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一念一相逢-第三十二章夜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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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城,貌似平静的北京城实则暗潮涌动,各城门处,一个人的画像在兵士手中传递,画像上是杨琼。众兵士已得令:有朝中官员得密报,江洋大盗欲入皇城行窃,见此人即刻拿下。

    这天,一头毛驴拉了一辆破车来至京城西直门。车上铺着脏兮兮的被褥,一位麻脸老汉平躺其上。老汉满面病容,憔悴不堪。一个年轻男子赶着车,此人无精打采。

    打量车上男子与老汉,见如假包换的庄稼人,想来是进城求医,守城兵士不曾为难,他们不识得唐至,也没有认出乔装后的杨琼。

    驴车才进城门,一匹白马由远而近,马背上骑坐着两个人——郁相逢与云晓天。

    天色将晚,一家店房门前,一个伙计展双臂拦着,执意让两个人、一辆驴车另寻他处。

    唐至低声下气解释着:“眼下天要黑了,就住一晚,待明日天明,我带老父到医馆求医。行个方便才是……”

    任唐至费尽唇舌,伙计油盐不进,连声道:“一晚?门儿都没有!死在店里怎么办?”

    一匹白马似刚刚赶到,郁相逢、云晓天下马,站定,装作与唐至、杨琼素不相识。

    又一伙计现身,接过马缰,恭敬地引郁相逢二人进店。

    伙计牵马在先,郁相逢相随去了。云晓天则站立不动。

    唐至继续哀求:“我们就住一晚……”

    拦着的伙计恼了,急声道:“有完没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说话间伸臂推得唐至身形踉跄。

    云晓天开口了:“开店岂有不让人进门的道理?伙计,行个方便!”一块银子扔过。

    伙计立刻换了表情,怒容尽去,喜上眉梢。

    晚间,有伙计见骑马到来的两位公子去了进京城求医的父子的房间,这分明是偶遇,正所谓“天涯无处不相识”。

    不多时,云晓天寻伙计来要文房四宝。

    待云晓天离去,两个伙计心生好奇,一个对另一个说:“几百张纸呢,你说他们做些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个伙计以送水为名,各提水壶登门造访。

    敲过门,待屋中传出一个“进”字,二伙计先后进屋。桌上、床上显然被简单收拾过了,已没有任何文字显露在外。

    一个伙计打量杨琼,笑道:“看老爷子这模样似无大碍了。”

    杨琼早有准备,看一眼郁相逢,说道:“这位公子医术精湛,他以内功为我治疗,当真妙手回春啊!”

    “几位爷的水……”另一伙计把水壶一放,一使眼神儿,示意同伴儿放水壶走人。

    在四位客爷满面严肃中,二伙计匆匆然退去。

    “看出什么没?”

    “当然!”

    “说说!”

    “那个会内功的绿衣公子是个神医,那少年是神医的从人,店房相遇,神医治了那老汉的病,要去纸笔写的东西想必是一些治病的奇方……”

    “你是说神医有意施教于乡下父子?嗯,倒是说得通。”

    这是两个伙计一边走一边对话的内容。

    伙计走远,房间里继续奋笔疾书。杨琼略带不满道:“云小子,数你最俊,写的字却像螃蟹爬。”

    “螃蟹爬哪儿了?我这是凤舞龙飞。”云晓天辩解的语气显得苍白无力。

    “晓天,你这字确实有待提高。”唐至直言不讳。

    “我已经尽力了。”云晓天垂头道。

    “若是皇上恰巧看到你的大作,只希望能读得懂。”郁相逢不无担忧。

    “没那么惨吧!”云晓天挠头。

    忙碌了大半个夜晚,四个人同处一室睡下,转天继续大睡,睡不着时就运转周身内息,为的是把体力调整到最佳。待天色暗下,四个人整装出发。

    这个夜晚何等重要?成败就在此一举。

    二更时分,郁相逢展轻功攀上紫禁城墙,飘身落在院中,也不管身处哪座宫院,信手抛下两封折好的书函,飞身便走。

    很快,不速之客就被发现了,郁相逢从容不迫。

    “抓刺客!”“拿下刺客!快……”大内侍卫语声不高,有条不紊蜂拥上前。

    郁相逢并不迎战,抛书函,展轻功迅速移至下一处宫院……

    众侍卫心想:这“刺客”倒也古怪,他似不是特意冲谁而来,好像只是为抛下手里的东西,不论做什么,闯皇宫犯的是掉头之罪……

    皇宫太大了,房间达八千七百余,大小院落相连。皇宫的侍卫太多了,多得根本数不清。有侍卫从不同方向包围,郁相逢亮兵器突破后,继续抛飞书函。

    “刺客不止一人,那边也有!”一侍卫手指一处殿顶,急声说道。

    殿顶处,白衣少年抛落两封书函后并不急于离去,他面向众侍卫亮了一招儿“金鸡独立”,一副绝对嘲讽的姿态。

    数十名侍卫向白衣少年围拢,却料不到这小家伙轻功竟高得离谱儿。

    原来二更一到,四个人自不同方向同时行动。担心杨琼不能自保,出店房时,郁相逢、唐至、云晓天异口同声要杨琼留下,杨琼恼了:“想不到老夫竟成了累赘。最多不就是死吗?你们若执意不让老夫同去,老夫现在就抹脖子!”云晓天倒也直接:“老爷子您就是去了,紫禁城那高墙,您也跃不过。”杨琼灵机一动,要去了唐至内藏飞索的掏心魔爪。

    更多侍卫参与围捕,郁相逢已觉吃力。又一个包围圈形成,郁相逢虚晃一势,身形一个筋斗向后倒跃。郁相逢脱险了,他的绿衣被斜斜扫来的一剑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唐至的功夫和郁相逢不相上下,郁相逢已显狼狈之态,唐至处境当然也不容乐观。

    擅长轻功的云晓天起初显得游刃有余,但当一个人出现,云晓天可就叫苦不迭了。一个苍老的太监展现出的轻功竟更胜云晓天一筹。老太监身形动转间犹如被狂风吹卷。云晓天心想:难道是传闻中的妖冶飞扬?

    大概是因为对云晓天颇有兴趣,老太监并不急于将其擒下,就如同猫戏老鼠。云晓天只觉头皮发凉。

    状况最惨的当属黄海派掌门杨琼,杨琼借助红魂兵器掏心魔爪进入紫禁城,当众侍卫围拢近前,以他的武艺,脱身只能是想象了。劈水电光刀刀光闪烁,飞溅的点点血花却无疑尽是杨琼他自己的。众侍卫攻势更紧,杨琼面露绝望神色。

    “皇上口谕,不可斩杀闯宫之人!”一名展轻功赶来的侍卫高声传达。

    侍卫领路,引杨琼来在一处宫院。此时此地灯火辉煌。

    六人于院中站立。一个干练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是两个年老的太监。对面,郁相逢、唐至、云晓天皆表情肃穆,恭敬地垂首。

    侍卫躬身退去。杨琼于中年男人面前倒身下拜:“草民参见皇上!”

    皇上点头,道出两个字:“平身!”

    皇上的衣着并不奢华,他的语声也不高,应该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和煦的阳光洒在大地。只有触摸过死的人才会更珍惜生——活着真好!

    驴车把北京城远远抛在身后。躺着的杨琼猛然坐起身形。赶车的唐至目视前方,提示道:“就要到了。”

    小村子东头儿住着一对老夫妻。见驴车去而复返,老夫妻二人面现不悦神色。老妪嘟囔道:“不是说好了吗?两匹马换给我们家了,怎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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