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的样子,梁莫的嚣张。
触及到了他不想回忆的那一幕。
所以在仓库里,他难得一见的失控了。
他冷冷的看着梁莫,傲慢又讽刺的说:“游戏是结束了,但我才是案件的终结者。”
秦律可以有很多办法,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梁莫,击溃他的心理。
但他当时太冲动了,话音落下身边三个男人一同看向他。
果真,梁莫被他激怒了。
举着手中的刀,就像在宣誓一样,充满仪式感地向时简捅去。
梁莫说:“因为,我就是上帝。”
昏暗中,没人注意到秦律嘴边的那抹笑。
他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梁莫。
他想看到,梁莫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想看到,梁莫恼怒失控的样子。
这些都是他在血色杀人魔案中,没有看见的。
梁莫和那个罪犯太相似了。
时简和他的母亲太相似了。
秦律当时心中出现一股怨气,他恨。
为什么同样的案子,他可以解析出同类型的犯罪人,为什么他当时那么小心翼翼地对待那件案子,还是惹恼了犯罪人。
为什么同样作为人质,他母亲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而时简还活在人世?
“啪———”子弹破空的声音,从远处瞬间逼近。
梁莫手中的刀离着时简是那样近,再晚两秒时简就真的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梁莫缓缓转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低着头看着胸口多出来的血洞。
一把匕首从他的左胸,瞄准心脏,同时透了出来。
在梁莫中枪时,手中的匕首下意识地脱落。
意识浑浊的时简,用尽浑身的力气接住匕首,补了一刀。
奥,真是好样的。
秦律在心中赞叹着。
时简笑了,那表情竟和秦律如出一辙。
她喘着粗气,混身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
像是解脱一样,将眼睛合上。
..............
进了医院,呼吸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秦律皱了下眉头,将随身携带的口罩戴在脸上。
一路上,别人都是习以为常,倒是李沐阳却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到重症病房时,陈睿正巧拿着暖壶出来。见到他们俩,微微一怔。
面上勉强勾起一抹笑意说:“你们来了,先进去吧。”
李沐阳点点头,和秦律走了进去。
时简1.75的身高,97斤本就很瘦了。
可是经过那几天梁莫的折磨,现在看上去更是瘦骨嶙峋。
脸色苍白,但嘴唇倒是很水润。
显然,陈睿照顾的很好。
“你先出去。”秦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对着李沐阳说。
李沐阳点点头,临出去前将门给带上了。
病房里的窗户半开着,下午的风都是清凉的。
轻薄的窗帘,在屋内轻轻飘起,在落下。
秦律低眉看着她,双手交握的放在膝盖前。
他此时很安静,平时看上去漆黑的瞳孔此时竟泛着些许的深棕色。
像玛瑙一样,剔透干净。
秦律和陈睿都属于一个类型的帅哥,收敛了平日里的嚣张傲慢,但有种温润如玉,翩翩美男的感觉。
只是陈睿漂亮的有些张扬,而秦律却是内敛的帅气。
秦律看着她说:“我知道你一直很不服气,因为是做我的助手。
但我也看不上你,我觉得我的助手应该会随机应变,而不是像刘帅那么呆板。
但作为一位刑警,一位出色的心理学专家。
她应该是机关算尽的,应该把凶手的习性,在追捕他时遭遇的种种后果,都要算到。
而不是像你这样,苍白的躺在床上无能为力。”
秦律低声说,“我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自以为是的罪犯,一种是自作聪明的警察。
而你就是第二种,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时简没有资格做我的助手。”
室内一片安静,陈睿拎着暖壶回来时,被李沐阳拦在外面。
“让他试试吧。”
...............
出了病房后,秦律已经恢复到了平日的样子,他对陈睿点点头,随后和李沐阳说:“送我回郊外。”
李沐阳和他并肩而行,语气缓和了不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案子结束了你好好歇歇。
还有,局长让我问问你,你关于这件案子的讲座什么时候开始?”
秦律瞥了他一眼,答:“讲座往后延吧,毕竟这次是时简以身犯险才破案的。
等时简醒了后再说。”
李沐阳也没再说什么。
..............
将秦律送回家后,李沐阳顺路去了凤凰山。
梁柱还住在山里,坐在那削着苹果。
电视里放着动画片,上面因为信号的原因泛起白色的雪花。
小雅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偶尔梁柱会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到小雅的嘴里。
小雅今天并没有唱那首童谣,而是呆呆的看一会电视,然后看到兴奋的地方在拍手笑出声。
屋里很安静,只有动画片的声音和小雅偶尔的笑声。
李沐阳在门外默默地站了一会就离开了,他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一个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一个成了连环杀人犯,一个贩卖药品到最后也成了杀人犯。
唯独给他留了一个心智不全的孙女。
也没有人想过,梁柱死后小雅该怎么办。
出了山里,阳光晒在身上,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些。
李沐阳深吸一口山里清新的空气,在随着胸膛前那口浊气缓缓吐出。
虽然今年的夏天满是阴霾,但黑暗之后总会迎来黎明。
..............
时简是在十天后醒来的,因为大脑过度的休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梦与现实。
她微微侧头,陈睿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在梦里,眉头还是紧蹙着。
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可以看出来他睡的并不安稳。
时简侧头,阳光照在脸上,她忽然笑了。
还活着,真好。
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真好。
时简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垂目看去,陈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静静地看着她。
时简拄着床,勉强的坐了起来。
她靠在椅背上,对着陈睿说:“怎么,我变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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