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你还会做这个呀!”
楚姜温和地笑了笑,说:“我们巴蜀之地,盛产竹子,闲来无事时,我喜欢编点小竹篮之类的小玩意儿,这柳条还是第一回用,凑合着编个框子出来,可以给糖糖做个窝。”
糖糖听到有人喊它名字,便从黑布袋里钻了出来,好奇的蓝眼珠子盯着那晃来晃去的柳条儿看,陆百里将它抓了起来,凑在它耳边说:“你看你娘,对你多好!”
楚姜听到他说的话,只当他儿戏,接着埋头帮糖糖做窝。
“唉,七秀坊的事儿你们听说了么?”
“什么事?”
“听说七秀坊里居然发现了一个男弟子!”
隔壁桌的江湖客在小小的茶肆里放浪形骸的大笑,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飘进楚姜的耳朵里。
陆百里正拿着肉包子喂糖糖,听到他们说话,便很好奇地凑在楚姜身边说道:“七秀坊是什么地方?”
楚姜想到小时候见到的那些背着双剑的小姐姐,便说道:“非礼勿听,既然是跟我们不相干的事,还是莫要打听的好。”
隔壁桌的大口地喝着茶,大声地说着话。
“你们说那七秀坊里一大坊的姑娘清誉是不是都被这个男弟子给玷污了啊!哈哈哈哈……”
“这位仁兄你可不知,说不定啊,人家那群姑娘就爱养着那个男弟子呢!你们想想啊,一个大男人,怎么着也得五大三粗吧,怎么装也不像女人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听着他说的话,都哄笑起来。
陆百里一边逗着猫一边想,这群人真没见识,我家唐川就长得又好看又斯文,扮成女孩子绝对没人能够认出来!
“柳条筐已经编好了,把糖糖放进来吧。”
陆百里将糖糖抱进了柳条筐,再将柳条筐背在身上,笑着说:“你编的这个筐子还真合适。”
“小玩意儿而已。”
他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出了茶肆,身后却有个斯文的年轻人追了上来。
陆百里将楚姜挡在身后,一脸警惕地说道:“这位兄台,你跟着我们有什么事么?”
那个年轻人说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纯阳道人君竹心座下弟子甄时,茶肆里说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在下听不下去了,这才跟着你们二位出来了。”
楚姜走上前去,说道:“君竹心君道人座下弟子不都是道字辈的么?”
甄时解释道:“我只是记名弟子,并不曾正式拜入纯阳宫,所以还没有资格与各位师兄论字辈,依旧用的俗家名字。”
“哦,怪不得。”
“这位兄台似乎与纯阳宫颇有渊源,在下眼拙,少在江湖走动,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楚姜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叫唐川,师承蜀川唐门。”
“原来是唐家堡的师兄,久仰久仰。”
陆百里看着他二人相谈甚欢,有些不知味,便挤开楚姜,龇出一排大白牙,冲着甄时说道:“我是来自大漠明教的陆百里,久仰久仰!”
甄时看到那双瓦蓝瓦蓝的眼睛,先是惊了一惊,可仍旧端着大家的风范,恭敬地说道:“原来是陆师兄,久仰久仰!”
陆百里看着楚姜,越看越好看,便时刻提防着别人有不轨之心,他看甄时一路跟着他们,便“委婉”地说道:“甄时师弟,我跟唐川二人正要赶去苗疆,这山高水长的,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吧。”
“太巧了,原来二位也是去苗疆,甄某人正愁一路上无人相伴,不如我们三人结伴而行,可好?”
不好!特别不好!
陆百里直接准备暴走了!
楚姜却说道:“遇上也是有缘,甄师弟若是不嫌弃,与我二人一道便是,路上也有个照应。”
陆百里听到楚姜这么说恨不得立即化身为糖糖,直接将面前这个姓甄的给挠了!
甄时的功夫学得并不好,走路轻浮,一看便是没有根基之人,楚姜有些好奇,却不便多问。
甄时也是个雅人,便主动说道:“我虽拜在君竹心门下,师父却并未教过我多少功夫,他说我心性不纯,不适合练武,所以这些年来我都是记名弟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游山玩水。”
“听说尊师君竹心道人是个武痴,功夫已经在纯阳掌门君听雨之上,我本还好奇甄师弟为何根基尚浅,有如初习武之人,原来其中还有这番隐情。”
“这样也好,我这般的性子,更加适合游山玩水。”
楚姜笑着应和,又问道:“这次甄师弟前去苗疆也是为了游山玩水么?”
“游山玩水是其一,我游历过很多地方,阅读过很多古籍,听说苗疆有种蛊可以使人起死回生,想去见识一番而已。”
陆百里突然“呵呵”冷笑了两声。
“陆兄,不知你所笑何事?”
陆百里答道:“甄师弟不会武功,却要跟我二人同行,原来只是想要找两个免费的保镖啊!”
甄时连忙解释道:“陆兄误会了,在下是觉得跟二位有缘这才要与二位同行。在下所去地方甚多,虽然称不上刀山火海,可是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请二位相信在下,在下绝对有自保的能力,绝对没有利用二位之心。”
陆百里依旧“呵呵”冷笑了两声,这才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就奇了怪了,你武功根基尚浅,拿什么自保?”
甄时窘得满脸通红。
楚姜呵斥道:“陆百里,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话这般的阴阳怪气!”
“我不是阴阳怪气,我就是觉得这人有问题!我这叫警惕好么!我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纯阳宫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么!”
“不关你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不必再提!”
陆百里难得看到楚姜生气,不敢再说话,却狠狠地瞪了甄时一眼。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天黑的时候来到了天都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
“客官您几位啊?”
“三位。”
“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
“要几间上房?”
“三间。”“两间!”
店小二:“客官,究竟要几间啊?”
陆百里抢先说道:“两间上房,那个穿白衣服的一间,我跟唐川一间。”
楚姜问道:“百里兄,是不是盘缠不够了。”
陆百里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似乎是个好借口,于是点了点头。
甄时说道:“如果二位盘缠不多,在下这里还有一些。”
陆百里赶紧客气地拉着甄时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君子不受无功之禄!”
甄时正诧异陆百里何时变得这么友好,陆百里已经背着楚姜小声地说道:“我警告你,不!许!多!管!闲!事!”
甄时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便说道:“既如此,我也不多勉强了。”
天都镇毕竟不算大镇,客栈晚间提供的食物比较简单,只有清粥小菜加两个白面馒头,而且走慢了还没得吃。
陆百里好不容易抢来了两大碗白粥,正准备送给楚姜邀功,推开房门时正看到甄时跟楚姜一起在房间的小桌上摆饭,新鲜出笼的小笼包,一碟五香酱凤爪,一碟水晶虾饺,一钵香菇炖鸡粥,香气四溢,陆百里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
甄时客气地说道:“陆兄回来了,正好,我刚去酒楼里买了晚饭,正准备邀你们一起用饭。”
陆百里一脸尴尬地捧着两碗大白粥,腋下还夹着一碗白面馒头。
楚姜正在擦筷子,看到陆百里的窘样,便说道:“这几日有些上火,晚上正想吃点清淡的,百里兄这两碗粥可是为我拿的么?”
陆百里赶紧将白粥递了上去,一脸得意地看着甄时。
糖糖闻到肉的味道早就钻出来了,围着甄时的裤脚打转,陆百里将糖糖拎了起来,拍了拍它的脑袋,恨其不争地说道:“你这只瘟猫,怎么这么不争气,为了口吃的就围着别人转,被拐走了怎么办!你仔细看看,我才是你爹!我才是你爹!”
甄时一脸凌乱地看着陆百里,憋了良久,说道:“但请陆兄放心,甄某人没有拐猫的嗜好。”
陆百里瞥了一眼甄时,“我正逗猫呢,绝对没有暗示甄师弟要拐我家馋猫的意思。”
楚姜端着盛满白粥的碗,招呼他二人坐下吃饭,他二人这才消停了。
陆百里吃饭很豪迈,小笼包和虾饺尽数进了他的肚子,他风卷残云之后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还不忘拿了个碟子盛了一叠肉粥放在糖糖面前喂糖糖,喂完了糖糖这才招呼甄时道:“甄师弟别客气啊,这都你买的,你赶紧吃啊!”
甄时看着桌上仅剩的一小碟酱凤爪,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楚姜只喝了两碗白粥便说饱了,默默地将手边的那碗白面馒头推给了甄时,甄时也是没办法,嚼着馒头就着酱凤爪倒也吃了个半饱。
客栈楼底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陆百里将头探出去看了看,说:“是白天茶肆里的那几个人,正是阴魂不散,好不容易清静了,他们又跟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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