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我,我要生了……啊……”
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薛瑞枫心底骤痛,痛得眼底一黑。
“嘶……”手底的奏折,立时被朱笔划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随即,他便有些心神不宁;再也无心正事,焦躁的负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仔细想过,并无任何不妥。
直到晚间,萧逸晨来找他,他还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
想起两个月前,若曦不告而别,薛岩泽为此气急攻心,口吐鲜血,还昏迷了一天。
经诊治,才发现,他中了毒!那是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渗入;所幸,时日不长,否则他的老命……
这让薛瑞枫和萧逸晨万分惊讶,老狐狸谋虑甚多,有谁能在他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做了这么多?
其实,薛岩泽已经有了怀疑,在王府的彻查中,发现朝霞苑的小厨房中,有餐具上含有同种毒药。
薛瑞枫和萧逸晨经分析得知,因为薛岩泽疑心慎重,若曦留他用膳的时候,知道难以得手,便擦在他使用的象牙筷上;这每天极少量的渗入……
但是,若曦虽固执,心却及软;薛瑞枫肯定,下毒这样的事情,她做不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那个丫鬟属下……他知道那个叫小素的丫鬟身怀绝技、深藏不露……
薛岩泽一休就是俩月,这两个月来,大权再次回到薛瑞枫的手中,他抓住机会,收拢了更多的人心,并由萧逸晨暗中监视着老狐狸。
在萧逸晨的眼中,他看到了安定;只要萧逸晨没有异样,那便是薛岩泽那里没有异动,他就可以长舒一口气。
见他心神不宁像是不舒服,萧逸晨问询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眼神不定的闪烁了会儿,才不安的离去……他的好兄弟,他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才好。
一直有她的消息传来,他知道她平安的脱险,知道她去了梁国,也知道她安全的回到草原,还知道她已经开始着手重建草原……
只是,薛瑞枫自从说过“放手”,便真的放手了。
有关她的一切,他一概的不打听,不问,甚至是漠不关心。
他只要忙起来就要忙的昏天黑地,借此将自己折腾的疲惫,折磨的麻木,这样才能没有空闲去想她;不去想,心就不会痛……
第二天,薛瑞枫照例去了御书房。
心,依旧是难以安定,无法安心做事,闲杂的事更是想的多。
连日来,因忙碌忽略的问题,今天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一遍遍的提醒着他。
那里,父皇的身体已经无碍,薛岩泽休病在家在无法干预朝政;可是他依旧回避上朝,还借机把一干大臣和朝政扔给了他。
这是在锻炼他,还是……也要“放手”?
……这是为什么?
又突然警醒过来,怎么就忽然想起了这些乱起八糟的事情?是太闲了?还是……
没有啊,手底的一堆奏折,比平日没少多少,却是效率不必往日……这都大半天了,手底还捏着第一个奏折没有反应……
他这般茫然,门外站着一个跟他一样茫然的人。
萧逸晨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纸条,已经在御书房外徘徊了半天。
都已经站到了御书房门口,心,还在犹豫……说还是不说?
说了,让他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起波澜?
故作不知?
等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要他后半生永远的内疚、后悔,心伤、心死吗?
“萧公子……是有事找主子吧?”
程僖端了茶水点心,走到萧逸晨身边他才发现。
屋里的人反应过来,急忙端正身子,认真的批改奏折。
“阿枫……”
萧逸晨的声音难得的温柔冷静。
薛瑞枫的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继续挥动手中的朱笔。
而萧逸晨却没了下文,紧盯着程僖。
程僖感受到气氛的不同,不敢多留,将茶水点心放到桌案后,躬身退下,还小心地反手扣上房门。
萧逸晨依旧没有反应,薛瑞枫终于忍不住的看向他,眼神透着疑惑。
若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相信他不会找到御书房来。
“阿枫……”萧逸晨眉头紧锁,神情凝重,“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破坏你好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可是,事情紧急……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薛瑞枫认真的盯着他,静静的等待下文;手中的朱笔不由自主的握到了手心,力气越来越大。
凭感觉,他说出的事情会和若曦有关;一直在自欺欺人的不去想不去看不去打听,只要没有她的消息,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才有动力……
这么想着时,心中竟有些隐隐不安……害怕听到“她”的消息,又担心不是她的消息后,希望变成失望后的那种落差。
“若曦她……”
萧逸晨刚说了三个字,薛瑞枫便轻轻的打断了他。
“逸晨,不是说了吗……我已经放手了。”
故作镇定的话……说罢,径自低头,继续批奏折。
萧逸晨却因为他的冷漠,陡然升起了一丛怒火,他狠狠的一掌拍上他手中的奏折。
“我认识的阿枫怎么是这么冷血的人?”
在薛瑞枫蓦然抬起凤眸的时候,他冷笑一声倾身逼视过来。
“你确定,你放得下手?你的女人要为你生孩子难产而死,你却在这里对我说,你,已经放手?”
你说什么?
薛瑞枫赫然瞪大眼,削薄的红唇瞬间苍白,这句反问的话嗫嚅着梗在喉咙却难以出声。
脚底虚浮着,眼前一阵阵的犯黑,身上的这幅躯壳仿佛已经不是他的,他的灵魂仿佛突然间抽离而去……
双手用力的撑在桌案,他发现他站不起来了!
可是,萧逸晨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难道,他的曦儿……死了?
怎么可能?
他还没能打败薛岩泽,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和孩子,还没给她想要的一切……
面对这个样子反映的薛瑞枫,让萧逸晨有些安慰,又有些心疼,他的手轻轻从奏折上抽回,留在那里的是那个纸条……是今早的飞鸽传书。
薛瑞枫看到了,撑在桌案的双手却在颤抖;他不敢拿起来,不敢就此打开来看。
他怕,怕他的猜想得到确认,怕因此不能承受她的消失……
原来,“放手”不是解脱,那是不负责任的逃避,是心底不能承受的……痛!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