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一念一相逢-第五十二章棋老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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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掌握更多证据,洒家不敢冒进。赶上贺器阳率众向西,洒家便尾随而至。”

    听华何愁讲述完,郁相逢思索道:“公公并非跟随天忍到的太白山,思来他很有可能与莲花宫关系密切,既是如此,贺奇阳一行店房里遭羞辱,其实另有文章。假设贺奇阳与那天忍是同伙儿,那么……”

    “想到什么了?”华何愁问道。

    郁相逢不答反问:“知府那个心腹解决掉了吗?”

    华何愁毫不犹豫:“当然!一个完美的失足坠崖的假象……狗知府想演戏,洒家索性配合,老老实实当一看客。”

    “做得漂亮!”郁相逢赞罢道出了自己的分析,“太白山下那一晚,贺奇阳同为受害者,此刻可把这所作所为看成扰人耳目。贺奇阳于铸剑山庄之外向我叫阵,我自认为以一时英勇暂保了颜面,其实正中了贺奇阳的圈套。贺奇阳目的所在:一举拿下神剑阁,将他的势力范围扩展到京城附近。有忍者从中作梗,神剑阁绝无可能是莲花宫的敌手。”

    “时时刻刻威胁皇城,其心何其毒也!”华何愁咬牙道。

    风扯动二人衣袂,沉默中,两个人在思考对策。

    终于,郁相逢开口了:“太白山之行眼下便告结束,在下去一趟黄山——只身前往,这便动身,以化解干戈为名去探一探那莲花宫贺奇阳的虚实。”

    会神剑众人后,郁相逢交代一番,单人独骑直奔黄山。郁相逢这样对神剑众人说:“此行只为化去干戈,人越少越好,你等切莫暗中相随,以免好心误了大事。”

    黄山峰岩青黑,因传说轩辕黄帝曾在此炼丹而得名“黄山”。黄山有四绝:奇松、怪石、温泉、云海。黄山主峰莲花峰,郁相逢此行的目的地莲花宫就建于莲花峰腰。

    牵着马走在黄山,就要到达莲花峰了,郁相逢忽然想到了另一座莲花峰,那是五岳中华山的西峰。郁相逢想到了小道观,想到了年迈的道长,想到了没有画上句号的红魂。

    自己赶路而来,别是把贺奇阳甩在身后了吧,若先一步到了黄山却是为哪般呢?思绪至此,郁相逢便欲找人打问一番。

    一樵夫担柴迎面而来,郁相逢施礼,经打问,还真巧,同在今日,就在半个时辰前,贺奇阳一行男男女女几十人回到的莲花峰。思来贺奇阳一行这一路行进也着实不慢,他们赶上了先行回归的莲花宫众人,这才一同归来。

    牵马继续向前,前边山路旁生了一棵巨松,松树下,两个人正在盘膝对弈。背对郁相逢是个浅蓝色着装的人,观此人背影,郁相逢有似曾相识之感。面对郁相逢的是个长髯老者,穿了一件星河图案的袍子,星河袍配长髯,郁相逢认出此人,正是曾与自己在半山亭下过棋的漫步棋老。

    察觉是郁相逢走近,漫步棋老起身形跨步上前。

    四只手握在一起。漫步棋老笑道:“郁公子,啊,不,该叫你‘郁阁主’啦!”

    郁相逢含笑道:“棋老随意便是。你我一别,不成想,今日竟在此重逢。”

    “老朽正是因你而来啊!”漫步棋老说道,“听说太白山上,你与莲花宫贺先生闹了误会。老朽与贺先生算是朋友,和郁阁主你曾因棋结缘,实在不想你二人把事情闹大。老朽好心好意来这一趟,却不料莲花宫已有准备,一个自夸手谈盖世的人候在这山路边,要与老朽棋招儿之上较个高下,声明,赢了他可以通过,输了就哪儿来回哪儿去。老朽岂能服他!这盘棋下得着实辛苦,差一点儿,老朽就落败了。”

    郁相逢接言道:“棋老最终不还是赢了。”

    “哪有!”漫步棋老缕一缕自己长髯,“近三个时辰啊,想必是太过劳神,他,他……”

    郁相逢看向那蓝衣人,此刻看到侧脸,更觉眼熟。蓝衣人突然口喷一口鲜血,身躯摇摇欲倒。郁相逢于刹那间认出此人,他惊叫一声:“公公!”郁相逢大步进前,俯身将蓝衣人抱在怀中。

    蓝衣人正是公公华何愁。他不是说好等自己吗?他何以现身在此?郁相逢一时得不出答案。

    华何愁唇角还在滴血,他张张嘴,努力吐出两个字,语声极其微弱:“洒家……”

    郁相逢在等待,等待华何愁说出更多的话。

    忽然,华何愁嘴巴大张,郁相逢不及做出反应,一股黄烟从张开的嘴里喷出。黄烟包裹了郁相逢整个头。

    霎时,郁相逢悟到了一些细节:如漫步棋老所说,一个人迎着他要与他手谈之上一较高低,那么,坐下的位置应该是漫步棋老背对自己;还有,樵夫所说,莲花主贺奇阳半个时辰前归来,而漫步棋老说一盘棋已下了将近三个时辰,这时间逻辑分明不成立。郁相逢意识到:漫步棋老与自己怀里这个华何愁都有问题。人生大多时候都是这样,当想明白了,悟通透了,事实却已成定局。

    心知贺奇阳已有安排,事已至此,郁相逢只有奋勇一搏。郁相逢猛摔怀里假的华何愁。被摔之人顿时一动不动。郁相逢此时头晕眼花。

    “郁阁主,你怎么样了?”漫步棋老关切的话语中透着不怀好意。

    郁相逢于忙乱中见漫步棋老手里寒光一闪,自己的坐骑身首异处。

    漫步棋老冲身上前,直取郁相逢。

    情急之下,郁相逢撒手一剑。

    相隔一丈距离,漫步棋老身形再难进前,一把剑穿在了他的身躯。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郁相逢深知此理。展轻功疾行,慌不择路,郁相逢几次几乎栽倒。无奈之下,郁相逢身形缓下,他自知越是远离越是安全,肢体却难以支配。耳听前面有水声,郁相逢跌跌撞撞,脚踏空,一头扎入水中。水势很急,郁相逢被水流冲走,挣扎中终神志不清,昏了过去。

    郁相逢苏醒了,他平躺着,身下是一张床——一张舒适的床。眼睛,眼睛明明睁开了,却看不见东西,眼珠儿表面有一种小虫爬动的感觉,郁相逢惊道:“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脚步声音接近,郁相逢从脚步的轻盈判断来人是个女子。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鼻中嗅到女子淡淡的体香,郁相逢察觉女子站在床边后,他问出口,却没有听到回答。

    郁相逢试图坐起身来,因刚刚苏醒,力不从心。

    郁相逢的右手被轻轻拉过,有指尖轻触掌心。

    凭直觉,是这个女子救了自己,郁相逢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却是用这样一种方式表达。

    女子是在自己掌心写字吗?郁相逢耐心地感知,是的,她的确是在写字。

    女子写下了这样的内容:我看到你的嘴在动,知道了你在说话,我听不到,口不能言,只能这般和你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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