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爱-熟女,就是熟悉生活熟悉现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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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凭心而论,每个女人都想过现世安稳的好日子,但是,如果是以出卖爱情和自己的良心为前提,想必也是每个女人都不愿意的事。

    阮缤纷的问题抛得突然,林秋菲没细想,虽然被昊然伤至深切,却还从未想过自己遇上这种事会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她只能如实回答,“我内心还是渴望爱情,希望能有一份单纯的感情,算是爱情至上吧。”

    阮缤纷绯红着脸,不止一次地发笑,“呵呵,你还真伟大,我可不行喽,不能吃一千个豆子不知豆腥气,那死鬼一离开我就想明白了,凭什么他们男人能找到女人养,我们女人就找不到好人家?至少有房有车不是空谈吧?再说了,我们哪儿长得差?除了年龄不占优势,还有什么比大街上的女人差了?你呀,也别傻了,赶紧找个条件好的男人嫁了吧,爱情是粪土,有营养却不见着人人都需要!”

    这话让林秋菲不太愿意听,虽说阮缤纷口直心快,可毕竟也是信过爱情的女人,“被爱所伤的人应该更懂得爱情的可贵,至少不会拿爱伤人吧?随便找个人嫁了,对不得起自己吗?对得起这么多年的坚守吗?”

    “就是因为有这么多年的坚守,所以才更明白,坚守是毫无意义的!”阮缤纷大声反驳,“我们女人坚守的是一份生活,一个家,一个男人,可男人们坚守的是事业,是身份,是虚荣!这些你懂吗?”

    被对方如此质问,林秋菲突然没了脾气。

    是啊,怎么会不懂呢?就像自己和昊然,当初的自己想要的只是一份天长地久能够相守的生活,管它贫富,只要彼此心里有对方,这就够了。可对于昊然来说,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之所以选择沈超男,他一定也千思百想过吧,爱不爱是一回事,沈超男能帮扶他的事业,能为他将来的发展铺平道路,这就够了。

    想到这儿,不禁潸然,委屈忽然而至,把持不住想落泪,又不知如何跟阮缤纷说,只好开了酒,自己给自己满上,咕咚一声喝下去,百般坚决却呛得咳不疼。

    林秋菲的异常让阮缤纷瞬间酒醒,一边抢着拍她的背一边责备,“不能喝就不喝呗,瞧瞧你,是跟酒过不去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林秋菲摆下手,一脸痛快样儿,“来,我们喝!你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是酒好,一醉解千愁!”

    一语道破心事。

    阮缤纷多么聪明的一个女子,岂能不明白林秋菲此刻的心境?

    倒了酒,借机相问,“秋菲,你的爱情故事是不是也很曲折?能不能说来听听?”

    酒一多,话便多,林秋菲摇头苦笑,做为和阮缤纷的一个故事交换,话匣子彻底打开,“岂是一个‘曲折’了得!和你一样,整个一部血泪史!悲催得很!且不说过去是如何付出如何相爱,单说为了攒够结婚的银子,我陪他住了三年地下室,地下室你住过吗?”她这一问,倒把阮缤纷问住了,猛摇头,见对方摇头,林秋菲更觉得委屈,“常年不见阳光,四季是潮湿的,直不起身子,连走路都得轻来轻往,说得俗气点儿,连两个人亲热都得小心翼翼,隔壁放屁打嗝都听得一清二楚!最要命的还是那条下水管子,每天都哗哗地,如果不习惯,你以为自己住的是水帘洞呢……”讲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林秋菲哽咽着,再喝一口酒。

    这次换阮缤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反复追问:“就是传说中的鼠族吗?电视上看过报道,好象是挺苦的,没想到你竟然有过这种日子!”

    林秋菲心酸一笑,“哼,连一个外人都知道我过的是啥样的日子,可他竟然……说什么好呢?苦是苦,累是累,可当时一点也没感觉不值得,简直把爱情当成世间最美最真的东西,可到头来,一切说没就没了。”

    “他变了心?也娶了别人?”阮缤纷好奇地追问。

    林秋菲的笑一点点冷却,又恨又无奈,“说了或许你不会相信,我们前一天还在谈论婚礼,只两天功夫,他便真的举行了婚礼,不过新娘不是我,可笑吧?”

    看着林秋菲一脸委屈,阮缤纷心疼地上前拥了拥,安慰说:“是男人可笑,他们以为自己左拥右抱好不风光,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无耻!”

    被同类如此安慰并拥抱,对林秋菲来说还是头一次,就连闺蜜于悦萱当初也不过是说了几句好话,如今被阮缤纷这样一安慰,心里瞬间涌起无数委屈,泪水肆意着,挡不住。

    或许这就是女人吧,受了委屈可以忍受,一旦有人安慰,便再难伪装坚强,只一刻便可以哭得比孩子还无辜。

    两个女人一直抱着相互安慰,流泪,无止无休地说着同一句话,“我可怜的姐妹”,说完又各自喝酒,再多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最后,哭得累了,骂得也无趣了,再相互看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相互拉着手,说一句“相见恨晚!”,好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于林秋菲来说,阮缤纷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比于悦萱更好相处,心无城府,人直爽又干脆,能遇是这样的同租客,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幸事。

    而对于性格直爽的阮缤纷来说,林秋菲虽说看着含蓄,其实是个很实在的女子,特别是两人还有共同的爱情之觞,物以类聚,单凭这一点,她就想跟对方做朋友。

    女人之间成为朋友是件容易的事,只需相互交流一下心事,吐点在外人听来算不得秘密的小秘密,之后便可以握手称朋友,甚至好朋友。

    林秋菲和阮缤纷只需一次交流便成了好朋友,就这么快。

    可是对于她称阮缤纷为朋友这件事,于悦萱是抱着嘲笑的态度的,“切!只一面,两天,谈一次心,就成了朋友?My-god!也亏了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知道她底细?你明白她心中到底在想啥?还朋友呢,你跟她若是朋友,那我们这么多年友情搁到哪里去?”

    被如此质问,林秋菲不以为然,单从莫嘉升那件事情上,她就已经对于悦萱有了成见,对于她踩着自己追求莫嘉升的做法始终耿耿于怀,可她不明说,怕点破了,双方都尴尬,只淡淡了回了句,“做朋友只需要一个缘份,还需要别的吗?”

    没料到,这话引得于悦萱大笑,“哈哈哈,秋菲,说你是熟女好呢,还是幼齿好呢?”

    “别天天熟女熟女的,我不是熟女,你又知道什么是熟女?”林秋菲越来越反感。

    于悦萱收住笑,一本正经地说:“熟女,就是熟悉现实熟悉生活。”

    被她如此一解释,林秋菲倒惘然了,不是说熟女是年龄大的女人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种解释?

    (四)

    “其实熟女究竟何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应该早早明白,自己需要一份怎样的生活。”于悦萱不无嘲弄地说:“秋菲,过去我就说你糊涂,不知道选择生活,现在我看你依然没活通透!你清楚内心的需要吗?你知道什么叫现实吗?你设想过未来的婚姻走向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林秋菲头痛,突然有些恨,自己过去不应该吐露太多秘密给于悦萱,特别是跟昊然同居的桥段,如今时常被对方拿出来刺激自己,实在是失算。

    于悦萱抛出的这些问题,林秋菲心里没想过,从来没有。

    但她又不想在对方面前显出卑微失算的样子,勉强上前应战,“我心里没什么大的想法,但不意味着我在浪费生命,我也知道生活不易,也懂得现实艰难,可再艰难也需要自己打拼……”

    话没说完,便被于悦萱挡了回去,“得,你这样一说,我倒是听明白了,还问你什么婚姻走向呢,完全就是瞎子看路----白搭!自己打拼?嘿嘿,我亲爱的小朋友,也太幼稚了吧有多少本事自己还不明白吗?自己打拼世界的女人是傻子!”

    “那要靠谁打拼?”

    “男人靠自己得天下,女人靠统治男人得天下!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于悦萱的话历来经典,可怎么听,都让林秋菲倒胃口,“哪有那么好的男人让咱们来统治?”

    此言一出,于悦萱立即换了表情,媚眼如丝,凑上前来,“我就要统治莫嘉升,至于你,也赶紧找下家吧,嘿嘿。”

    这时刻,林秋菲突然对于悦萱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却不便说出来,只好借故离开。

    人是离开了,话却依然响在耳畔,以至于再见到莫嘉升,便觉得赧颜,想想自己介绍给他一个于悦萱那样的女子认识,便觉得是种罪过。

    还好,莫嘉升对她并不正视。自从上次在办公室吵过之后,除非是林秋菲负责的客户,莫嘉升才会问其一二,除此之外,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林秋菲睡不着时也细想过原因,或许是自己的鲁莽伤着了莫嘉伤,也或许是聪明若他,已经猜出了个中原由,虽说失去了那么一点点和谐的味道,但她觉得无所谓了,能跟同事好好相处,这已然算大幸,只要莫嘉升不开除自己就够了。

    可是,对于她的这种论调,阮缤纷是不赞同的,甚至还替她着急起来,“我说林秋菲,你还真坐得住呐,你已经把老板得罪了还不知反省呢!别以为你有工作能力,老板就不敢开除你,我告诉你,他这不是给你下台阶,而是在给自己找下台阶呢,你想想,你刚跟他吵完,如果此时将你开除,所有人会说他小气,可如果过一段时间找个理由将你开了,那就是正儿八经地理由!再说,你现在是人在同事在,人要是走了,哪个同事还会记得你?这个社会大家眼里只有自己,别指望谁会永远惦记你!”

    阮缤纷的一席话说得林秋菲再也睡不着,连续失眠两个晚上,白天偷偷在公司观察莫嘉升,对方除了面无表情之外,一点破绽也没有,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曾给过她,这让她更加猜不透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晚上回了家,吃不好,睡不着,辗转反复间,总感觉心慌慌,乱得很,看着眼前的小二居,想着,如果自己真失了业,别说吃饭,连房租都成问题,那才叫一个惨呢!

    想得有点多,精神自然好不到哪去,上班无精打采,又记错了客户的电话,莫嘉升把一沓资料放到她面前时,竟然当着他的面处理不当,惹得对方一脸不悦,这一翻脸,就真的让林秋菲急了,想着要失业,想着没钱付房租,想着下一步不知何去何从,便心里乱得不行,心越乱,越做不好,仿佛进入一个怪圈,忙乱,忙乱,差点精神错乱。

    精神不好,使得林秋菲最终丢了一个客户,虽然莫嘉升没明着批评,但眼角余光所折射出来的不屑让她终于熬不住,病倒了。

    一张脸煞白得吓人。

    阮缤纷不愧是个好租客好朋友,连着照顾了两天一夜,等到林秋菲退了烧,吃得下东西时,这才舍得抱怨,“你看你,拿命拼明天呢?工作哪里没有,东家不做做西家,至于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吗?再说了,人家老板也没真的怪你,还一天一个电话问你病情呢,想来是不怪你的,你还怕什么失业呢?”

    听到莫嘉升打过电话来,林秋菲满脸不相信,“我怎么没接他的电话?”

    “得,你病得五谷不分、六神不清的,哪还有力气接电话?我接的,他自我介绍是你们老板,姓……莫,对吧?”阮缤纷边回忆边说:“听说话人不错,还感谢我照顾你呢,如果不是我清楚你和他之间有矛盾,还要误会他有意追求你呢,呵呵。”

    听到阮缤纷这样讲,林秋菲的心算是稍稍放了下来,莫嘉升不怪自己,这就够了。

    想到自己前几天的患得患失,却又委屈地落起泪来,这时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一个女人,原来真的可以没有爱情,却也真的不能没有工作。

    如果说爱情是心灵的一种装饰,那工作便是暖胃的一口热饮,心灵再暖胃是冷的,人也活不下去。

    谢过了阮缤纷的照顾,林秋菲挣扎着起身,坚定地逼自己喝了一大碗粥,胃暖了,人也有了精神,还不疾不徐地跟阮缤纷开起了玩笑,“我病了你照顾,以后你病了,我一定加倍对你好,这叫互助,对吗?”

    阮缤纷看她来了精神,心里高兴,嘴上却不免打趣,“去!好话不会说几句,倒只会说丧气话,哪个要病了等你来照顾?我呀,就算病了,也要找个男人来照顾!”

    “这是为什么?”

    “滋味不一样,嘿嘿。”

    见阮缤纷笑得诡秘,林秋菲突然领悟了些什么,“你……不会又恋爱了吧?”

    阮缤纷指指自己身上的豹纹衫,不无得意地说:“他送的,漂亮吧?哦,对了,过几天他还要送我一件特大礼物呢,不知是房子还是车子,等待呢,嘿嘿,你羡慕吧?”

    林秋菲自然不相信,飞一个白眼过去,“美死你吧!哪有一恋爱就送房子车子的?有钱男人再大方也没到这份儿上,再说了,人家凭什么送你这些大礼?可别让人骗了!”

    阮缤纷却一脸不以为然,“他如果骗我,我倒认了,可他连骗的心思都没有,唉……”

    话说得委婉,却让林秋菲听出了味道,不免担心,“骗都不骗你,你还这样上赶子……呀!你是不是遇上居心不良的男人,或者……已婚男?”说完,连她自己都惊讶了,赶紧回嘴,“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瞧我……”

    林秋菲兀自自责着,阮缤纷倒也不介意,不回答,也不反驳,返身倒了一杯咖啡递过来,自己端着另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热气腾腾的咖啡惹得林秋菲猛下几口,喝得差不多时才意识到,前几天还对咖啡深恶痛绝的阮缤纷,怎么一个转身,就成了最爱?莫非真是爱情的力量?

    毕竟是租客,毕竟是新朋,心中再多疑惑,对方不说,林秋菲便也不问,尽管身体有些虚,还是坚持上了班。

    再见到莫嘉升,心里便有了些异样的感觉,对方再坏再狠,至少还是自己的老板,而且是个在自己生病时打过电话问候的老板,因了这次病,林秋菲再看莫嘉升,便觉得他没有过去那样冷血。

    可是,莫嘉升并没有因为林秋菲看法的改变而真的发生变化。

    就在林秋菲上班不到小半天,一个妖娆的女子旋风般地转了进来,冲过玄关,直接奔赴莫嘉升办公室,风一样的女子,想拦都枉然。

    林秋菲还没从对方的速度里反应过来,这时有同事掉过头来,在她耳边悄声传达信息,“新欢,这两天一直来,大有老板娘势头。”这番话说得林秋菲好笑又好气,刚走了一个沈超男,又来一个旋风女,看来莫嘉升的风流势头是一浪高过一浪,也忽然在这一刻,在心里对莫嘉升刚刚堆积起来的好感,刹那间就没了。

    过于风流的男人总是给不了女人安全感。

    办公室时,旋风女子不知使了什么媚妖之术,只见莫嘉升眉开眼笑,当女子几乎黏到他身体上时,连抵挡都是一脸笑意。这场景在林秋菲看来,简直就是一出色情戏,不用问,女子爱的是他的财,他喜欢的是女子的色,这叫什么?功利时代,女人为财,男人为色么?

    莫名地,就突然记起了于悦萱,如果她此时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甩了莫嘉升,或许就此可避免一桩错误的爱情,不至于深陷在莫嘉升这个色狂王老五的光鲜表相之中,想到这儿,林秋菲迅速拨打了于悦萱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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