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低缓的声音清晰的回响在众人的耳边，他看着柜内的目光专注，隐约地似乎还带股兴奋。“恐怕凶手不是和他有仇，而是和我们。”
他说：“凶手这是在对我们进行挑衅。”
秦律的样子，显然已经猜出了凶手和被害人的身份。
一起工作了这么久，秦律此刻的表情对于时简来说，再熟悉不过。
时简眼中先是闪过迟疑，随后又肯定地说：“这件案子，和玫瑰案是同一个人？”
李沐阳陷入沉思，而陈睿却是抬眉看去。
之前那几具尸体，一直都是陈睿在研究。
凶手手段温和，即使受害人因为窒息死亡面上却仍不见痛苦。
可面前这具男尸不一样，凶手在行凶时的个人色彩太过强烈。
手段残忍，完全可以称为虐杀。
两件案子，没有一点关联性。
所以，众人一时根本就没有往一起联想。
“怎么说？”李沐阳掐着烟，走在秦律身后探究地问。
秦律并没有回答，而是从衣架上拿出一条手链。
关注这边动静的几人，神色不由得一沉。
这条手链在场的几乎都看见过，余梦的手腕上有一条，余笙也带着一条。
秦律并没有理他们，他接着从衣柜内拿出一件体恤。
那是件偏女性的白色体恤，上面罩着一个透明的袋子。
看质量并不值钱，但受害人这么做显然这件体恤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陈睿放下手中的工具，见到体恤时瞳孔一缩。他看着秦律说：“这不是，余梦死时穿的那件？”
这么一说，时简和李沐阳也想起来了。
确实，这件衣服单看没什么，但看见秦律手中的这件，明显就是情侣衫。
秦律神情漠然，好看的薄唇紧抿着。
一瞬间，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如果说，脑中的假设成立话，那么刚刚有些清晰的案件又陷入迷雾中.......
就在气氛沉重时，黄恺拿着资料走进来了。
他的脸色同样不太好，他看了李沐阳一眼，哑声说道：“被害人的身份已经确认下来了，他就是何州。”黄恺顿了顿，见到他们脸色没有自豪变化，又看了眼秦律手中的衣服。
黄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然，他接着说：“周围认识何州的邻居都说，何州的性格很开朗，和现在的年轻人不同，他稳重温和。不太像会和人结仇的样子。”
.............
现场调查完毕后，尸体被送到了法医部。众人一同回到了警局。
再回到警局的时候，遇见了刘帅和眼眶红肿的余笙。
余笙疯了一样跑到了法医部的门口，时简跟在后面。
可余笙的步子却停在那，手指发白地抓着门框。
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仿佛随时会流下来一样。
但她的表情却是麻木的，她就呆楞地站在那里。
盯着房间正中央的尸体，何州的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
就像邻居说的，昨天还脸上带笑的帮邻居阿姨拎菜，今天怎么就躺在那一动不动了？
时简觉得心中也有些难受，她伸手拍拍余笙的肩膀，她想让余笙坚强一点。
可时简想了想，什么都没说。
谁都不是当事人，自然对当事人的悲伤无法感同身受。
余笙并没有回头，她低垂眉眼，轻声说：“里面那个人不是和何州对不对，不是他......”
时简没有出声。
陈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白大褂，站在后面。
一时间，只有余笙略渐沉重的呼吸声。
她缓缓转头，目光呆滞的看着时简。
时简与她对视着，她对于余笙的悲伤感觉到阵阵无力。
她不懂，上天为什么如此亏待这个女孩。
童年满是姐姐的阴影，好不容易逃脱这个阴影开始新的生活，却没想到唯一爱的人喜欢的还是她姐姐。
她选择退出，默默的守护，上天却夺走姐姐的生命。
现在就连唯一爱的人，也死了。
时简的眼神晦暗不明，她想到那个深夜，那个血流成河的夜晚，时简的双手紧握成拳。
为什么，世间要有那么多光明照不到的黑暗。
陈睿注意到时简的情绪波动，下意识的要将她拉入怀中。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神情呆滞的余笙忽然冲进了法医部，在何州身边跪下。
她伸出手，却僵硬地停在半空，最后又猛然落下。
她喃喃道，像是说给时简他们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不是说好的吗，不是说好要杀我的吗....为什么变成了阿州，为什么？”
她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双手紧捂着脸，痛哭道：“都是我害死了你，都是我.....对不起。对不起阿州.....”
.............
从法医部出来后，时简感觉身上还带着那股冷意，也许是法医部特殊的阴冷气氛，也许是烦闷的心情所致。
来到李沐阳办公室的时候，她在门口站了一瞬，觉得心情平复了些，这才敲响了房门。
“进来。”旁边的玻璃是透明的，李沐阳从里面看见她，说道。
进去后，黄恺和刘帅还有秦律都在里面。
脸色同样都阴沉着。
黄恺看样子也是刚从外面回来，他说：“根据调查，无论是何州身边的朋友还是同事邻居，都说何州是个脾气特别温和的人。
所以可以排除仇杀。
但何州的身份比较特殊，他和余梦余笙两姐妹都有过纠缠。
所以，玫瑰杀人案的凶手锁定到何州并不奇怪。”
时简抬眉看着他，目光冰冷。“谁说何州没有与人结仇？”
刘帅莫名地看向时简，忽然间眼前一亮。“你是说刘妄？可事情过了这么久，他不会突然想到报复吧？”
时简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说：“刘妄本身就在嫌疑之内，我们因为凶手留下的视频而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余笙的人身安全上，这或许是凶手的调虎离山呢？”她顿了顿，直视李沐阳。“更何况，最近有人监视刘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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