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喂，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吗？”
电话那头很安静，李沐阳的声音，清晰地从那头传来。不同于他以往的冷峻而快速的语气，相反，这次他的语速有些慢。
“你在哪？”秦律很自然的问道，但是眉头却下意识地皱起。
“在C大。”
“你去找刘嘉琦了。”
对于秦律能很快的猜出来，李沐阳一点都不惊讶。
“我说过，凶手不会是他。”秦律的声音，接着从电话里传来，隔着浓浓虚空，李沐阳都能察觉到，秦律的不悦。
这很反常，在李沐阳看来。
“你说过他不是凶手，我也说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嫌疑犯。”
不知道为什么，秦律突然失去了以往的镇定；“你这是对我能力的不信任。”
这头，盯着嫌疑犯刘嘉琦的李沐阳，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如果我真的不信任你，我就不会去陪你调查王浩，也不会听你那所谓杀女，疯子一般的言论。”
那边久久没有传来声音，秦律知道，李沐阳说的对。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作为一个父亲，会亲手杀掉自己的女儿，还把她装进了子宫一样的气囊里，这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凶手还会杀掉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
“我说，凶手会杀掉王馨的妈妈，我要你立即，马上，赶过去。”
“你是不是还要说，让我离开缉拿王浩归案？”
“既然你猜到了，也不用在继续废话了。”
“秦律，你够了！”李沐阳忽然在电话里低吼道：“秦律，你醒醒吧。这是命案，不是你可以随意推理的实验。”他充满压抑地喘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刚刚刘帅回来了，掉了最近的监控，就像王馨妈妈所说的那样，王浩在王馨失踪的这段时间，一直留在解刨室，中间出去几趟。但间隔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他是去在饭点出去吃饭了，而且食堂里的厨师，也做了口供。”
“所以，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王浩和这件案子根本就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唯一能看的见的嫌疑人，就是我眼前的，刘嘉琦。”
秦律没在说话，电话传来嘟嘟声，挂了。
李沐阳随手将手机揣进了自己的上衣兜里；“走吧，在没有找到确定的线索之前，只能先委屈你了。”
刘嘉琦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还带着屈辱和恼怒。
这些情绪，都来源于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他想挣扎和怒骂，但面对刘帅和李沐阳冷冷的目光，他只能放弃。
因为，他没有那个胆子、
——
“他还会继续杀人？”时简问。
秦律抬头，看了时简一会，点点头。
“刘帅说，王浩在王馨失踪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离开解刨室。李沐阳已经把刘嘉琦带回警局了。
时简，我现在很乱。
明明王浩才是杀人凶手，可是我却找不到来证明自己的证据，这让我有些无力，甚至是发狂。
就像一个人在黑夜中，没有光亮，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怎么也逃不出来一样。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秦律喃喃自语道。
就在他觉得浑身冰冷的时候，一阵温暖，忽然紧紧拥住他。时简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先别慌，没事的。相信自己，事情总会有出路的，不是吗？”
总会有出路的吗？
秦律伸出手，紧紧环住了时简纤细的腰肢。
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间已经黑沉下来。
在这片郊区，透过窗户，只能看见远方的一片黑雾，和在黑夜中，有些狰狞的树枝。
“你是在担心王馨妈妈？”时简说。
秦律没有回话。
“任何可能，我们都不能放过。这样，我们赶往王馨家怎么样？”
秦律黑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站起身，一片阴影朝着时简压了下去，他在时简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宝贝儿，我们想到一起了。”
......
夜色黑的深沉，危险也在某处生根发芽，等待着，随时都有伺机而动的可能。
现在已经是夜里11点了，每晚固定的夜间广播刚刚结束。
在市中心的某处高档封闭小区，寂静的楼道里，刺耳的门铃声，忽然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刘淑芳双眼红肿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相反的，就在刚刚，她才出现点睡意，却被一阵又一阵的门铃声，吵醒了。
“谁呀？”
没有人回答，只有门铃声，依然在契而不舍的叫唤着。
刘淑芳来到防盗门前，她的手指刚搭在门把手上，随后她就犹豫了。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谁会来。
她想到。但门铃声还在叫唤着，刘淑芳身体前倾，靠近了猫眼。
那是一张消瘦，充满褶皱的脸，上了岁数，眼睛有些浑浊，在40多岁的年纪，已经出现了谢顶。
刘淑芳的脸色很不好，她把门打开，对着门外低声喝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王浩推了刘淑芳一下，跻身进屋，顺手将房门关上。
“怎么，不欢迎我?”
“你要我怎么欢迎你？在女儿失踪和去世的这段时间，你回来过吗？我看你早就把你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给忘了!”
刘淑芳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但越是这样，越让人害怕，就像暴风雨到来的前夕。
王浩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观察这间熟悉的屋子后，问道；“警方前几天来了。”
“是啊，就连警方都知道来家里调查一下女儿的死因。但你这个做爸爸的，反而坐在实验室里.....啊！王浩，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还没等刘淑芳说完。王浩忽然伸手紧紧抓住她的脖子，尤其是在灯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面色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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