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人又该治何罪?”
“回禀大人,杀人乃重罪,重者凌迟,轻者流放。”
郡守大人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三人可还有话说?”
楚姜说道:“回禀大人,人不是我们杀的,现在天气寒冷,难以判断人死的时辰,但是人是不是现在死的在下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这人分明早就死了,我们三人刚到,怎么能说人是我们杀的?”
郡守大人朗声说道:“仵作可在?”
一名仵作扛着个小箱子跌跌撞撞地进了小破庙,对着尸体验看了一番,走回来,跪下,然后说道:“回禀大人,这对父女刚死不久,致命伤乃是脖子上的伤口,初步验看,凶器应为匕首。”
仵作一说完,便用眼睛瞟着甄时的靴筒。
郡守大人骑在马上,俯视着他们,问道:“甄时,我且问你,你靴子中的为何物啊。”
甄时将靴子中的匕首掏出来,说道:“这是陆师兄送给在下防身的匕首,在下只用它杀过兔子,并未用他杀过人。”
郡守大人说道:“仵作,你拿这把匕首看看。”
仵作接过匕首,在死者的伤口上比对了一番,然后说道:“大人,这把匕首,正是凶器。”
郡守大人说道:“甄时,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郡守大人,在下真的没杀过人。”
“休要狡辩,给我拿下!”
陆百里抽出双刀,悠闲地敲击着地面,“拿人可以,但是要先问问我这双刀是否同意。”
郡守大人捋着胡子,笑道:“我也不是冤枉好人之辈,我相信三位大侠心里一定有说不出的委屈,我也相信你们的身手,如果要走,谁也拦不住,但是我乃堂堂扶风郡郡守,就算留不住你们,一纸通缉令发下去,想必三位大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郡守顿了顿,笑了笑又接着说:“当然了,我知道凭诸位的本事,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诸位还年轻,何必为了这种区区小事,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去逃生,不如与在下做个交易如何?”
楚姜回道:“交易不敢,大人有什么吩咐,还请说来听听,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郡守大人说道:“今天这事,人证物证俱在,一定与诸位脱不了干系,但是凶器是从这位甄兄弟身上搜出来的,我们不如暂且将甄兄弟收监,我给你们三日时间,你们二位若能找到别的证据证明甄兄弟的清白,我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我要七日。”
郡守大人看着楚姜坚定的目光,只能点了点头,说道:“成交,七日就七日。”
楚姜又说道:“郡守大人,在下只是江湖人士,办案自然还需要您多多协助。”
“本官自当鼎力相助。”
陆百里拉了拉楚姜,说道:“你还真跟这个狗官谈条件啊,通缉令算什么,我带你回大漠,我看谁敢把你怎么样!”
楚姜说道:“一纸通缉令的确不值当什么,但是这件事总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陆百里急了,“万一查不出来怎么办?就跟这个狗官耗着么?我们还要去苗疆呢!”
楚姜浅浅一笑,“怎么会在这耗着呢,查不出来我们就劫狱,带着甄师弟一起去苗疆。”
他们说话并没有避着旁人,一番话说得郡守大人脸都绿了。
楚姜说查便查,本着就近原则,先从破庙查起,破庙里死的的确是在客栈遇到的那对父女。
事情很明了,这对父女是前一天死在这里的,郡守大人为了栽赃陷害他们,特地找人伪装成那对父母,引他们到这里来,做了个套给他们钻。
现在要查的有两件事:第一,杀害这对父女的凶手是谁?第二,扶风郡里突然多出这么多长相一样的人,幕后黑手是谁?
郡守大人自己没有办法找到幕后黑手,只能用这种方法逼楚姜帮他查。
现在第一个疑点,在客栈的时候,这对父女曾经跟马二哥起过冲突,当时马二哥一口咬定这个女子就是他半年前失踪的妻子,究竟这个女子只是跟他的妻子长得向?还是就是他的妻子?
这一点很好查。
楚姜向那位仵作说道:“仵作大人,请你帮忙验看一下,这位女子可是……未嫁之女?”
尽管是为了办案,可是打听一个女子是否是处子之身,楚姜还是有点脸红。
陆百里还在琢磨着“未嫁之女”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仵作已经将那女子的裙子给掀起来了,他受了惊吓般立即转过身去,跟楚姜挤在一起脸红。
仵作看完了,说道:“我观其阴……”
楚姜立即打断道:“仵作大人,您直接说结果便可。”
“哦,此女已经嫁人,并且曾经生育过。”
楚姜与陆百里对看一眼。
事情再明显不过,在客栈之时,那个卖艺老汉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姑娘是黄花大闺女,明显就是在说谎,这位女子十之八九就是马二哥半年之前失踪的妻子。
至于她为什么不认识马二哥了,可能她和郡守大人的女儿一样,中了奇毒。
现在的突破口是马二哥,楚姜问郡守大人借了两个官兵,便匆匆赶到了马二家,马二正抱着女儿哭。
“我闺女快死啦,谁来救救她呀?”
马二哭得撕心裂肺的,官兵有些不耐烦,便嚷道:“我们有话问你呢,别嚎了!”
“官兵大老爷,救救我闺女吧,求求你们吧!”
官兵踢了他一脚,说道:“去去去,我们是兵,又不是大夫,怎么救她,要救去找大夫啊!”
“我没钱啊!”
楚姜蹲下身摸摸那个女娃的额头,说道:“烧得很厉害,救人要紧,先带她去找大夫。”
说完他抱起那个小女孩便冲了出去,陆百里紧随其后。
那两个官兵事先受了交待,无论何时都不可顶撞这两位大侠,所以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
大夫替女娃号了脉,开了药,说道:“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女娃平时缺吃少喝的,身子太虚,容易邪毒侵体,这才高热不退,我药开下去,能把热给退了,暂无性命之忧,只是日后要好好调理,才能痊愈。”
陆百里付了药钱,狠狠地瞪了马二一眼,说道:“你整天就知道喝酒,看吧,老婆没喝回来,又要把闺女给喝没了!”
马二老脸骚得通红,看陆百里这么凶,还是蓝眼珠子的,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楚姜等马二平静了,问道:“我想向你打听嫂夫人失踪时候的事,还请您如实相告。”
马二刚准备推说不知,一看陆百里凶神恶煞般地杵着,立即畏畏缩缩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老婆那天就是去福音寺烧了个香,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又是福音寺!
楚姜又问:“那嫂夫人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异常?容我想想,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当时我也去报了案的,可是被官兵大老爷给轰出来了,要是那会儿问我,说不定我还记得。”
马二说完,偷眼瞧了一下楚姜身后站着的两个官兵,两人被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可是碍着楚姜跟陆百里在场,还不好发作。
楚姜好声好气地说道:“您再仔细想想,想到多少算多少。”
马二想了一会儿,“应该没有什么异常吧,只是那段时间天天念叨着想要个儿子,所以才急着去福音寺烧香,谁知道香烧完了,人没能回来。”
马二说来说去,再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了,楚姜只能给了他一些银钱,让他先回去。
天已经黑了,他跟陆百里二人回了客栈。
掌柜的见他们回来了,迎了上来,说道:“这位客官可是楚公子?”
楚姜看到旁边一脸诧异的陆百里,面色波澜不惊地对掌柜说道:“不是,您问姓楚的有什么事?”
“哦,有人带了一封信给楚公子。”
“哦,不是我。”
楚姜说完,同陆百里一同上了楼,点了几个菜在房间里吃。
楚姜有些烦恼,他冒着师父的名冒了这么久,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跟陆百里解释他其实叫楚姜,不叫唐川。
他用师父的名字,其实也没什么恶意,但是他很害怕陆百里反问一句为什么,倘若陆百里为他为何用师父的名字,他该怎么回答?
放不下对师父的执念?
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只是本能地回避跟陆百里解释这个事情。
楚姜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对面的陆百里,陆百里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唉,究竟要不要说实话?是不是百里兄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百里兄,我有话要说……”
“唐川,我有话要说……”
楚姜一抬手,说道:“你先说吧。”
陆百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唐川,我真的不是对甄师弟有意见,我是真的觉得,甄师弟可能真的是杀害那对父女的凶手。”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陆百里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珠子,说道:“你看这个,这是我从破庙里捡到的,当时我怕被那个狗官看到,没敢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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