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森全集:卷四·书信-1858—1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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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许多事情……好多好多—一个

    个都历历如在目前,写起来反而颇费

    踌躇。”

    187

    致某人

    约1858年

    亲爱的老师

    我病了,可是更令人难过的是:你病了。为了告诉你,我让自己比较强壮的手工作了好久好久。我想你也许在天堂,当你再次说话时,似乎十分甜美,奇妙,并且使我惊讶不已—我希望你健康。

    我祝愿我所爱的人再不要体弱多病。紫罗兰在我身旁,旅鸫就在跟前,还有“春天”—他们说,她是谁—正从门口经过—

    的确,这是上帝的圣宅—这些是天堂的大门,天使们,来回走,带着他们可爱的导游—我愿我有才德,就像米开朗琪罗,为你干些画画的活。你问我我的花儿说了些什么—它们就是不听话—我给他们训了一番话。它们说每当日头落,西部的嘴巴说什么,黎明也是这么说。

    老师,请再听一遍。我没告诉你今天就是安息日。

    海上每逢安息日,我就数着安息日,直到我们在岸上相逢—群山是不是有水手们所说的那么碧蓝?我今晚(现在)不能再说(不能再待)了,因为这疼痛不允许我。

    虚弱时回忆从前多强壮,爱他人是何等轻松。你愿不愿意告诉我,请你一好就告诉我。

    此信的草稿留在艾·狄的文稿中,是否誊清,是否寄给收信人,无人知晓。信中涉及对方的问题,由此可见,这是一封回信。她心中也许把查尔斯·沃兹沃斯牧师看作“老师”。

    189

    致塞缪尔·鲍尔斯先生和夫人

    约1858年6月

    亲爱的朋友们。

    我很难过你们来过,因为你们又走了。

    从今往后,我不摘玫瑰,省得它凋谢或者扎我。

    我想让你们住在这儿,虽然已经快九点了,天空仍然黄灿灿的,有一只紫色的船,朋友可以乘它航行。今晚看上去像“耶路撒冷”。我想耶路撒冷一定像苏的起居室,当我们在那儿说笑时,你和鲍尔斯夫人在旁边。我希望我们都能这样表现以便能到达耶路撒冷。今天你们的心情如何?我们的心情很好。我希望你们一路顺风,能使夫人愉快。也许回想哪天能把你们召回。

    假如你们一百年以后来,你们会发现我们都在门口迎接,正如我们那天站在那儿一样。

    如果这事先遇到“乡下人”身上,你们是不会反对的,这样我们就静静地倚在那儿,目送着你们远去。

    今天早晨我和奥斯丁乘车兜了一圈。

    他指给我顶天的群山和长刺歌雀一样歌唱的小河。他不是挺好吗?我将把他们都给你们,因为除了我不感兴趣的“塞法斯和阿波罗”,他们都是我的,“万有全是我的”。

    维妮的爱充溢了我的!

    接受 艾米莉。

    塞缪尔·鲍尔斯致奥斯丁和苏珊·狄金森的大量书信表明他们的友谊在1858年左右开始发展。当时有一封措辞友好但并不亲密的信说到鲍尔斯夫人由于生下一个死胎而伤心。艾·狄希望他们的旅行“能使夫人愉快”暗示他们的阿默斯特之行是特意为夫人安排的。九点的日落表明了那一年的月份。结尾的圣经典故出自《哥林多前书》第3章第21—22节:“所以无论谁,都不可拿人夸口,因为万有全是你们的。”

    这是同时写给鲍尔斯先生和夫人的唯一的一封信。

    190

    致约瑟夫·A.斯威策

    1858年夏初

    亲爱的叔叔,上次给你写信后,发生了许多事情—好多好多—一个个都历历如在目前,写起来反而颇费踌躇。开花的夏天—结霜的月份,铃铛叮当的日子,然而这只手始终在炉火边。今天外界是这样快活,而内心却如此悲伤—阳光如此灿烂—现在月亮悄悄地露面,但它却不能使人高兴。我总是看不见月光—请告诉我它是否发亮。

    我希望你这些日子身体健康,心情愉快。

    这儿的夏天喜气洋洋,鸟儿欢唱,蜜蜂飞舞。

    许多枝头上奇花盛开,树木迎来了它们的房客。

    我希望我能看到的你已经看见了,这种音乐已经渗入心田。白天早已离去,但一个简单的圣乐团还在继续演播这曲乐章。

    我不知道谁在歌唱?过去也不知道,但愿我能说明白!

    上帝赐予我们许多杯酒。也许你会在酒会结束前来阿默斯特。我们的伙计今天刈了草,在他挥舞镰刀时,我想到了另外的刈草和远处的贮藏。

    我纳闷我们纳闷的时间会有多长;多早我们才能知道。

    今天早晨,你哥哥一片好意带给我一株郁金香。他树上的一朵花。

    我发现他们是善解人意的朋友,我很爱他们。其他的朋友很快就要来,似乎很令人愉快。

    这个春天自始至终,我们都跟凯特姨姨混得很熟,有些时候过得十分舒畅,正像新结识的女孩那样。

    我遇见过几个老寿星—但是普通男女却不多见,而且相隔很长时间—“小孩子”,“天国”的主人。为了获准进入天堂,他们得变得多么小!我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我的话插上了翅膀—四处飞翔。请向我的姨姨们和表姐妹们致以最热烈的问候—在某个夏天的夜晚,请你给我写信。

    爱你的,

    艾米莉。

    时间是根据笔迹推测出来的。

    狄金森家搬回大街以后,路加·斯威策一家是他们最亲近的邻居。艾·狄这里期望能在他家见到约瑟夫·斯威策家的人。很多年后,她写给约瑟夫·斯威策夫人的一封信里,她提到她童年时代见到凯特姨姨的记忆,那也许是1840—1842年间,当时姨姨一家很可能住在阿默斯特。这里提到的前一年春天的访问,也许是艾·狄成年以后认识她的姨姨的第一次机会。“然而这只手始终在炉火边”也许是指她母亲身体一直不好。

    193

    致塞缪尔·鲍尔斯

    1858年8月末?

    亲爱的鲍尔斯先生。

    小册子我已收到。我想可能是你寄的,不过由于不熟悉你的笔迹—我可能弄错了。

    如果我猜对了的话,那就谢谢你了。如果我没有猜对,也谢谢你。因为今晚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向你问问好,也顺便对另外四个人—大小玛丽、萨莉和萨姆的健康状况表示关切。我希望你的酒杯已斟满。我希望你的酒还没有喝。在这瓷器一样的人生中,人人都想知道一切都好,唯恐在一堆破陶器中撞见自己的希望。

    我的朋友是我的“财产”。原谅我贮藏他们的这种贪心!他们告诉我以前的穷人对黄金有不同看法。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帝不像我们这么小心,否则他不会把朋友赐给我们,以免我们把他忘记!我担心眼前天堂的魅力偶尔会被手中的天堂代替。打你来过这里后,夏天就结束了。谁也没有注意过她—也就是说,男男女女都不曾注意。毫无疑问,田野被琐碎的痛苦撕裂,林中有“哀悼者在徘徊”,可不是为了我们。我们这种庄严的复活真是难事一桩!从牧师的话来判断,它是一种特殊的照顾!对“蒙昧人”来说,熊蜂似乎是鸟类的一种改进,增添了鸟类的风趣。可我远远不能指责这种高雅的品味。我们的牧师说我们是一种“虫”,如何苟同?“虚荣—罪恶的虫”可能属于另一个种类。

    你认为我们能“看见上帝”吗?想想“亚伯拉罕”和他在宜人的场所散步!

    伙计们在刈第二茬草。公鸡比最初的娇小轻快。

    我要蒸馏甘醇一杯酒,端给我所有的朋友,举杯祝她不再躁动,对着小溪、水泉,或沼泽!

    晚安,鲍尔斯先生!这是早晨回来的人所说的话,也是报废的嘴上的结尾段落。黎明的信念使黄昏改变。

    祝鲍尔斯夫人幸福!亲孩子们的小嘴。我们想见到你,鲍尔斯先生,不过不再给你背客套赘言。

    晚安,

    艾米莉。

    鲍尔斯所寄的“小册子”是什么,不得而知。当时鲍尔斯家有三个小孩子:萨拉·奥古斯塔(萨莉),1850年生;塞缪尔,1851年生;玛丽(玛米),1854年生。

    195

    致霍兰医生和夫人

    约1858年11月6日

    亲爱的霍兰兄嫂,

    晚安!我再也无法在一个死亡的世界待下去了。奥斯丁在发烧。上周我掩埋了我的花园—我们的伙计—狄克的一个小女孩因为患猩红热夭折了。我想也许你不在了。由于不知道教堂司事的地址,我询问雏菊。啊!挑剔的—挑剔的死亡!啊!民主的死亡!折了紫花园中最自豪的百日菊—然后把它深藏在怀抱中,又呼唤农奴的孩子!

    哎,他无处不在吗?我该把我的东西藏于何处?谁活着?树林死了。霍夫人还活着吗?安妮和凯蒂—她们在地下,还是没有容身之地?

    我说不出时光有多么短暂,因为给我说话的嘴巴把话说完就闭上了,张开的对关闭的肃然起敬。夏天你不在这儿。夏天?我的记忆飘忽不定—我有过—有过夏天吗?你本来会看见田野在走—快活的小昆虫学!飞快的小鸟类学!跳舞的,地板以及节奏,大体收拾起来了。我,一个幽灵,对你一个幽灵,讲述这个故事!一个鸿毛演说家对一个绒毛听众—哑剧的喝彩。确实“跟看戏一样精彩”。

    告诉霍兰夫人她是我的。问问她我是否也是她的。我的要求只不过是贼的要求—“今天可要记住我!”这就是“福音书”的鲜明笔迹。晚安!我的船来了!—我的窗户俯视着码头!一只游艇,一艘战舰,两只双桅船和一只纵帆船!“放下中桅!抓住,抓住!”

    1858年10月,奥斯丁患了伤寒。狄金森家的马夫理查德·马修斯的八岁女儿哈丽雅特·马修斯11月1日死于猩红热。

    196

    致塞缪尔·鲍尔斯夫人

    约1858年12月

    亲爱的鲍尔斯夫人。

    因为我没有漂亮的花送给你,我就附寄上我的心;一颗小小的、饱经日晒的、有时快要破碎的心,然而却像小狗对它的朋友那样亲密。你的花来自天堂,我要是去天堂,我倒要把棕榈叶给你摘来。

    我想感谢你时却找不到话,那么就从我饱含泪水的眼中带走银色的泪珠。你时常记着我。

    我几乎没什么权力—有人能够用稀世的珍宝回报你的礼物,难道不比我更聪明?天使在填满那只手,它已塞满

    艾米莉的!

    日期是根据手迹推测的。信中提到的礼物也许是一件生日纪念品。别的月份,艾·狄几乎很难说“我没有漂亮的花送给你”。

    199

    致路易丝·诺克罗斯

    约1859年1月4日

    亲爱的路,既然今天早晨下雪,下得很大,一刻也不停,因此,把你棕色的鬈发收在篮子里来陪我坐坐。

    我正在替维妮缝衣服,维妮冒着大雪正飞快地跑去给自己买顶小风帽。这是一个仙子般的早晨,我不时地放下针,在“建造一座空中楼阁”,这严重地妨碍我做针线活。假使我停得稍微长些,给你写封短信如何!谁会更明智?十月的那天早晨我们一家驾车出去,我和你决定要显得与众不同,就留在餐厅,从此以后,我对你的情况知道得很少。要“了不起”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路,你我为生活而奋斗,永远不可能使它完美,但是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的企盼。你知道,有人不会唱歌,但是果园里到处都是鸟儿,我们可以听么。如果有一天,我们自己能学会,那该多好!其实谁知道呢?〔?〕说你操心不少;我希望它们不会使你心力交瘁。我从不想认为路有时感到疲倦。我有时觉得累,但我倒希望我所爱的人没有一个理解这个字眼……

    你还照料范妮·肯布尔吗?“亚伦·伯尔”和父亲认为她是只“动物”,可我怕动物学几乎没有这样的例子。我听说过许多极其差劲的读者,一个好的几乎会是一场惊喜。路,你什么时候再来?因为你记得,亲爱的,你是我离不开的人!我的心中专门为你留了一把软椅。向你父亲和范妮问好。

    艾米莉。

    1859年1月4日开始一连下了三天暴风雪。诺克罗斯和狄金森两家人在前一年十月曾经聚过。范妮·肯布尔于1849年退出舞台后向公众朗诵莎士比亚的作品。这也许是艾·狄写给路易丝的第一封信,路当时16岁。

    200

    致约瑟夫·黑文夫人

    1859年2月13日

    亲爱的黑文夫人。

    你的纪念品使我感到惊奇。我简直有不配承受之感。一个最令人开心的惊喜,它简直很难得到我们所有的惊讶的认可。令人伤心的是我无法在更大的程度上拥有它。也许它虽然可爱—却是个受之有愧的纪念—“圣恩”—圣徒常常这样称它。像我这样粗枝大叶的女孩子无法证明。感谢你的这一礼物和你热情的来信。

    接到黑文先生风趣的来信后,我们笑得死去活来,现在几乎还没有喘过气来。直至今天我坚持认为:我已经受了内伤。黑先生能否为一起早逝负责?表层仍在暗处,但表层所引起的欢乐,在表层和平民变成传说以后将会依然闪光。

    可疑的先生们的信件补充了我们家的藏书,成为无价之宝。父亲饶有兴趣、坚持不懈地努力求索,这简直是一种魔鬼举动!我愿意把捕获我们朋友的最早信息告诉你,他当然值得为他所带来的欢乐而不是信件的传递而欣喜。

    父亲眼下正在纽约,维妮在波士顿—而我和母亲为大名人而留在家里。

    那个冬天我母亲唯一的妹妹身体欠佳,维妮就去为她家活跃气氛,好让我生病的姨妈觉得日子短一些。我很想多几个姐妹,这样走一个也不会使周围变得如此冷清。这么长时间以来,维妮一直是我们的一切,和她分离一个钟头我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害怕暴风雨一来我就无人保护。

    她离开以前谈起你—经常说她想念你,只要她在家,就会加上她自己的一副对句。写信时,我祝愿你身体健康,愿远方的城市能像你的家。我不认识你的接替者。父亲已经拜访过西利先生,但我在等维妮来帮助我讲究礼节。上一个安息日西先生在我们的教堂做了有关“命定”的布道,但是我不尊崇“信条”,也就没有去听,所以我既无法赞扬,也不能贬低。你家对那些曾爱过你的离去的人怀有几多惋惜。

    我想念窗户旁的天竺葵以及悉心伺养天竺葵的人。

    我将会想念那些簇拥在门口的连衣裙,不久以后夏天来临,除非我自己穿上新连衣裙,否则就离我太远看不见了。

    亲爱的黑文夫人,时间多么短暂啊!

    一股钻心的恐惧—一派浮华—一滴泪—

    一日清晨初醒

    发现醒来的目的,

    吸进了异样的黎明。

    请接受一片爱心,来自

    艾米莉—

    朱利叶斯·H.西利牧师于1858年8月20日继任黑文教授空缺出来的哲学教授职位。西利于2月6日在第一教堂布道。维妮当时在波士顿陪洛林·诺克罗斯夫人,诺克罗斯夫人于翌年去世。

    205

    致塞缪尔·鲍尔斯

    1859年4月初

    朋友,

    先生,

    我没见到你。我很遗憾。我是把酒留着等你来,还是让“狄克”给你送去?它现在就放在书房的门背后,还有一朵无人认领的花。我不知道你走得那么快—噢,我的行动迟缓的脚呀!

    你不会再来了吗?朋友是珍宝—稀世珍宝。先生,波托西是我所关心的。我很虔诚地保护着它,因为富裕之后,我不能忍受贫穷。我希望斯普林菲尔德的心不像它们过去那样沉重—上帝保佑斯普林菲尔德的心!

    我很高兴你有一匹“马”。我希望你身体健壮,在许多年中能来看我们。

    我只有两种熟人:“活着的和死了的”—希望多有一些人。

    我经常给你写信,感到很不好意思。

    我的声音还不能大到能穿越这么多旷野,它愿意为我的铅笔而道歉。能不能请你代我向鲍尔斯夫人问好,我每年都惦着她。

    艾米莉

    维妮从她的睡帽世界里高喊“别忘了她的问候!”

    1859年4月8日,塞缪尔·鲍尔斯写信给艾伦说:“本周一个女人送来一瓶酒,并附有一段深情的短笺。我们在斋戒日(4月7日)吃了美味佳肴,把酒也喝了。”(乔治·梅里安,《塞缪尔·鲍尔斯的生平与时代》第296页。)

    207

    致J.G.霍兰医生和夫人

    1859年9月

    亲爱的霍兰兄嫂,

    亲近我们!我们还未生火,晚上已经冷起来了。火炉明天就架好。有多少赤脚在发抖,我相信它们的父知道谁认为给它们鞋穿是不合适的。

    维妮今晚病了,这就给这个世界赋予了一种黄褐色,它通常是红彤彤的。只不过是头疼而已,但是当你身旁的人头疼时,问题就严重了。她身体好的时候,时光如飞。她一有病,时间就走得很慢,甚至完全止步不前。

    姐妹总是靠不住。上帝对我很吝啬,这就使我对他很警惕。

    “一”是个吝啬的数字!一只鸟,一只笼子,一次飞翔;远处树林中的一支歌,只是受到信仰的怀疑!

    现在是九月,你九月就来了,来吧!我们分别已经太久了。霜已经很浓了。我们现在必须拥有夏天,拥有“整团整团”的雏菊。

    龙胆是一种贪心的花,使我们都受不了。的确,这个世界很短暂,我愿在群山变红—变灰—变白—“再生”以前,能抚摸我所有的亲人,直到我发颤!假如我们知道藏红花藏得有多深,我们就永远不该放她走。然而藏红花仍遍布许多山丘,那里的园丁在极度痛苦中耕种着某种极小的、已消逝的球茎。

    我们那个星期六下午看见你们了。可是粗心大意忘了问你们到哪里去,所以就不知道,也就无法写信。一天下午维妮在帕默尔看见米妮飞快地跑过去了。她估计你们都从海上回来,要去哪儿,于是浮想联翩!要说她的浮想哄骗了她是多此一举。

    我们一起谈论你们,然后分头忙生活,然后把你们作为一个庇护所又藏起来。亲爱的朋友,不要离开我们太久!你们知道我们仍然是孩子,孩子是害怕黑暗的。

    你们在家里好吗?你们现在干不干活?自我离开以后,那儿是不是变化很大?是不是孩子成了女人,女人是不是在想很快就要到下午了?我们要相互帮助,肩负起我们特殊的担子。

    米妮现在还在你们那儿?如果在,就代我们向她问好。现在她的眼睛是不是还使她伤心?告诉她她可以把我们的分一半。

    母亲最喜欢的妹妹病了,母亲得去向她道晚安。这使我们大家都泪迷双眼—维妮曾看望过这个姨妈,并且和她共度圣诞节,我怕这是她在内地的最后一个了。上帝是不是关照这些航海人?我的姨妈是这样腼腆的女人!

    你们会给我们写信吗?我把他们所有的爱带给你们—许多。

    爱使我劳累。

    艾米莉。

    在新英格兰野龙胆直到8月才开花,这里把它看成夏季结束的前兆。1859年8月6日星期六,霍兰夫妇参加了美国科学促进会到阿默斯特的一次旅游。狄金森夫人的妹妹拉维妮亚·诺克罗斯得了不治之症,于翌年4月去世。

    208

    致凯瑟琳·斯科特·特纳(安东)

    1859年?

    凯蒂行走,这单纯的一对儿陪伴左右,

    凯蒂奔跑,他们一路不知疲倦地紧随其后,

    凯蒂下跪,他们深情的手抱着她虔诚的膝—

    啊!凯蒂!有他俩对你的万缕情丝,向命运女神微笑致意!

    艾米莉。

    凯瑟琳·斯科特·特纳是苏珊的同学,特纳是她第一任丈夫的姓,安东是第二任丈夫的姓。安东夫人的抄件上有这样的附记:“艾米莉给我织了一副吊袜带,跟这些诗句一起送了过来。”凯特·特纳在1859—1861年间曾经看望过苏珊·狄金森四五次。

    209

    致凯瑟琳·斯科特·特纳(安东)

    1859年末?

    凯蒂—

    去年此时,我不想你,可是情况变了,最后我把你的黑衣拥入我牢固神圣的记忆,相信我的彩衣是你略有所爱的色调。你不再表态,在失去和破裂的东西中,这是一种通行的惯例,可是,亲爱的,我可否将此归入特殊的例外,可否像平时一样将你带到仁慈的主那儿去?—我们尊崇我们的信仰,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横渡海洋,尽管大多数人更喜欢舟楫。

    你今年还好吗?每当炉火燃起,晚间娱乐在奥斯丁家里开始,没有黑衣少女,凯蒂,没有黑衣少女,我就想起了你。那些是不自然的夜晚。—极乐是不自然的—到我们再次相聚,不知要有多少岁月,把苔藓布满那些夜晚,或许苔藓有点改变,可能会老一点,可是却与闪耀在我们生命与亡故中间的阳光相同,紫罗兰不会持续多年,却拥有母亲的双眼。—

    家里的食物还多么?饥馑将十分讨厌。—

    对于“青蛙”来说为时已太晚或者这更让我欣慰,亲爱的—还不够早!有一段时间满池塘都是你,可是那段时间飘逝后,留给我的是如林的草梗和几簇绿叶。这儿的男士有摘树冠的嗜好,每年都要把田野放进他们的地窖,这从情趣上讲是很恶劣的,如果他们肯住手,我就一年四季草木葱茏,永远不会有冬天了。对神志清楚的人来说,疯狂大可不必—我孤身一人,他们是“四十四”,仅仅这个数字就让我吃不消。除此之外,亲爱的凯蒂,去阿默斯特的诱惑跟过去一样。我快乐地住在深海,爱会把你划出去,如果她的手力大无比,别等,我上岸以后再说,因为我要登上彼岸—

    艾米莉。

    “我快乐地住在深海”与1864年和1865年艾·狄患眼病时信里用的说法类似(参见294和306),但这里并不含有身体上的不适。

    216

    致塞缪尔·鲍尔斯夫人

    1860年?

    别哭,亲爱的玛丽。让我们来帮你,因为你太疲惫。我们不知道天有多黑,可是如果你在海上,或许当我们说我们和你在一起,你就不会那么恐惧。

    浪很大,可是每一个吞噬你的浪头也会把我们吞下。

    亲爱的玛丽,尽管你看不见我们,可是我们就在你身边。这下你放心了吧?

    爱你的,

    艾米莉。

    鲍尔斯夫妇有三个孩子是死产。这封短笺可能写于第三起事故之后,1861年12月查尔斯出生之前。

    217

    致拉维妮亚·N.狄金森

    1860年4月末

    维妮—

    我简直不能相信,你来信说了维妮姨妈“就在她临终前”说的话。现在维妮姨妈有福了;整个世界在我眼前消失,除了她的房间我什么也看不见,天使带她进入蓝天中的泱泱大国,我们对它一无所知。

    我呜咽哭泣,直到眼泪模糊几乎又看不清房子周围的路;随后便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看见我们,她能不能看见我,她说过她“爱艾米莉”。噢!维妮,想到以后的夏天让人黯然神伤,局促不安!她是多么喜爱夏季啊!鸟儿还在不停地鸣唱。噢!没有头脑的小鸟!

    可怜的小路,可怜的范妮!你要好好地安慰她们。

    要是你和我在一起,维妮,我们可以一块谈谈她的情况。

    我以为她会像我希望的那样活着,我以为她不会离去!想想看在我做面包时,在我为她扎花时她是怎样静静地安睡!你是不是及时收到了我的信,赶上告诉她我很高兴为她效劳?明天布雷迪先生会为她带来野草莓树,亲爱的小姨妈!她会不会垂顾?你一定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我的那一小束花她带走了吗?多少心碎的人无奈地听着小鸟鸣唱,望着小花生长,还是那副模样,就像太阳从没有停止过发光!……我多想安慰你,也多想得到你的安慰,我在为没有看到也无法相信的事哭泣,我会尽力为你分忧,可是这种忧愁太长太久,维妮。

    那天上午,我为你的离去哭泣,你,因为别的事而掉泪,我们没有想到我们在相见前还要哭得更加伤心。

    好啦,现在她很平安,超出我们的“了解甚至想象。”疲倦的小姨妈,入睡从来没有这样安详!声音悦耳的小姨妈唱起圣歌,我们相信,音色比旅鸫还要甜美。

    晚安,伤透的心,路,范妮,和洛林姨夫。维妮,记着问候

    姐姐

    拉维妮亚在姨妈4月17日去世后,跟洛林·诺克罗斯姨父和孩子们又待了一段时间。

    219

    致塞缪尔·鲍尔斯

    约1860年

    对此我无法解释,鲍尔斯先生。

    两个游泳者在圆木上格斗

    直到朝阳光芒四射,

    一个微笑着面朝大地—

    啊上帝!还有那另外一个!

    迷航的船只—经过,发现一张脸

    在茫茫的水面上浮起,

    垂死的眼睛,还在乞求着抬起,

    一双手—苦苦哀求—抛了出去!

    本诗所指的情况不明。但显而易见,这一段时期她经受着一种激烈的感情折磨(参见187和233)。1862年初她实际上成了鲍尔斯的知心朋友(参见250)。

    222

    致凯瑟琳·斯科特·特纳(安东)

    1860年夏?

    最美丽的恳求,亲爱的,可是对我这样的猞猁是行不通的—在这样一个世界上,发现是缓慢的,丧失的手段却屡见不鲜,我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种谨小慎微的态度,敏锐得似乎没有必要,可是,最亲爱的,富足可以打动那些一直守穷的人,救主告诫我们,凯特,“穷人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你受过穷吗?我一直是个乞丐,今晚才富起来,因为上帝恩准,我相信我富了起来,“流浪做活汉们”的面孔依然萦回在我的脑际。不过你却没有形容模糊,凯蒂,你的脸庞立在幻象的壁龛中格外甜美—我抚摸你的手—我的脸贴着你的脸—我捋着你消失了的头发,妹妹,既然你必须离去,为何还要进来?它的心被撕碎还不够,难道你还要送上自己的碎片?噢!我们的神鹰凯特!又从你的险崖上下来!噢!一个夏夜,花上的露水又落下来。一直有这么些朋友,他们一张又一张的面孔都被征服—他们一苗秧又一苗秧地栽种教堂的墓地,他们促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天使。—有个话题,亲爱的,我们从未触及,对它的炫耀的无知也不能把我阻止—清晨我也曾出去迎接“尘土”,在雏菊山冈我也拥有隐匿的宝藏—因此我要更加保护你—你没有告诉我你曾经是个“百万富翁”。难道妹妹认为富足可能是过错吗?—要留的是某个小玩艺—某种叮当作响的盘子或珠宝—我从夏季给你写信。飒飒的树叶填满了冬季红光闪耀的缝隙,那时凯特在这儿,弗兰克也在这儿—比我们自己还要真诚的“青蛙”在造物主的池塘里扑通—这只不过是一点点往事—亲爱的—不过好像离这儿多么遥远—与雪花一起飞逝!被“阿尔卑斯山”分开的多少深情的脚踏雪而过,葡萄园和太阳近在眼前!—父母和维妮要求转达对姑娘的爱—

    艾米莉—

    223

    致塞缪尔·鲍尔斯

    1860年8月初

    亲爱的鲍尔斯先生。

    我羞愧难当。今晚我举止失礼。我愿接受惩罚。我怕自己不再是你的小朋友,而成了黑鸦大妈。

    我嘲笑了女人,对此我表示歉意。

    说真的,我敬重圣洁的女性,像“鱼苗”夫人和“夜莺”小姐。我再也不会这么轻率了。请原谅:向“小歌雀”再表敬意!

    我的朋友寥寥无几。扳着手指头就能算过来—而且指头还会有剩余。

    见到你我喜不自胜—因为你很少来这里,否则我会庄重一些。

    晚安,上帝会原谅我—你是否愿意试试?

    艾米莉。

    8月5日的那个星期,鲍尔斯在阿默斯特报导毕业庆典。

    225

    致路易丝和弗兰西丝·诺克罗斯

    1860年9月中旬

    太棒了,路,披肩美极了,至于范妮,我能为她做什么呢?我要拿着我的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作感恩祷告!你是不是认为我要“上台表演”才希望有这么漂亮的穿着?不过这是我自己的设计。请你不要张扬!难道我不能保证让路演正剧,让范妮演喜剧吗?你俩是一对宝贝,不管怎样,见到你俩都会令我欣喜……我要把一切珍藏起来等见到你们再说。别怕我会忘记!万一我一命呜呼我也要高呼“汤普森博士”,他会回答,“蒙塔古小姐”。上封信中,我的小路为干草而苦恼。别顽皮,亲爱的,这种东西三月一日前我们再不会有,狄克心怀恶意,把它们全藏进了仓房;好在他没有把落日也带进去,所以对我的小姑娘们还是有魅力。我们有一两个天空,非常值得考虑,树木非常时髦,使我们都像土佬。

    上周,我常想起你俩。我想飞走的妈妈可能就不像她一贯做的那样避开人群和陌生人,很高兴伊莱莎在那儿。我知道她会像保护我少惹人注意那样来保护我的孩子,帮着去填那总也填不满的洼地。亲爱的妹妹,我比过去更了解你们,更爱你们,在世界上最小的客厅里我总为你们留着把椅子,那就是,我的心。

    这世界真小,不过是太阳升起前天空中的一抹红霞,那么让我们紧紧握住手,好在小鸟出现时我们谁也不会丢失。

    “伯恩海姆”一定认为范妮是才女。我可不想取代她!如果她觉得不好意思,可以对他说书是给东印度一位朋友的。

    如果范妮在上学的路上经过“贝尔—埃弗雷特党”,何不让她代我向那个组织致意?听说他们企图使我成为副州长的女儿。他们若是猫,我会揪他们的尾巴,可由于他们仅仅是爱国者,我就只有放弃狂喜了……

    转达对爸爸的爱。

    艾米莉。

    第二段开头的“上周”是借代,因为毕业典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贝尔—埃弗雷特党”(约翰·贝尔和爱德华·埃弗雷特分别是短命的立宪联邦党的总统和副总统的候选人)于9月12日组成。9月18日爱德华·狄金森谢绝了对他的副州长提名。写这封信时,他在波士顿参加会议,住在诺克罗斯家中。8月,约翰·达德利偕未婚妻伊莱莎·科尔曼参加毕业典礼,伊莱莎分明是来陪伴诺克罗斯姐妹路易丝和弗兰西丝进入社交场的,当时她们分别是18岁和13岁。估计艾·狄在这次典礼上第一次见到了约翰·达德利。约瑟夫·P.汤普森博士是毕业典礼上的讲演者,艾·狄对他的评述显示他可能把艾·狄误认为是蒙塔古家的一个亲戚。伯恩海姆古籍书店是波士顿的一家老书店。

    233

    致某人

    约1861年

    老师,

    如果你看见子弹击中了小鸟—小鸟却对你说他没被射中—对他的谦恭有礼你或许会下泪,可你对他的话不能不怀疑。

    染红你雏菊的胸脯的伤口再滴一滴—然后你信不信?多马对解剖的信任超过他对自己信仰的信任。上帝造了我—老师—我却没有成为—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我身上造了那颗心—不久它长得比我还要大—就好像小妈妈—怀着大孩子—托着他真叫我疲惫。我听说有种东西叫“赎罪”—它使男人和女人都得到宽慰。你记得我曾向你要过—你给我的却是别的东西。我已忘记赎罪〔在得救赎的人身上—很久以来我没有对你说,可我知道你已经改变了我—我〕不再—疲惫—〔啊这个陌生者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还是我的气息—二者必居其一—我对这位老兄莞尔一笑,将他抛开〕我长大了—今晚,老师—可是爱却依然—圆月与新月也没有变化。如果这是上帝的旨意:我可以在你呼吸过的地方呼吸—并把那个地方找见—我自己—在夜里—如果我永远无法忘记不是和你在一起—而且忧伤和寒霜比我离你还要近—如果我用一种我抑制不了的力量希望—我的地位同女王一样—对金雀花王朝的爱就是我唯一的辩白—要比长老住宅更靠近—要比裁缝做的新衣更贴身—在心上演一出心的闹剧—又在圣日—我可办不到—你让我把它背诵一遍—我怕你见笑—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可是〕“希永”可不好玩。你的胸中可有心—先生—和我的心位置一样—有点偏左—它可有疑虑—如果它在半夜醒来—间或—自己面对自己—它可是一面手鼓—自奏一支乐曲?

    这类事是〔虔敬的〕神圣的,先生,我〔虔敬地〕崇敬地谈论它们,而祈祷的人们—竟敢说〔我们的〕“父”!你说我没有全向你吐露—雏菊已坦白—否认不了。

    维苏威别说话—埃特纳—别—一千年前—它们有一个—只说了半个字—庞培听到了,就永远讳莫如深—她就无法直面世界,以后—我想—怕羞的庞培!“把需要告诉你”—你知道什么是水蛭,对吧—〔记住〕雏菊的臂细—你已经摸到了天边对吧—难道大海—从没走得这么近使你为之雀跃吗?

    不知道你能为此做些什么—谢谢你—老师—可是如果我脸上有胡须—像你—而你—有雏菊的花瓣—且对我情有独钟—你会怎么办?你能在战斗中还是逃遁中把我忘记—还是躲到异国他乡?何不让卡罗、我和你一时漫步于芳草地—除了长刺歌雀—和他的—一种银色忧虑—没有任何人留意?我常想如果死后—能见到你—那我就尽快地死去—可是“团体”也会去天堂,那〔永恒〕就不会僻静—现在〔决不会〕—说我可以等着你—说去未曾涉足的〔国家〕教会,我不要生人陪同—我已等了很久—老师—可我还可以继续等待—一直等到我的褐发斑白—一直等到你拄着拐杖—那时我会看看表—如果天太晚—我们就可以趁机进天堂—如果我来时“一身白”你会如何处置?你可有装得下大活人的小橱柜?

    我想见你—先生—这欲望超过我对世间的一切企求—这欲望—略做了少许改变—将是我对上苍唯一的请求。

    你能来新英格兰吗—〔今年夏天—你能〕你会来阿默斯特吗—你想来吗—老师?

    〔会有什么坏处吗—而且我俩都敬畏上帝—〕雏菊让你失望了吗—不—她不会—先生—只需你望着我,我也望着你—那就是永恒的慰藉—这样我就可以在树林里—直玩到天黑—直到你把我带往日落找不着我们的地方—真实不断涌出—直到装满小镇〔请告诉我你是否愿意?〕。

    我想我没有对你说过,你不要来到“一身白”的我身旁,也从未对我说为什么。

    不是玫瑰,却觉得自己在盛开,

    不是飞鸟,可是在遨游以太。

    此信草稿留在艾·狄自己的文稿中,是否誊清并寄给那位收信人,不得而知。

    希永是日内瓦湖畔的一座古堡。16世纪时,瑞士爱国志士博尼瓦尔被囚于此达六年之久,他在地牢里走来走去,在地上留下了槽,拜伦有长诗《希永的囚徒》。

    238

    致苏珊·吉尔伯特·狄金森

    1861年夏

    安卧在雪花石膏寝室,

    早晨永不碰

    中午绝不沾,

    复活的顺民长眠,

    锦缎的房橡

    石头的屋顶。

    微风轻轻地笑

    在寝室上的城堡里,

    蜜蜂在实耳里唠叨,

    小鸟以愚昧的节奏啁啾,—

    啊,睿智在这里火灭烟消!

    〔上面这个早期的文本是艾·狄在1861年夏赠给苏的。苏似乎不赞同第二节,艾·狄又寄给了她下面的一首:〕

    安卧在雪花石膏寝室,

    早晨永不碰—

    中午绝不沾—

    复活的顺民常眠—

    锦缎的房橡—石头的屋顶—

    岁月浩荡—在寝室上空的—新月里—

    大千世界铲起自己的弧—

    层层天空—划行—

    王冠—落地—总督—投降—

    像点点滴滴落上雪盘—悄然无声—

    或许这首诗更合你的意—苏—

    艾米莉—

    〔这新文本立即引起了反响:〕

    亲爱的艾米莉,第二首我读不惯—它锋芒毕露像南方天空的链状闪电,炎热的夜晚令人目眩,可是它与第一节诗的幽光及另一节不协调—我觉得第一节诗本身已完整,不需要另一节,不必成双配对—奇异的事物总是特立独行的—就像只有一个加百利一个太阳一样—你为那首诗配不上对,我想你的王国是容不下一个配偶的—想到这事后我总要走到火边去取暖,可是我决不能再做一次—花儿芳香鲜艳,看样子要吻你—啊,它们期待的是只蜂鸟—当然要感谢它们—感谢的不仅仅是承认—你曾这么想过吗—究竟这里是不是应有尽有—“主啊让我得到我的视力”—

    苏珊给她的小鸟—她的斑鸠—装围嘴干累了—等我老了他会给我脸上涂胭脂报答—

    苏—

    快马邮递

    〔艾·狄这样回答:〕

    这是不是更加冷若冰霜?

    春天—摇撼着门槛—

    可是—回声—强硬—

    花白的—是窗户—

    麻木的—是门—

    衰亡的部落—在大理石帐中—

    时代的长钉—在那里—扣紧—

    亲爱的苏—

    你的赞扬使我获益匪浅—因为我心里有底它心里有数—并且估摸出—它的意义—

    我能不能有时让你和奥斯丁感到—自豪—走得太远—它会让我飘飘然—

    这不过是“斑鸠”的一点面包屑—他筑巢用的一根小树枝,刚才—仅此而已—“苏”

    艾米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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