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些平日里见不到的娇憨可爱。
外面的响动还在继续,秦律动作轻柔地将时简的手放到一边,然后那个枕头放在他的位置。这才套上一件外衫,关门出去。
——
时简在睡梦中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车猛地停住,随后车窗外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依稀还有人用着缅语大喊着什么。
时简的瞌睡立马跑个精光,这才发现秦律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去了,而她怀里正抱着秦律的枕头......
偶尔还能听见秦律的声音,因为外面太过嘈杂,听不清楚秦律在说些什么,但依稀可以感觉到秦律话音中的冷静。时简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她赤着脚下床,撩开军绿色的窗帘一看——车停在一个小站台上,外面的光线极亮,是军用探照灯。许多士兵扛着枪在站台周围走动,看起来至少几十个人。
专案组的人全都走出包厢,站在阴暗的过道里,警醒地看着车外的动静,时简见到秦律站在不远处,中间隔了好几个人,也许是察觉到时简的视线,秦律回头看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缅甸官员赶了过来。
情况很快弄清楚了,原来是克伦邦虽然由独立军司令同意管辖,但下面军队鱼龙混杂,经常火拼争斗,前方小镇里,有两个旅起了冲突,很可能会开火。
陪同专案组的那位克伦邦官员叫做康纳,是一位二十七岁的青年,皮肤黝黑,眉目俊朗。他通过翻译,安抚众人;"请大家放心,我们车上有代表总司令的旗帜,他们不敢冒犯,现在围住车,只是希望我们不要插手前边的事,你们都回去睡吧。”说完话还用中文补了一句:“好的。”意思是情况还好。
但尽管他这么说,另外两名缅甸官员的神色很紧张,这样专案组众人也不能放心,苏悦蹙眉用缅语说:“我跟你们到前面看看。”另一名老刑警也说:"我和你去。"
苏悦点点头,转头对赵彩云说:"你留在车厢里,反锁好门。”说完,就和着缅甸官员和康纳,一块往车厢前部走去。
因为苏悦还有赵彩云的车厢与她相邻,她的目光也自然落在赵彩云的身上。时简眉头蹙起——随后想起赵彩云实习生的身份恍然。赵彩云有些脸色苍白,抱着肩膀站在车厢门口,看着苏悦的背影欲言又止。
这是害怕了。
时简想:如果她没有经历过那几起变态杀人案,恐怕在这种环境下也会害怕的吧?可随后她侧头看向不远处的身影,也许给自己勇气的不一定是经历。
时简在来之前看过缅甸的资料,也知道今天晚上不会有危险发生,毕竟克伦总司令是很有威信的。而且也没有缅甸军队,敢动中国的官方人员,谁想惹恼强大的邻邦?
赵彩云察觉到时简的目光,对着时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时简见状,将身后的房门关好,来到赵彩云身边,在赵彩云有些讶异的目光下说:“我有些害怕,可以让我和你一起睡吗?”
赵彩云默然,目光在时简身后不远处的身影上流转,那人也许是一直在关注着时简,所以在时简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就看了过来。赵彩云又看向时简,时简在赵彩云的目光下很坦然——看来,时简并不知道自己的理由有多么......
但赵彩云还是很感动,拉着时简就进了屋。
时简坐在床上看着赵彩云锁好门,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折回去拿着一个警棍颠了颠,放在手边,以备万一。
秦律看着时简进了别人的屋,有些不满,但什么都没说,也回到了包房。
车一直静静地停靠在站台,窗外光线依旧炽亮。男人们一开始都观察窗外,但始终看不出什么动静。过了一阵,有人提议每个车厢都派个人值夜,轮流睡觉,大家都同意了,要是真有什么事——保持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而秦律躺在床上,发现没有小僵尸在身边怎么都不习惯。索性起身,开门出去。见到值班的是彭卓,就碰了碰他肩膀说:”你进去睡。”
彭卓之前见到时简进了赵彩云的屋,这下看见秦律的脸色,也表示理解。并没有和秦律推脱——在他看来,这是单身狗的福利。
毕竟这一路走来,真是被秦简夫妇秀的很惨。
见过道上没人了,秦律来到时简的车厢门口,侧耳听了听,里边静悄悄的。秦律笑,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他失魂落魄的,而那个倒是一片潇洒。
其实这倒是秦律误会了,其实时简也没睡着。她看着天花板,偶尔还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窗外黑沉的夜色,耳边听着赵彩云的瞌睡声。
时简也在想,这个时间段秦律在做什么?有没有睡好?
不过秦律不想打扰她,靠着她的车门,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和摇晃的光影,守着不动了。
夜里终于有稀疏活着密集的枪声传来,红光隐隐照亮了天空。秦律听着身后的车厢依然安安静静的,心情也没有起丝毫波澜。窗外的年轻士兵见秦律一直坐在那,顺手递给秦律一包烟。那容貌稚嫩地年轻士兵见到秦律看过来的目光,露齿而笑,向他打手势。
秦律摇头,表示自己不抽烟。
那士兵收回烟,和他又比划了半天,秦律这才弄懂——原来士兵说,天亮他们就会撤退,让他放心。
——
时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在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火车在通畅的铁路上笔直飞驰,两侧稀疏出现农舍和牵着牛的村民,苏悦已经回来了,和赵彩云挤在一起睡着正香,看来危机已经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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