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族-处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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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戏台上并没有传出枪声,而是静悄悄的声息全无。

    难道豹子这家伙怜香惜玉,并没有朝女子开枪,而是用枪壮胆罢了?或者豹子正用枪指着女子,两人在戏台上再度出现了僵持?这可是影视剧里才可能出现的桥段啊!

    于是权钝立马儿翻身起来,朝戏台上看去。

    戏台上居然空空如也,豹子和那个女子以及蔡驼子就像是一下子被蒸发掉了一般,不见了。只有被豹子斩断的两截土狗的尸体,血淋淋地摆在戏台上。

    从豹子翻上戏台也就不到一分钟的光景,怎么几个人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权钝的心抽动了一下,感觉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冷飕飕的有点儿阴森了。

    权钝翻上戏台,戏台上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权钝的脑子里一度出现了短暂的迷茫。他整个人被孤独和冷清包围着,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悲摧感。

    这时权钝才发现,戏台背后的一扇黑漆小门半遮半掩地开启着。

    或许是因为这扇小门已经很久没有开启的缘故,门板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半开启着的门缝间甚至还挂着陈旧的蜘蛛网。不过,这些陈旧的蜘蛛网却被破坏了,显然是被人刚刚破坏掉的。

    可是刚才权钝并没有听见门被撞击开的声音啊?

    如果权钝猜测得不错,这扇小门后面是换戏服的一间小屋子。

    难道豹子和蔡驼子以及那个女子是从这道小门里走掉的?或者那女子和蔡驼子已经被豹子逼迫在了那间小屋子里?

    虽然周围略显冷清的空气里渗透着一丝丝诡异的气息,但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权钝还是朝着小门走了过去。

    小门距离权钝只有七八米的距离,可是在权钝看来,这段距离却显得稍微有点儿漫长,朝着小门走的时候禁不住心生忐忑。

    小门开启的缝隙很小,权钝就是侧着身子也不能穿进去。透过门缝,感觉门后面的小屋子又小又黑,有一股股腐朽霉变的味儿从门缝里飘出来。

    这是典型的久未开启的老房子里散发出的气味。

    权钝伸手将虚掩着的门试着推了推,门的转轴处发出“嘎吱”一声轻响。这声音干涩发闷,把权钝脑部的紧张神经抽扯得生疼。

    有了这声轻响,权钝立马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猜测是错误的。因为刚才他躺在戏台下的时候,并没有听见这种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嘎吱声。也就是说,刚才豹子和蔡驼子还有那个女子并没有动过这道门。

    他们并没有从这道门里进去?

    那么他们又怎么会在戏台上消失不见呢?这道门是他们消失的唯一通道啊!

    权钝一时间犯起了迷糊……

    权钝现在面临着两种选择:抽身而退,或者进入这扇小门看个究竟。

    如果权钝此时选择抽身而退,这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权钝甚至可以就此和这场危机四伏的事件撇清关系,不再介入其中,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如果权钝进入到这扇小门,说不准又将陷入到一场更加复杂的事件之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当权钝打算就此抽身而退撤出蔡家大院子之时,虚掩着的这扇小门又鬼使神差地将权钝的好奇心牢牢地抓住了。

    于是权钝最终还是做出了进去看个究竟的选择。

    权钝推动黑漆木门的动作迟缓犹豫,心里正犯着迷糊时,一条黑影从门槛处的缝隙间“嗖”地蹿了出来,在权钝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的时候,黑影已经从权钝的双腿间闪电一般地射出去了。

    权钝惊得差点儿发出一声惊呼,等回过神,猜想那黑影一定是一只大耗子或者是一只猫。

    虚惊一场。

    权钝抬腿跨进了小屋子。小屋子并不宽,果然是唱戏时用来换戏服的屋子。屋子里面显得杂乱陈旧,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其实小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一张显得很厚重的老式黑漆大方桌,几根长板凳横七竖八地堆在一个角落,一块足有一人多高、一米宽的匾额斜倚在对面的土墙上,上面嵌刻着几个正书的大字——“盛世和声”。字描了金的,不过已经显得斑驳暗淡。

    权钝敏锐地发现,堆码在这间屋子的家什里,只有这块匾额有被人刚刚动过的痕迹。

    还真有人进来过。

    从门缝间涌入的光线极其有限,权钝的影子被长长地拉扯进了从门缝间挤入的这一线光影里,在墙角处被硬生生地折断,显得诡异又别扭。

    大白天的,权钝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儿鬼气森森的了。脊梁处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寒意。

    权钝故意大声咳嗽了一声,既给自己壮胆,也用这虚张声势的咳嗽声探一下昏黑不清的屋子里的虚实。

    屋子里还真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在一个极其昏暗的角落里,权钝突然看见有一双绿荧荧的眼珠子正邪恶地死盯着自己。

    权钝脑子木了一下,待得定睛细看,却是一只大黑猫正蜷缩在墙角处的一堆杂物里。

    怎么又是大黑猫?权钝的心里立刻又有了某种心理暗示。

    大黑猫从权钝露面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用警惕的眼神死盯着他。这时,它还朝权钝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似乎在警告权钝不要靠近自己。随后,权钝听见从它的身子下传出来一声声小猫发出的细微叫声。

    原来是一只母猫正躲在这间屋子里哺育它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而刚才从权钝脚下射出去的那条黑影,应该就是这群小猫的父亲了。

    权钝打算从刚迈出了一条腿的小屋子里退出来,不去惊动这和谐的一家子。可是,那块匾额却不经意间动了一下。

    匾额后面果然有人!

    “谁在后面?”权钝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匾额被躲在后边的人一把掀开了,并且弄出了很大的响动。借着昏黑不清的光一看,居然是豹子!

    这时的豹子就像是刚从地狱里逃回来的一样,头上和身上沾满了年代久远的灰尘。他一边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自言自语地骂道:“我日!还真像是进了十八层地狱了。”

    权钝这才发现,匾额的后边居然有一个大洞,更准确地说是一道半米来高的暗门。只是这道暗门做得极其隐蔽,和墙角圈的一圈石板保持着完全的一致性,若不是被人推开,谁也不会想到镶嵌在墙角处的这一圈半米来高的石板间,其中有一块是活动的。

    难道这就是盗墓的小喽啰筷子说的所谓的机关?

    如果这就是机关,那这机关也太小儿科了。顶多不过是当初修建这所大院子时,主人多出了一个考虑,为了防止匪患,留了一个避祸的地下空间而已。

    于是权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算是落了地,朝正在扯着头上蛛网的豹子问道:“里面是啥子状况?”

    豹子说:“看不清楚,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你不是有打火机吗?”

    “没敢用,我闻着里面好像有沼气一样的气味,怕一下子点着了把老子烧死在里面了。”

    “有那么玄吗?”

    “老子跟你吹这些有意思吗?”

    “蔡驼子和那妞儿也是从这儿逃了?”

    “估计是。老子一翻上戏台子人就不见了,就像是突然从戏台子上蒸发掉了一样。除了戏台子的楼梯和这扇小门,他们也没有其他逃走的门道啊,还真他妈的奇了怪了。”

    豹子也和权钝一样,对蔡驼子和那个漂亮妞儿的消失充满了疑问。

    于是权钝说:“会不会还有别的暗门?”

    豹子却说:“咋个会?这戏台子就那么宽,三面都空了,还能有啥子别的暗门?我估计就是从这道暗门里跑掉的。”豹子说。

    这时权钝仍不忘嘲笑豹子道:“恐怕人家根本用不着逃吧?”

    权钝说这话的意思豹子当然心知肚明,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一下脸颊,气愤地剜了权钝一眼,说:“也是,他妈的,老子今天居然在阴沟里翻船了,该让你笑话。不过,别再让老子碰上她,再让老子碰上她,老子非……”

    “咋样?”

    “奸尸!”豹子恶狠狠地说。

    权钝哈哈哈地笑起来,说道:“球!你真变态!还奸尸!”

    豹子说:“以解心头之恨噻!而且老子还非得当着你的面把这件事办了。”

    权钝继续嘲笑道:“够了,你别在这儿意淫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哪个把哪个那什么来着了呢……呵呵……”

    “走着瞧。话老子撂这儿了,老子还真要当着你的面把这事办了。”

    看来这豹子还是有点儿幽默细胞的,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冷血!

    权钝看了一下周围,然后说:“下面……打道回府?”

    豹子将手叉在腰上,心有不甘地朝四下里看了看,说:“你刚才要不是冷不防地朝老子下黄手,老子兴许已经大仇得报了。”

    权钝笑道:“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娃子,刚一露面就被你搞死了,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可惜了噻!我这是怜香惜玉……呵呵……”

    “老子现在没闲心跟你耍嘴皮子,我说的是正事。这女娃子的来路绝对不简单,刚才老子跟她一交手就基本探出她的路子来了。”

    “啥子路子?”

    “专业训练过的练家子,或者是警校毕业的也说不定。”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不过不会是警校毕业的。警校毕业的学的都是正规的短手擒拿格斗技巧,但这妞儿显然走的不是这个路数。”

    “这究竟是啥子路数?”豹子颇感纳闷地问。

    权钝现在并不想跟豹子探究女子的来龙去脉,权钝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权钝总感觉这人去楼空的蔡家大院子像是潜伏着某种危机,偌大的一个大院子没有了人气的滋养,终归是显得凄凄落落的。

    于是权钝说:“时候也不早了,我看还是打道回府吧!这儿还真不是老子来的地方,总感觉阴森森的。”

    “打道回府?回哪儿?”

    “当然是各回各家咯!”权钝轻描淡写地笑道。

    “各回各家?”豹子突然用很复杂的眼神盯着权钝。

    权钝从豹子的眼神里看出了某种不祥的信息,说:“不各回各家还能上哪儿?”

    “包世根来前儿没有跟你交代清楚?”豹子问。

    “啥子没有跟我交代清楚?”权钝纳闷地问。

    “我们现在必须要捆绑在一起!”豹子说。

    权钝一听就怒了:“为啥?”

    权钝是明知故问,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着急起来。

    权钝对豹子用枪指着自己脑袋的情形还记忆犹新,他担心要是不答应,这丫又会用枪指着他的脑门子。

    豹子漫不经心地说:“不为啥。咱们现在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在这件事没有做妥帖之前,我们三个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油蚱蜢儿(蚂蚱),哪个也不要想单独跳!”

    权钝感觉自己还真的不能从这件事情里抽身而退了。

    “老子不参与你们的事情了要得不?再说我根本也没有参与你们的任何事情,你跟包世根做了啥子不该做的事,我就当啥子也没有看到,啥子也没有听到,要得不?”权钝突然提高了声音朝豹子低声吼道。

    “要不得!这个话你现在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们究竟还讲不讲道理?”

    “讲道理?你听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没有?”豹子冷冷地说。

    权钝不耐烦地说道:“不要跟老子扯这些没有用的废话。老子也不是昨两天才出来操社会的,说这种话纯粹是侮辱老子的智商。”

    “那我没啥好说的了。不过我只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只要在我的眼前走出去十步的距离,老子保证你的后脑勺上会长出一双血淋淋的眼睛,砰砰……”

    豹子说话的口气和手上比的动作都有些变态。权钝还真被这家伙威吓住了,不过嘴巴上仍旧说道:“你敢?”

    豹子斜瞟了权钝一眼,扭曲地笑了一下,说:“不信你可以试试。”

    “老子还真就试了。”说着,权钝鼓起勇气朝着戏台的楼梯口走去。但是,权钝迈出步子的时候,腿肚子还真就在哆嗦着抽筋,心里也在默数着步数,当迈出第九步的时候,权钝终于还是停住了,感觉那一瞬间哆嗦着的腿肚子一下子就软了。

    回过头一看,豹子那杂种还真抬着右手,用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从后面瞄着自己。

    这家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权钝。

    “走噻!就差一步了,咋停下来了?”豹子挑衅地朝权钝说道。

    这家伙还真在权钝的背后数着步数的啊?

    权钝被豹子这冷血的家伙激得脑门子直冒火星,大声朝他吼道:“我日你妈!有本事你把手里的硬火(方言:枪的意思)放下。老子跟你单挑!”

    豹子却朝权钝摇摇头,说:“你没有资格在老子面前定游戏规则,包括包世根也没有。”

    权钝完全意识到,这回自己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包世根也绝对遇到大麻烦了,只不过包世根还没明白过来罢了。

    于是权钝朝豹子怒声说道:“好,你等等,让老子给包世根打个电话!麻痹的,给老子来这出!又挖了个坑坑等老子跳了,啥子玩意儿!”

    于是权钝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包世根的手机响了铃声后,好一会儿才接通,权钝还没来得及说话,丫的却在电话那边先出声了,而且声音很不淡定:“我在处理事情,一会儿我给你打过来。”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包世根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权钝。

    权钝刚要抬手将手里的手机朝着戏台上狠命摔下去,火星四溅的脑门子里仅有的一点儿理智又告诉他,现在靠摔手机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得淡定淡定再淡定!冲动是魔鬼!

    于是权钝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你跟包世根究竟要我做啥子嘛?”

    “这个你得去问包世根,我没义务跟你解释。”豹子说。

    豹子居然在权钝跟前摆起谱来了,说话也始终不温不火的。

    权钝死盯着豹子,有种进退两难的尴尬。若是他转身再朝前迈出一步,说不准后脑勺上还真的立马儿会砰砰地被豹子这杂种爆出两个血窟窿。若是他站在原地,或者朝豹子走过去,那么,这就算是妥协了呀!

    这根本不是权钝的风格噻!

    于是权钝一咬牙,朝豹子说道:“不行!这样对老子太不公平了。来,我们两个还真得单挑一下。你赢了,老子二话不说,你说咋做就咋做。老子要是赢了,各走各的道。行不行?”

    权钝之所以这么说,一是希望豹子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然权钝是真的太没面子了。情何以堪?

    另外,权钝心里还打了一个小算盘,若是豹子一直用枪指他,他就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如果徒手肉搏,权钝并不是没有机会赢豹子。因为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权钝现在几乎就当自己不要命了,索性就跟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放手一搏了。

    豹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权钝,他居然中计了,把枪插在了后腰上,说:“好像你虾子是真的不服老子一样?好,既然你想耍,老子今天就陪你耍一盘(一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这戏台子上过招,老子还真是头一回,呵呵……算打擂吧?”

    说着,豹子开始扭脖子揉手地朝权钝走过来,一副要将身上筋骨活动开,然后跟权钝大打出手的架势。

    权钝心里虽然没底,但是,想尽快地跟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豹子划清界限,现在也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豹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充满了轻视鄙夷的味道,这让权钝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于是,就在他和豹子之间尚且处在两米距离的当口,权钝一个饿虎扑食就朝这家伙扑了上去。

    权钝有权钝的打算。

    在实战招数上想要从豹子身上捞到便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权钝打算采取先发制人贴身肉搏的战术,不能给豹子这家伙足够的有效攻击距离。只要权钝一薅住了豹子这家伙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他便有了跟这家伙势均力敌的机会。

    权钝现在不能跟这家伙比招式技巧,只能和这家伙比原始的格斗,也就是体力加蛮力!

    权钝自信从自己身体内爆发出的潜在能量还是能够和豹子硬碰硬地较量一番的。

    权钝打小儿身体素质就不错,基本的爆发力还是有的。

    然而,豹子这家伙对权钝的战术仿佛早就心知肚明,在权钝朝他扑过去的时候,他居然一个闪身就让过了。权钝扑了个空,差点儿收势不住,一个趔趄。

    豹子显然这回是让了权钝的,要不然凭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借着权钝莽撞的来势,使一个绊子,一个顺手牵羊就可以将权钝放翻在地。

    权钝收势住往前冲的身子,转过身,豹子仍旧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权钝。

    “我听奎总说,你爷爷和你老汉儿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在这方圆几十里地没有对手。咋个?你爷爷和你老汉儿连半点儿功夫也没有教给过你?咋个除了上来抱人的熊样,就没有一点儿新鲜点的招数了?你是想乱拳打死老师傅哇?呵呵……”

    豹子居然开始嘲笑权钝了。

    豹子的嘲笑令权钝颇为尴尬,脸色发烫。

    “少废话,你只管放马过来。老子能接招就接招,不能接招就认输。”权钝朝豹子说道。

    豹子却说:“你不要在老子面前逞能了。说老实话,老子是真的不忍心出重手伤你,就凭你现在这根基,还想跟老子单挑?你还真得撒泡尿照照……”

    豹子说的话也确实是实在话。因为权钝刚才一出手,私底下酝酿的计划就已经破产了,只不过是输了里子,面子还在罢了。如果权钝真的要跟豹子继续无理取闹地纠缠,只怕连面子也会输得个底儿掉了。

    权钝是真的有点儿气馁了。

    豹子又接着说道:“不是我故意要说话伤你的自尊。如果是你爷爷或者你老汉儿要跟我比画两下,我兴许还有点儿兴趣。跟你?我还真没这耐心……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权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受到豹子这样的侮辱和奚落,牙齿一咬,说道:“你不要婆婆妈妈地那么多废话要得不?来,要弄就弄……”

    “弄?你拿什么跟老子弄?”

    “老子拿命跟你弄!”

    “老子现在还不用要你的命。况且,真正要你命的也不是我,你的命包世根已经跟我说了,值大价钱的,所以,我还真不会要你的命。”

    “那你刚才咋个用枪瞄着老子的后脑勺喃?开枪噻!”有了豹子的这句话,权钝的心里陡然间有了底气,提高了音量朝他说道。

    “开锤子的枪!所以啊……你还是没有赌过我噻。你要是刚才迈出去十步,我也是不会朝你开枪的。那样的话,你就算是走出这个圈子了。可是你关键的时候脚杆软了,你没那胆量了,所以,要说赌脾气,刚才你就已经输了。现在还要跟老子单挑,单挑个屁啊?就你这么贪生怕死的,你觉得有跟老子单挑的资格哇?”

    豹子的话令权钝哑口无言,心里越发尴尬,就像是私底下被人揭了老底儿似的。自己贪生怕死的本性,不经意间就被豹子这杂种给揭穿了。

    权钝现在才似乎有点儿明白,豹子这家伙绝不仅仅是只会掏枪杀人那么简单,难怪包世根会跟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这家伙有智慧!

    就在这时,权钝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包世根打过来的。权钝没好气地按了接听键,包世根在手机里朝权钝劈头问道:“豹子的手机找到了没有?”

    权钝冲手机里的包世根大声骂道:“找你麻痹的手机!包世根,老子跟你无冤无仇的,你麻痹的咋个又在老子面前挖那么大一个坑等老子朝里面跳?”

    包世根被权钝爆发出的情绪震得愣了下,在手机里停顿了足足有三秒钟,才说:“你麻痹的脑壳又是哪根线搭错了?老子咋个给你挖坑了?”

    权钝暴吼道:“废话少说!你喊豹子现在就放老子走,老子不跟你们这种人同流合污了。”

    “不行!”包世根在电话里同样朝权钝大声喊道。

    “老子跟你签了卖身契吗?麻痹的!”骂完权钝就挂断了手机。

    如果现在包世根真的在权钝面前的话,权钝一定已经将手里的手机朝着他的那张尿泡脸砸过去了。

    权钝余怒未消,手机又响了,一看号码,还是包世根的。刚要挂,一旁的豹子却朝权钝伸出手,说:“我来接,这个电话是打给我的。”

    权钝愣了一下,难道豹子和包世根之间的默契程度已经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了?

    迟疑了一下的权钝还是把手机朝豹子递了过去。

    豹子接过电话,故意走出去一段距离,然后背对着权钝接听起了电话。

    权钝现在真想趁豹子这家伙背对着他的时候,出其不意地下死手。

    那把带血的铡刀此刻就在权钝的脚跟前。

    心里有了什么样的念头,手上就会出现什么样的动作,权钝居然悄悄地躬下身子,提起了这把铡刀。但是,权钝的身子还没有直起来的当儿,背对着权钝接电话的豹子却不经意间回过头,见权钝手里掂起了铡刀,而且眼睛里似乎隐隐约约还闪烁着杀人的凶光。

    对权钝这个动作,豹子似乎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居然朝权钝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朝权钝摇了摇,继续接电话。

    权钝连身子也没有直起来,就僵在原地了。

    豹子接完了电话,见权钝还傻子似的半躬着身子掂着铡刀,将手机递给权钝说:“权哥,你够狠!我都没起杀你的心肠,你居然想从背后朝我下黑手,不仗义啊!”

    权钝接了手机狡辩道:“我说了要用铡刀杀你吗?”边说边顺势直起身子,把铡刀扛在了肩膀上。

    豹子却朝权钝笑道:“不要想跟我来阴的。等一下,一会儿包世根就过来。你刚才的话把他整着急了,呵呵……”

    听说包世根要过来,权钝不禁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最好是过来,看老子不活生生地劈了这杂种!”

    豹子不留情面地朝权钝一笑,说:“别动不动就杀这个杀那个的。真要杀人的,是不会轻易把‘杀人’这两字挂在嘴边上的,轻飘飘地就把人杀了。”

    豹子这家伙说话总是一针见血,这让权钝心里很不得劲儿。

    豹子这时摸出烟,抽一根递给权钝,说:“先抽根烟缓和下气氛,别把场面整得那么紧张。遇事得沉得住气,要淡定!我们后边还有大项目要合作呢!就你现在的心理素质,怕是很难过关的。”

    权钝不知道豹子说的要跟他合作的大项目是什么,也懒得过问,有种深陷泥潭听天由命的意思。

    接过烟,豹子又给权钝点上。

    权钝觉得豹子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有点儿可疑,有跟他套近乎的嫌疑。

    权钝还真得提防着点儿这家伙。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周围布满了陷阱,稍不留神就掉陷阱里去了。豹子也点了一根烟,走到戏台子的边上坐下,默默地吸起来,也不理会权钝了。

    铡刀在权钝的手里变得沉甸甸的毫无用处,于是一把扔掉,索性过去跟豹子坐在一起。

    戏台上的气氛稍微显得有点儿和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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