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蛇精病，你醒啦……”太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异样，恢复了之前的所有。
听见师父又叫自己蛇精病，陌离也只是撅撅嘴，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闷闷的痛。
“师父，我这是怎么啦？”陌离有些不解，“东离神君呢？”她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对东离神君挂心了。
低下头整理衣服的她，也就错过了太白大变的神色。
太白的瞳孔赫然放大，眼眸里面尽是不该有的绝望，开始了，一切都开始了……
“你只是劳累过度了，捉拿妖魄辛苦了。”这样苍白的谎言，从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艰难。太白多么想告诉她一切真相，但是不能，真的不能。
没心没肺的陌离点点头，对于师父的话语深信不疑。
“一点都不辛苦啊，师父，多亏了东离神君帮忙呢。”陌离笑吟吟地说着，没留意到太白阴霾的神色。
他的这个傻徒儿啊，没心没肺偏生又心地善良，这条路，这条没法选择的路，只怕会走的遍体鳞伤啊……
“师父给你说一件事。”太白一边说，一边将陌离散乱下来的耳发梳理整齐，温柔地别在耳后。
陌离抬头，明亮的眸子，灿若繁星，映衬着小巧的鼻子，看起来恬静又美好。嘴唇红润，却极薄，凡间说薄唇的人命苦，他可怜的徒儿啊……
“师父，你怎么啦？说啊。”陌离笑吟吟地看着太白，她觉得，师父应该是在打腹稿吧。
银铃般的笑声，充斥了整个宫殿。渲染了些许不知名的气氛。
太白心里面突然有了一丝清明，也许，也许会不同，毕竟，毕竟陌离是不一样的。
说……说……要怎么说呢？
“从明天，不，从今天起，你就去当青龙的徒弟。”太白垂下眼，不忍去看陌离的表情。
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宫殿的空气都凝固了。陌离上扬的唇角慢慢凛成薄薄的一条线。
“师父，你又捉弄我玩儿啦，我才不上当。”陌离一边说，一边就要起来，却被太白猛然按倒回软榻，“唔……痛……”
苍白修长的手触电一般的缩回。太白讶异于自己这难以克制的情绪。
陌离顾不上疼的突突直跳的后脑勺，一把抓住那握拳的手。她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就是这只手，抚慰着自己，让自己安心睡去，保护着自己，让自己不被那些顽童欺负了去。
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感觉抓不住了呢？好像一松开，师父就会不见了。好在，好在她已经握住了师父的手。
“阿……”阿离！太白缄默在口，放在心里面呼唤了千百次。
“师父，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从软榻上挣扎起来，陌离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太白，“师父，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好不好？”
太白的眼眶慢慢变红，自古最是无情是天神，为什么他会这么轻易就心疼呢？！
“师父，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告诉我啊。”看着太白认真的神色，陌离顿时三魂离了七魄，“师父，师父，师父，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罚我面壁也好，骂我打我也好，就是别不要我啊师父……”
“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师父也……”师父也不是不要你了，师父只是，没有能力再护住你啊。
“师父，是不是怪我把酒都给东离神君了？我再也不给他了，他下次来我都不给他开门了。我再也……”话语还没有说完，陌离就怔住了，粉嫩的舌尖舔噬了嘴角，那苦涩的滋味瞬间蔓延开来，似乎一张无情却无处可逃的网，困住陌离，拖向不见底的深渊。
整个大殿都安静了，那破碎在地上的眼泪，几乎要刺瞎太白的眼。
“听师父解释好吗？”太白摸了摸陌离柔软的头发，这柔软的触感，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一触就破的人儿，在不久的以后，多么坚强挺拔，甚至成为足够用来荫蔽的参天大树。
陌离抬起头看太白，不想哭，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
“呜呜呜……师父，我是不是病了？我其实不是神仙对不对？我其实是你和凡人的私生女对不对？他们说神仙是不会哭的，我哭了……师父……”陌离仰脸嚎啕大哭。
太白彻底黑线，明明是这么悲伤的气氛，明明是这么梨花带雨的美人儿，怎么就能秒变天理乱伦剧了呢？
叹了一口气，太白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太白将陌离拥进怀里，“师父已经把师父会的教给你了，你将来是前途无量的，还有很多要学的，你知道吗？”
陌离终于停止了嚎啕大哭，微微抽泣着：“真的吗？”
“真的，师父要闭关了。”太白说着从善如流的谎言。
陌离破涕为笑：“就知道师父又逗我玩儿，师父怎么可能不要我嘛。”
“师父，你等下要不要喝酒？我去帮你倒好不好？”陌离讨好地说着，明媚双眸里面满含祈求。
太白心中一痛，一向反对自己喝酒的阿离啊，为了讨好自己，主动提出来了，可见她是真的不想离开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面又是欣慰又是难以割舍的酸楚。
“不了，你去东离神君那里报道吧，为师可不能耽误了闭关的时间啊。”太白说的一本正经，慈爱地摸了摸陌离的头发，也怪他这习惯性的动作，让陌离摇尾巴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像低贱的狗族，好在陌离已经修成人形了，自己也不用再碎碎念了。
是啊……以后都不用了……
陌离撅撅嘴，拭了拭坚挺的鼻尖，这有些粗鲁的动作，却为她平添了一分娇憨。
这一幕，落进了青龙的眼，伴着明晃晃的阳光，竟让他觉得有些扎眼。
浑然不知的陌离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提着裙摆踏了进去。
大概是有些紧张，导致动作极其不协调，就这么生生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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