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威知道罗依农不会主动出招,他也不客气,突然纵身跃起,凌空一脚,直奔罗依农面门。
罗依农见过秦威的武功,知道他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心中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战。见对方来势凶猛,脚法看似朴实无华,却暗藏无数后着。当即不迎不退,身体微侧,摆出一个类似虚步的架式。虚步通常是前脚虚,后脚实,虚实分明,身体的重量大部分在支撑脚上,虚步占三分。但他的这个步法刚好相反,前脚似虚不虚,脚尖点在地面像钉子一样,固不可动。后脚则灵活多变,以前脚尖为轴心,身体可以像个陀螺一样旋转,所以有个古怪的名字,叫作陀螺转,这是泰拳中的一种独特身法。
秦威的脚踢到罗依农身前,罗依农突然一转,就旋到秦威的身后,挥手一拳猛击对方腰眼。
秦威的父亲秦双成过世时他才十岁,从小背负父亲的血海深仇,拜名师学武功,吃尽苦头,却也学得一身好武功。他先后共拜过八位师父,南拳、北腿,少林、武当,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拳击……内外皆修,学贯中西。他以复仇为人生第一要务,所学招式尽是让对手非死即亡的狠招。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退与避,只有攻与杀!罗依农的泰拳也属于进攻型的,适合实战。
罗依农和秦威可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两条人影在一排排集装箱上跳跃,身形在纷乱的灯光中翻飞,时而交错,时而分开,快捷似闪电,轻盈如幽灵。
两人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见对方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身手,都暗中拿对方和自己作比较,就更加不肯服输,且愈战愈勇。
此前,罗依农和贺无影、丁卯、空勒交手时,碍于当时的各种原因,他都没能尽情发挥。而今晚这一路打下来,施展出毕生所学,痛快淋漓,欢畅致极。大声说:“秦威,可惜我没法交下你这位朋友!”
秦威学艺十年,只道自己武功大成,纵然不能傲视天下,但相信这世上没有几人能抵得住他的锋芒。没想到前几天遇到一个贺无影,对方腿法之高,生凭罕见,自己差点就败下阵来。谁知今天又遇到一个罗依农,尽管他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料到罗依农的拳风如此凌厉,自己要想打败对方,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突然,“咣当”一声响,围墙的大铁门被打开了,然后两道雪亮的光柱笔直射过来,一辆拖着一个集装箱的大货车缓缓地开了进来。
罗依农和秦威对大货车的到来视而不见,两人依然拳来脚往。
大货车的司机显然看到了正在恶斗中的两人,按了一下喇叭,算作警告,见两人没作出任何反应,就向着他们这边开了过来。
秦威骂了声:“不知死活的家伙!”见大货车已经到了近旁,突然纵身跃起,跳到大货车上的集装箱顶端,向罗依农一招手,说:“你,敢到这上面来打吗?!”
罗依农一笑,心中傲气顿生,说:“你也太小瞧我了!”双脚用力一点,腾身而起,看准大货车上的集装箱落下。哪知道就在他的双脚将要落到集装箱顶端的一刹那,集装箱顶端的面板突然从中分开,并快速向两旁移动,露出一个近两米见方的大窟窿。
罗依农身在空中无处借力,情急之下,用尽全力虚空猛击一拳,想借助这一拳之势,扭转身形。
站在顶端的秦威看得清清楚楚,他跳上一步,快速伸出一脚,脚底刚好抵住罗依农的拳面,然后笑吟吟地说声:“你就乖乖地下去吧!”用力一踹,罗依农像个秤砣一样,重重地跌入窟窿中。
罗依农的身体一碰到实体,他就奋力再次跃起,只奈头顶的窟窿早已快速愈合,眼前顿时漆黑一片,他跳上去只撞到厚厚的钢板,知道自己中了计,气得大吼:“秦威,你这小人,没种的小人!”向四周一摸,才发现集装箱里还套着个四四方方的大铁笼子,自己就掉在大铁笼里,和虎、豹等猛兽一样,成了笼中之囚。
于筱洁结束巴黎的行程,和陈景初一起回国,一到家就得到罗依农已经失踪四天的消息。她当时就一愣,随后问陈景初:“怎么会这样?”
陈景初也愣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你先别急,先把事情弄个清楚再说。”
于筱洁连忙打电话给田甜求证。
田甜这几天为罗依农失踪的事,担心得寝食难安,用沙哑的声音告诉她,四天前,罗依农突然没有按时上班,他一向是个很守时的人,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就算前段时间去了云南,他都托于筱洁向俱乐部请了假,打他手机关机,田甜当时就感觉情况不妙,赶去他家里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就又打了个电话给章义询问罗依农的下落。章义也不知情,两人连忙通知了程凌。
程凌带人去罗依农家,叫来房东用备用钥匙开门进去,发现屋里也没人。然而警方却发现不少疑点,首先屋里的卫生间里竟然有一些女人用品,而罗依农并没有同居的女友;还有,房间的废纸蒌里有一些换下来的纱布,纱布上沾有脓血,带回去经过化验后,可以确定这些带血的纱布并非出自罗依农。
然后,警方查看了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在录像中意外地发现了沈如玉和司马归心的身影。她们现身的第一个视频是在离罗依农家最近的那个监控中,然后由近到远,依次出现。从她俩现身的时间来看,是在田甜赶去罗依农家敲过门后。两人行色匆匆,神情十分谨慎。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虎姑婆和司马归心一直藏身在罗依农家里养伤,罗依农早已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虎姑婆和司马归心在田甜去敲门后,担心行踪暴露才匆匆离开,所以都来不及清理现场。
警方当即立案,并全面通缉虎姑婆和司马归心。
可是四天过去了,虎姑婆和司马归心并没有再现身,而罗依农也如石沉大海,田甜、章义等一干朋友全都急坏了……
和田甜通完电话后,于筱洁心中有个重大疑问:令虎头帮遭受重创的是绿野苍龙,并非罗依农,虎妈婆没必要另树强敌,和罗依农过不去。虎姑婆十分爱惜罗依农之才,应该极力拉拢他才对,不可能在她自己身受重伤未愈,虎头帮人材凋零的时候再出手对付他。
于筱洁坐在沙发上,太多的疑团一下子涌在心头,让她挥之不去,欲理还乱。
陈景初走到她身边坐下,问:“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于筱洁说:“我想不出虎头帮劫持罗依农的理由。如果找不到罗依农,我想……”
“你想取消我们的婚礼,是不是?难道在你心里,罗依农真的比我还重要?”陈景初突然提高了声调,目光如刀,咄咄逼人。
“不是的,小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罗依农是我的好朋友,现在他失踪了,我却还想着结婚,好像说不过去吧?”
“我们的婚讯发布在罗依农失踪之前,日期也早已定下,请贴也全都发出去了。此前,你和罗依农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现在他失踪了,你就提出取消婚礼,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这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而且罗依农到底是不是真的失踪,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他这么好的身手,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动得了他?也许他有别的原因,一个人想静静地呆几天,也是很正常的。”
于筱洁说:“可是他会遇到什么特殊事情,需要一个人躲起来独自思考呢?”
陈景初说:“有啊,比如感情的事。如果我的预感没出错的话,他是喜欢你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你敢说你没感觉到吗?”
于筱洁顿时哑然。
陈景初一笑,说:“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于筱洁说:“他不是这种想不开、放不下的人。”
陈景初说:“你和他认识多长时间了,就这么了解他?”
于筱洁一怔,说:“也对,有时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都还看不透,更何况我和他相识才一两个月,又能了解多少呢?”
陈景初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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