜,只要一想起这段视频,就会隐隐刺痛于筱洁心底最柔弱的部位,这究竟是出于嫉妒,还是同性相斥,连她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反正她讨厌沈伊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讨厌。
可是,稍稍冷静下来后,于筱洁又清楚地知道,和沈伊人这么僵持,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对方毕竟是虎姑婆的女儿,自己若真的想和虎头帮合作,最好对她客气友善一些。
良久,于筱洁展颜一笑,说:“姐姐我苦口婆心劝你早点离开,其实是出于好意,我想警方应该知道你还留在本市,你就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吗?”
沈伊人不喜欢于筱洁的程度可以用深恶痛绝来形容,不知是不是因为于筱洁看上去比她清纯可爱的多,还是因为内心悲哀地发现,于筱洁的气质确实要比自己高雅一些。尽管虎姑婆打电话给她,再三叮嘱不准为难于筱洁,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现在见于筱洁主动示好,乐得随台阶下人,也笑了,说:“谢谢筱洁姐的好意,妹妹我没有案底在身,我想警方总不会平白无辜地抓人吧?不过,我会好好考虑姐姐的话的。”
两人转瞬之间都是笑意盈面,姐姐长妹妹短地叫得亲热,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瞬间消失于无形,不知情的人以为她们正说着贴己的话呢。
于筱洁笑着说:“既然这样,姐姐就告辞了,愿妹妹早日回家,一路平安。”
尽管俱乐部经理给罗依农配了三位助教,可是泰拳的运动强度太高,教完一天的课程,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会感觉到累。
罗依农洗完澡出来,用毛巾胡乱擦了下湿头发,准备下班,忽然想起今天一整天田甜都没在自己眼前出现过,不免有点意外。“难道她身体不舒服?”连忙赶去健身操房,正好见到田甜背着包出来打算下班回家,两人迎面遇上。
“田甜,你……你……我……”罗依农见田甜面色红润,十分正常啊。
“怎么啦?”田甜见罗依农这几天总是一个人躲起来,有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有时会一个人傻傻的笑,笑得很甜蜜,那样子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在想于筱洁。她不想自寻烦恼,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没去看罗依农。“猪头,你干么啊?说话吞吞吐吐的?”
罗依农说:“我……我是想问你下班后有没有空?”
“啊?你……你想约我啊,有空,有空。”田甜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同时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暗想自己以前可能表现得过于主动,罗依农才会对自己的热情视而不见,今天自己只不过暂缓了一天,他就耐不住寂寞主动贴上来。看来毛爷爷当年打游击战时提出的那一条原则: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在现代情场上一样适用。
罗依农见田甜满脸抑止不住的喜悦,知道她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可是这种情况下又不好说得太白。“今晚太热了,我想回去也睡不着,反正时间还早,不如上街诳诳,你没别的事吧?”
田甜笑了,说:“感觉你对我越来越生分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想做什么事时从来不问我有没有空,一向都是拉了我就走。最近怎么变得有涵养了?”
罗依农大笑,他最最欣赏田甜的地方就是她的直爽,她一向都是这样有话直说,从来不把话闷在肚子里,有时感觉她比章义和欧阳默他们更有男生气。当下不再顾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走,上街,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
田甜一笑,说:“好!走吧。”心中却是没来由地好一阵失落,心想:终究还是今非昔比啊。要是在以往,罗依农绝不会是这么拍一下她的肩膀,而应该是直接拉了她的手就跑,有一回她甚至只来得及换下一只体操鞋,就被他拖去一个露天公园看流星雨。
夏季的都市,要在入夜后才会展示出它的繁华。大街上摩肩接踵到处是人,车流灯海,把喧嚣与繁华诠释到极致。
两人均手握着冰淇淋在人流中穿梭。田甜见一家影楼的橱窗重新作了布置,新展示出来的那几套婚纱,新颖典雅的款式,令人站在这盛夏的街头都能感觉到丝丝凉意,把她激动得哇哇直叫:“老天啊,太漂亮了,漂亮到无可奈何的程度!”隔着玻璃窗,仰望着橱窗内高高站立着的塑胶模特,羡慕的快要流口水了。
罗依农严重鄙视,说:“别这样好不好?花痴似的,你们女人是不是对婚纱啊,鲜花啊,这种华丽丽的东西特有好感?”
田甜头也不回,望着婚纱说:“你要打击我的话,请针对我一个人,别一竿子打翻整船的女人好不好?不过,像我这样的女人并不少见,你看看,那边不是也有一位吗?”
影楼大门另一侧的橱窗外,也黏着一位女生,那样子比田甜好不了多少。
罗依农忍不住大笑,说:“你的同类,要不要过去认识一下,也许可以结拜成姐妹……咦,那不是筱洁吗?”那边的女生刚巧转过头来,竟然是于筱洁。
于筱洁当初学的是时装设计,虽然毕业后陈景初把她养在家里,不让她出去找工作,但出于女人的天性,和所学专业的原因,她一直都很关注每季时装的走向。每次走在大街上,最爱诳的总是那些时装店。
她今晚闲着没事,一个人在大街上闲诳,看到这家影楼新展示的婚纱很有个性,留连在橱窗前揣摩着设计师的心境,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扭过头一看,竟然是罗依农。街头偶遇,难免会有更多惊喜。大叫了声:“依农,我正想去找……”快步跑了过去,才跑出几步,猛然看到他身边还站着田甜,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冷却了大半。
罗依农看到于筱洁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说:“我和田甜刚刚下班,闲着没事,就一起上街走走。”
田甜见到于筱洁,心里也不免咯登了一下,心中不得不感叹墨菲定律的玄妙,她最不想遇到的于筱洁,总是在最最不希望见到她的时候碰巧遇上。再听到罗依农刚才说的这句话,仿佛是想急于和自己撇清什么似的,不由地暗中有气。说:“依农约我下班后上街来玩,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你,筱洁你是一个人出来的还是约了其他的人?”
于筱洁听出田甜的口气中颇有炫耀的成份,自己若说没人约,只是一个人上街,似乎会很没面子。但如果说约了人了,可以想像到的是,田甜会马上说:那不打扰你了,再见,祝玩得开心。
罗依农说:“筱洁一向喜欢清静,不太喜欢约人上街……”
正说着,一辆黑色卡宴在街边缓缓停下,车门一开,陈景初很幽雅地走下车来,冲于筱洁叫道:“筱洁,原来你在这里,怪不得打电话回家,说你出门了。”
“小叔,你什么来了?”不知怎么着,于筱洁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发涩。
陈景初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和罗依农、田甜打了个招呼,笑着对于筱洁说:“我有千里眼,能看到你在这里玩,所以就追过来了。”
于筱洁也笑了,问:“小叔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什么话?只能有要紧的事才可以找你吗?”陈景初微笑着,目光深邃而柔和地注视着于筱洁,上前一步,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柔声说,“我明天就要出国了,这一去起码得半个多月,你今晚就不想好好陪我吗?”
于筱洁脸上一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飞快地看了罗依农一眼,见他满脸错愕,不由地在心头长叹一声,强作欢笑说:“小叔是个大忙人,平时想见你一面那才叫一个难,难得你今晚有这个雅兴让我陪你说说话,我自然很乐意的。不过呢,我可不能白陪你,你回来时得给我带礼物哦。”
陈景初笑着说:“说的好没良心,好像我平时出门从没给你带礼物似的。我的心都可以给你,还有什么不能给的?”
于筱洁脸上的尴尬更明显,问:“你是不是要带我去哪里?”
陈景初说:“你先陪我去买些日用品吧。”
于筱洁点头答应。陈景初向罗依农和田甜很礼貌地道别,搂着于筱洁一起离去。
罗依农怔怔地望着卡宴驰去的方向,心中像吞了只苍蝇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田甜却是心情大好,对于筱洁的反感顿时如云烟消散,卡宴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还在由衷地赞道:“陈景初温文尔雅,对筱洁姐百依百顺;筱洁姐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他们两人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罗依农的心情烦乱到极点,没好气地说:“你没听到筱洁叫陈景初小叔吗?他们是叔侄关系!”
田甜笑着说:“那是他们之间的昵称,我有个小姐妹还称呼她男朋友‘干爹’呢。”
罗依农说:“真是物以类聚,只有你才会有这么古怪的朋友!我回家了!”
罗依农抛下田甜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空荡荡的,他自小就长在泰国,承受着身在异国他乡的寂寞。自从进入泰拳馆后,身边渐渐多了一些朋友,特别是田甜。两人在一起时,总能玩得很开心,他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可他总觉得和她在一起时少了点什么?也许是他压抑太久的情感,有了田甜这样的外因催动还不够,还没法激起他内心的狂热。直到见到于筱洁的那一刹那,忽然发现他黑暗的天空中亮起了一颗星,尽管星光微弱,却足以照亮他小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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