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下了车，原本漆黑的吉普，经过来时的折腾，变成了灰色。
刘帅穿着花衬衫，白裤子，不停地围着车转悠，一脸肉疼。
“走吧。”李沐阳回头看了刘帅一眼，冷着脸嫌弃地说道。
这是标准的农村大院，一个红色的大砖房，两边的土地刚翻过来，院子里还堆着柴火。应该是留着冬天烧火用的。
刘帅伸手敲了几下铁皮门，并没有人来开门。
他又拽了下，门是锁上的。
“没人，上车等等吧。”李沐阳说。
可这一等，就等到日暮西沉，这才看见一个后背佝偻的老人从外面走进来。
见状，四个人从车上下来，刘帅叫道：“是赵阿姨吗？”
那老人明显一愣，她转头看过来，一双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找谁？”
老人长得和赵娟眉眼几乎如出一辙，看来是赵凤兰没错。
...............
进了屋后，几人坐在炕沿上，赵凤兰听了几个人的来意，她陷入了沉默。
“赵娟确实精神不太好，上初中的时候和同学起了争执，将人家房子放火烧了。
后来，也就不念了留在家里干干农活了。”
....................
从赵凤兰家出来后，车子又驶回市里。
“所以，赵娟是有精神病的？”刘帅说。
秦律：“从这点上可以看出，她性格偏激。现在只要注意她的具体行踪就行。”
回到时简家里，秦律目光沉沉地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夜景。
时简将热好的牛奶递给秦律，轻轻地说：“你在想什么？”
秦律接过来，“我在想，为什么那个人这么确定赵娟会杀了刘春华，那个人又在里面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这些暂时都没有人知道，也许那个人一直在她们身边。
“他肯定是知道赵娟有精神病史，只要受了一点刺激，她都会爆发，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会断。”
耳旁是秦律低缓的嗓音，时简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似乎这么多年内心一直潜藏的焦躁，渐渐消散。
....................
赵娟今天早上早早的就出门了，刘帅开车一路跟在后面。
便利店的门并没有锁，应该是张启明一个人在家。
时简敲了敲门，走进去。
“小弟弟，给我来一箱泡面。”时简放大了声调。
“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张启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见时简，忽然愣住了。
“你来我家做什么！”张启明神色戒备。
时简有些尴尬，“我来想买一箱泡面。”
“我家没有了，你出去。”张启明叫道，走到时简面前，把她往外推。
时简趁机观察了一下一楼，货架凌乱，旁边装钱的抽屉还半开着。
....................
“赵娟应该是去买刀了，便利店危险用品上次就被搜走了，而且我刚刚看见他家装钱的抽屉半开着。”时简上车后，对着秦律说。
不一会，对讲机那边也传来了刘帅的声音。
......................
夜晚，窗外月星疏朗。
时简又一次地拜访了便利店，还是要了同一箱方便面。
但这次，是赵娟出来接待的。
“我听我孙子说过了，你早上来买方便面。”
时简拿得是一整张一百的，赵娟低着头弯着腰在抽屉里翻了翻，这才抬头：“不好意思啊，时警官。这没零钱了，要不然你和我去一趟楼上？”
时简撩了耳边的碎发，点点头。
也许是为了省电，二楼的灯是关着的。
赵娟回过头说：“二楼的灯泡不好用了，所以您就将就一下。”
耳机里传来刘帅的声音：二楼的电闸是单独的。
也就是说，电闸被有意关闭了。
踩着微弱的光亮，走进了主卧。
赵娟掏出一个花口袋，翻出来了零钱找给时简。并说道：“我送你下去，小心摔倒。”
“谢谢阿姨了。”时简说。
这次换时简走在前面，她手指下意识地倦缩着。
后面传来微弱的脚步声，还有赵娟略显森凉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儿子从小就乖巧懂事，特别是心疼我这个妈妈。可谁知道后来娶了个恶婆娘，从小我舍不得打骂的儿子，在这里受了多少苦啊！”
时简停止脚步，“所以，你就杀了她。”
赵娟在后面嘿嘿笑了两声，“对啊，所以我就杀了她。
拿着刀，将她那身肥肉砍得稀巴烂。哈哈哈，她再也不能醒过来了，你听？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时简握紧了短裤兜里的录音笔，耳机里传来秦律略显焦急的声音：
时简，她犯病了快出来。
就在这时，赵娟忽然哭道：“我本来以为，我和我儿子还有大宝贝孙子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可你们为什么要来破坏？为什么？”
时简下意识地转头，顿时被电筒炽热的亮光照在眼睛上，眼睛因为被强光照射的原因，紧紧地闭上。
期间还伴随着的赵娟的声音，“去死吧。”
一股猛力压了下来，时简脚下一滑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被摔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去死吧，你们都应该去死！”赵娟低吼道，一阵冷风扫到她的面门，时简将眼睛紧闭上。
这一刻，就连后背上阵阵的酸痛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想到临上车前，秦律的嘱托。
这一刻时简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死了这一切痛苦都不会有？
不过还好，她没有让秦律过来送死。
她想到第一次在林子里见面，秦律被自己摔了一个过肩摔，好像那是他最狼狈的一次吧？
这些想法在脑中也不会是几秒钟的时间，一闪而过。
一阵重力伴随着轻微的风声瞬间压了下来，时简又是一阵痛呼。
腰都快折了！
“你还没死吧。”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同时的还有二楼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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