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行至黄铜门,外面的铜环变黑哐哐的敲响。
敲门的是个穿着夜行黑衣的女子,眉目飒爽,红唇如火。她肩头扛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一见到门打开便露出了些喜色。
“我找铸剑师。”她左手插在腰侧换了个站姿,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称呼有些模棱两可,“就是那个……铸剑要带个人过来的铸剑师。”
她被面前这个面容俊美苍白的男子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想着自己是不是没说明白:“就是那个铸剑师啊!”
“我就是。”苍敔流轻声缓缓说,他眸光将面前的女子扫了一眼,转身往院府内的铸剑台走去,“进来罢。”
司脂胭摆动她那两条诱人的大腿,将门关上,跟在这个统共只说了六个字的男子的身后,四处打量这座野草丛生中带着些自然野趣的地方,台阶两侧的石灯却显得有些肃穆。
看了两眼,她对这沉默的气氛有些不适,忍不住与前面的男子搭话:“你与江湖上的传闻可真不一样,还以为是个糙汉子呢,没想到……”女子声音低下来,自己嘀咕道,“没想到还是个身材高大的美男子……”
见这铸剑师不理会她,她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颇为自来熟:“听说你给人铸剑都是看眼缘,您看我,有没有缘?”
苍敔流一手负于身后,将人带到铸剑台,示意这一路上说个不停的女子将人放下,此时正好仆从将外面买来的数百条毒舌用竹筐抬了过来。
挥手命人退下,苍敔流走过去将竹盖掀开,里面的蛇正嘶嘶的叫唤着,他听着这些蛇密谋着要将这里所有人咬死的计划,捏住迎面扑过来的两条蛇,轻轻对着竹筐说:“不会杀你们,将毒液都给我吐到那个蓄水槽里,就是那儿看见没。弄完给你们吃——”
他还没说,里面就嘶嘶嘶嘶的乱叫起来。
【青蛙青蛙嘶~】
【青蛙有什么好吃的,吃田鼠嘶嘶!】
【田鼠和青蛙我都想吃耶,嘶嘶~】
【嘶嘶~你们真没出息,我曾经吃过一只白雀,那才叫好吃!】……
他将两满筐的色彩缤纷的毒蛇倒出来。看着这些没出息的,不禁叹:白玉似乎比这些东西有出息些。
想到这儿他才记起来,那条暗蓝色鳞片的蛇一直被自己放在了乙方须弥里,上个世界几十年没有将它放出来,也不知死没死。
“行了,晚上都有一只鸡,去吧。”
司脂胭只听见这男子对那一堆令她发毛的毒蛇说了句什么,那群向来只会往人身上咬的恐怖东西就乖乖的排着队往那个似乎是用来淬火的凹池那边游过去,张开有着利齿的嘴巴往里面喷毒汁。
“成精了啊!”司脂胭目瞪口呆,脖颈僵硬的往那个男人身上看过去。这衣衫大敞,长发未束,看着散漫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帮他拉紧衣襟的男子,此时这男人似乎在一瞬间就神秘起来。
“你用剑?”
苍敔流将鼎炉中的铁水引出来,倒进剑型的石槽中。他的动作稳健而神态认真,仿佛自己正在做一件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事情。
司脂胭这才回过神将肩上的大汉丢在地上,她爽朗的一笑:“为我心上人求的。他善用剑,但却没有趁手的。我也是听江湖传闻才找过来的,原以为要无功而返呢。”
“你心上人是何人。”他问。
“公羊郁知……”女子这才脸色有些微红,但是也非常的坦然。
苍敔流‘唔’了一声,他看了眼已经满了大半的蓄水槽,这才转过身瞥了眼司脂胭带过来的人。灵魂上私欲浓厚,杀欲毫不克制,已经染了红色。可以成为剑灵。
他最近在尝试为死物附灵,从剑这种杀气浓的物件开始很是顺应。而至于那个公羊郁知能不能控制这样的剑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十日后让公羊郁知来取剑。”低沉的话音落下后他挥挥手示意女子可以走了。
司脂胭虽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依旧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苍敔流看着这女子飞遁而去,转过身准备关心一下淬火用的毒液,但是看到的却是满地的死蛇,还有那个翘着腿坐在蓄水槽的暗红衣裳的绮丽男子。
颜君成自从上次被弄得晕死过去,在这铸剑台幕天席地的,晕过去的时候满身污浊,醒来的时候依旧满身污浊。他咬着牙从铸剑台的空地上站起身,心里咒骂着那个打铁匠。但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那种想要将打铁匠捅死的心情愈发激烈了。
竟然……仅仅一只脚就将自己弄成这样!
颜君成咬牙,双眼发红。况且那还是一直穿着鞋的脚。在还没有冲到那人面前之前他就想起来自己不是对手,打又打不过,毒又毒不死。他有声来第一次这么狼狈,也是第一次这么爽。
从他懂事起,他的师父便告诫他千万不能将自己身体的异常泄露,长大之后得了师父的本事后便自己做出了离魂丹这种能大幅度抑制人触觉的丹药。但是这药吃的愈多药效也就越差。若不是上次药效忽然减腿他也不会如此狼狈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他这几天心情很好,身体也很好。他从未这般轻松过,不再是拼力压制自己的身体。可是这种轻松的的仿佛被放飞的感觉也仅仅维持了两天,两天后他依旧要使用丹药来压制自己,随之而来的便是弥漫出来的想要杀人的欲.望。
颜君成本就是个肆无忌惮的人,他略微思量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第一次见你,你杀了我的挑水小工。第二次见你,你毒死了我的蛇。”苍敔流看也没看他一眼,往已经冷却的凹形石槽走去,将里面还有些淡淡的温度的铁块取出,放在风箱旁的焦炭上炙烤。
“杀了又如何?难不成你也要杀我。”颜君成勾着少女般又软又粉的双唇冷笑,这笑容将他的不屑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些都是我的小宠物。”苍敔流用湿润的棉布擦拭着自己的双手,斯条慢理的动作却十分具有攻击性,他的双眸微微眯起,似乎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又似乎是在打量面前这个霞姿月韵的男子。
颜君成看着男人向他走来,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但是他的表情很不屑,神色嘲讽又残忍。
“上次看来很爽。”苍敔流负着双手与他面对面,冰冷的吐息轻轻的从他猩红的双唇中吐出,“是忘不了我么。”
颜君成紧张的抓住手下的蓄水石槽的边缘,指甲漆黑,指尖发白。这具身体仿佛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而被打开了最深最黑暗的那个盒子,黑盒子里面的东西争先恐后的跑出来。现在的此刻,这个男人仅仅是在在他的面前他都有些腿软。
“是啊,我可是忘不了!”他伸手,指尖夹着一片泛着绿光的刀刃,动作奇快的划过,那动作的意图很明显。
苍敔流轻轻的将人的手腕抓住,那刀刃已经快要贴上他脖颈的皮肤了,这刀刃极为锋利,这一下过去,这江湖上能躲过的人只手可数。但是颜君成却知道,面前这个人定然有本事。
颜君成被捏住的手腕咯吱作响,他的手一抖,两指间的刀片便掉在了下来,恰巧被苍敔流另一只手接住。
“连惩罚的工具都准备好了。”他用 方才毒师夹着刀刃的动作同样夹住这片绿油油的杀器。在颜君成惊慌略带着兴奋的神色中缓缓贴在了他眼眶下,沉声缓缓问他,“既然你动手杀了我的小宠物们,那么一定是做好了代替他们的准备吧,嗯?”
颜君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也感受到上次的那种销.魂蚀骨,被捏住的手腕痛得他手指发抖,脸上忽然一痛,是那种轻微的刺痛感。
“啊,划破了。”苍敔流说着话却丝毫不放开那只手,“你的毒应该不会将你毒死吧。毕竟你可是我的新宠。”
颜君成一听这话立刻脸色发青:“新宠你大爷!”说着挣了挣。
随着他挣扎的动作,那小小的刀片立刻进了皮肤一寸,血液立刻溢出来。
“唔!”颜君成惊喘,他瞪大眼低头看过去,但是在苍敔流淡漠的注视下却不敢在挣扎,若是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给捅穿了那不就玩儿大发了么。
苍敔流将人拖进不远处的屋子里,手上一动,刀片直接将人的衣服给划成了两半,让转身就要跑的颜君成立刻挺脚,捂住了自己的下面。
看了眼又惊又怒的绮丽男子,苍敔流悠悠的坐在横榻上,“今晚给你一只鸡。”
“你!”颜君成立刻想起他对那群蛇说要给它们吃鸡的事情,他捂着下面想过去给这人两打耳巴子,抽的连着人亲娘都不认识才好,但是实际上他却只能站在这里,跑都不行,赤条.条的怎么跑?
“明日记得挑水回来,只有明恺涧的水,铸造出的剑才清明锐利。”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做了个摄取的动作,将人吸到他的掌下。
“诶呀!”颜君成摔倒光着身子趴在他腿上,皮肤白皙而柔韧,细致修长。但是却跪趴在高大男人的腿上,脖子被握住。
颜君成此时整个人都被掌控住,他最脆弱的脖颈上有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他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就算当年睡了觊觎已久的良家女子也没有这般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新版的office真坑爹,已经码了三千多的时候给我闪退,然后一朝回到改放前。
我又从网上下载了2013的老版本,已经凌晨一点了,今天就只有这些了……
唉,明天我努力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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