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临近,周冉走来。郁相逢欲起身,周冉玉手按在他的肩部。“公子,莫要拘谨!”周冉柔声中坐在了郁相逢身侧,“自五行庄下过那一盘棋,冉儿便是公子的人了。”
“小姐,这……”郁相逢一时语塞。
周冉低下头,避开郁相逢目光,她低语道:“冉儿终是一身大袖长的女儿家,一些举动已是勉为其难了,还要冉儿如何表白?难道公子迟迟不明白冉儿的心意吗?”
“佳人不可唐突!”郁相逢执意起身。
周冉嗔道:“公子是不肯把冉儿当自己人!”
闻言,郁相逢只好乖乖躺着了。
周冉缓和了语气,道:“公子有何问的,直言便是,冉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冉不是翟纯月,郁相逢绝非随随便便之人,让他不拘谨是不可能的。
还好,周冉起身了,她却并非拉开些距离,而是见火把即将熄灭,她去拿来了新的火把。
周冉坐回床边时,郁相逢已特意向里侧了身子,留出了床边的位置。
郁相逢镇定心神,问周冉道:“你都经历了什么?怎么到的这里?你和鬼影子前辈是什么关系?”
周冉讲述道:“不死之身与一个神秘势力有关,他藏身在五行庄中,于最是时候的时候出手,以手段操控我爹带我离庄。离开五行庄后,我们一路向南,不清楚不死之身要带我们去哪里。我爹明明是死了,可在不死之身手段下,我爹力量变得更强,动作变得迅速而诡异。我爹对不死之身惟命是从,由他看着我,我寻不到丝毫脱困的机会。我们通常是白天休息,晚上行路。离开五行庄的第三天,我们存身在一座破庙,鬼影子前辈出现了。鬼影子前辈以离奇身法现身,攻了不死之身一个措手不及,我被救了下来,不死之身抓了我爹,一路遁去。之后,鬼影子前辈寻人烟稀少之处带我疾行,南下来至这庐山之内孤魂宫中。”
“你之前并不识得鬼影子前辈。”郁相逢道。
周冉认可地点头。
“这座孤魂宫是前辈的家吗?”郁相逢问道。
周冉道:“据鬼影子前辈说,曾经有一位孤魂隐士将一座古墓改建成了孤魂宫,孤魂隐士晚年时突然厌倦了孤独,他便收了两个徒弟,鬼影子前辈是大弟子,二弟子便是那不死之身了……”
“什么!”郁相逢惊讶道,“他们是师兄弟!”
“孤魂隐士去世后,师兄弟反目动手,鬼影子前辈得一本《鬼行之术》,不死之身得一本《控尸大法》。”周冉顿了顿,道,“这里已近三十年无人光顾,思来最是安全。鬼影子前辈有要事要前往西域,备齐日常所需后便出发了,让我静心等待。”
“如此隐秘,难怪我寻不到孤魂宫所在。”郁相逢思索道,“大漠别过后,鬼影子前辈相候于我,根本无需我寻,只是前辈中了不死之身的算计……”
短暂沉默后,郁相逢柔声问道:“你这些日子过得怎样?”
“炊烟被云雾掩去了,这里的确安全。那时的一战毁去了长明灯,此间便只得靠火把照明。很多时候,心里的无助就要将我吞噬,我是靠着思念度过的每一天,思念着一个人。”周冉在用余光偷看郁相逢的脸。
三天之后,鬼影子没有如约开室门走出来,于是,郁相逢、周冉决定打开室门。
火把照明下,棺材沉睡在死寂中,棺材盖上没有人。
“前辈人呢?”郁相逢愕然。
“会不会在棺材里面?”周冉提醒道。
上前掀开棺材盖,棺材之中空空如也。
“前辈不辞而别了?”周冉的问话无人应答。
郁相逢突然喝出一个字:“谁?”
石室外通道有人疾动,衣袂带起风声。
郁相逢闪身追去,急动之下,手中火把险些熄灭,郁相逢看到漆黑色的背影已隐没在通道的漆黑之中。
想到周冉的安危,郁相逢停住脚步。
周冉出离石室,见郁相逢泰然身前,问道:“公子,刚才看到了何人?”
郁相逢没有回答,他郑重道:“此地已然不安全了。走吧,离开这里!”
“去哪儿?”周冉眨美眸,问道。
郁相逢答道:“随我回燕山神剑阁。”
周冉侧头看一眼开着石门的石室,低语道:“前辈他……”
郁相逢自责道:“都怪我粗心大意,有人潜入宫中,惊扰了鬼影子前辈,我却浑然不觉……”
闻言,周冉立刻安慰起郁相逢:“公子莫要自责了,相信前辈还是有实力躲过此劫的。”
郁相逢微闭二目后说道:“现下只有待前辈寻找你我了。”
过了大江,郁相逢、周冉牵马下船。
江岸之上,一辆马车似等候已久,车夫瞧准郁相逢,问道:“公子可是姓郁?”
郁相逢微愣,点头。
车夫快步离去,留下话语道:“车马及车厢里的东西都归公子您了!”
“东西?”周冉低语。
江岸正有许多行人来来往往,车夫身形很快隐去。
郁相逢牵马走近,掀开车帘向车厢内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包裹——一个挺大的长条锦缎包裹。
“公子此地有熟人?”周冉问道。
“若是在黄河倒有金龙帮几个相识之人,这里是凤尾帮势力范围……”郁相逢断言道,“是祸非福!”
“包裹里会是什么呢?”周冉好奇道。
环顾之后,郁相逢道:“先离开这里,择一僻静之处再……”
郁相逢把自己的坐骑拴在马车之后,跨上车辕,挥马鞭驱马离去。周冉上马相随。
向北行出十几里,确定无人跟踪,郁相逢将马车赶上一条小路后停下。
相随的周冉下得马来。
此处无疑是僻静所在了。郁相逢来至车厢处,将车帘掀起搭上厢顶,探臂拉近厢内包裹。
郁相逢皱眉,以眼神示意周冉向后退。
“怎么?”周冉探寻道。
郁相逢沉声道:“包裹里似乎是一个人。莫要伤到你,以防不测,退到三丈之外!”
在郁相逢严肃的语声中,周冉照做。
包裹被打开了,里面的确是一个人,这人却是伤不到谁了,因为这是一个死人。
死者为男性,约半百年纪,着白衣,观其容貌,虽已死去,仍可看得出此人俊逸超群。
郁相逢不认识死者,他在想此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公子,看,他手边有封信。”周冉凑上前,提示沉思中的郁相逢。
郁相逢拿信在手,抽出信笺。
周冉看郁相逢渐渐凝眉。
待郁相逢看完,周冉问道:“公子,信上写了什么?”
郁相逢不语,将信递过。
周冉接过信笺,低声读道:“试问公子是否已对小女子恨之入骨了?其实你我之间有着诸多误会……以一种新的眼光看待小女子可好?就从此刻开始……此包裹乃送上公子第一份薄礼,可解开公子心间些许疑惑……”
娟秀的字迹下方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幅微笑着的美人图。
周冉看向郁相逢,道:“如信上所说,死者名叫张乐遥,此人曾假扮唐至之父,唐公子一心寻此人报仇,怎奈张乐遥狡猾如狐,多次寻踪不见,那时,她便现了身,她提出要唐公子为她做三件事,以张乐遥一条性命作为交换条件……”
郁相逢摇头道:“这只是隐情的一部分。”
“怎么?”周冉不解。
郁相逢斩钉截铁道:“促成他与东瀛忍者联袂,定然不止如此!”
“公子,咱们现下如何是好?”周冉问道。
郁相逢微思,迅速解下自己的坐骑,挥手道:“速离此地!带走书信,车马和尸体交给地方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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