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陌离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这这……
尴尬的气氛瞬间就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鬼使神差的，常羲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那几欲滴血的面庞。
已经到了半空，却带着不确定的感觉，堪堪停住了。
为什么要触摸呢？触摸了之后，要说什么呢？
慢慢收回自己的手，常羲声音低低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难道要给陌离表白吗？凭什么表白？
先不说她会不会接受他，就说他能不能给她未来。
他不能太自私了。
不知道再继续说什么，常羲干脆蹲下身，虽然嫌弃，但还是亲手将那些土豆捡起来，学着陌离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剥了起来。
陌离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顿在地上的常羲，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然后发现，常羲的脸色虽然很正常，但是那通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
原来常羲只是一个纸老虎啊。
这个认知让陌离有些想笑，老是有事没事就调戏她，结果呢？他自己才是一个超级纯情的男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笑容没有持续多久，陌离又烦恼地皱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久之后就会魂飞魄散，消失在三界之中，而且还是因为她。
她该如何接受这样的现实呢？可是她想了很久，一直想，都不知道，自己能够有什么办法。
去求天帝吗？这么大的事情，天帝不可能不知道，太子一身修为都不见了，天帝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连天帝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还有谁呢？
突然，陌离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陌陌发什么呆？我都给你剥好了，快来吃。”常羲一边说，一边对陌离招招手。
耳根的红色还没有退散，不知道常羲怎么弄的，鼻尖有一点点黑，脸颊也有一点点，是焦炭。
“哈哈哈哈哈哈哈……”陌离非常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常羲有些不自在，更加有些窘迫，以前都是他调戏她，让她满面通红，现在这个小丫头片子找到套路了，居然反客为主了。
“你笑什么？”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掩盖住自己不自然的情绪。
殊不知这个动作，让他的脸越发黑了，这下才是真的成了一只花猫。
陌离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袖中拿出一条丝绢，轻轻给常羲擦拭起来。
最后，还恶意地笑着，将丝绢递到常羲面前。
果然就看到常羲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向都是干净整洁的常羲，怎么可能会忍受这样的自己呢。
“哪里来的？”常羲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就像吞了一只苍蝇。吐不出来，但是就是不舒服。
陌离额头忍不住大滴冷汗，他居然问她哪里来的？！这也太没有常识了吧。
不过，毕竟是常羲嘛，天庭的大神，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轻轻扯了扯他的手，让他自己看。
视线顺着陌离的指引看去，常羲简直无语了。整个手指都是黑的。
陌离不再去看常羲的脸色，就算不看，她也能想象出来，肯定是很搞笑的。
就着丝绢，将常羲的手擦拭干净。
“好啦。”陌离开心地看着常羲。
虽然说用法术可以一抬手，就清理干净，但是，这样略带人间烟火的感觉，反而很好。
人间烟火……
陌离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
“常羲，我们下凡吧！”她开心地看着他，这简直是一个不能再好的办法了。
常羲不解地看着开心起来的陌离，非常不解，满眼都是疑惑：“为什么要下凡？”
“因为……”陌离差点儿没有把自己噎住了，说话太快，差点儿把自己的实话都说出来了。
看着还在等待下文的常羲，她咽咽口水：“因为凡间好玩儿啊，你看，这简简单单一个烧土豆，都那么好吃，凡间其实还有很多好玩的。”
低下头，看着被陌离擦拭过的手指，心里有些不一样的触动，一向都没有什么感觉的凡间，居然让他开始向往了。
“还有啊，你想想，你不是不想让我面对青龙吗？咱们去了凡间，那就真的见不到了。”再次提到青龙，陌离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为了常羲，她不得不说。
她相信，常羲已经犹豫了，再加上她现在的这个理由，她们一起去凡间，真的是妥妥的肯定了。
看着陌离期待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样都说不出口：“好。”
果然！常羲答应了。听到这样的回答，陌离才算是放下心来。
陌离愿意放下防备，和他再稍稍接近一些，他自然是很开心的。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她微微挑着眉，期待地看着他。
“明天吧。”常羲点点头，今天就处理一些必须要处理的事情，明天就陪她下凡。
看着陌离离开，他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那背影不算是特别激动和开心，相反，还有些沉重。
她的表情再开心，行动再活跃，最真实的一切，却仍然被他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常羲才后知后觉发现，真的不对劲。
刚刚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陌离总算是主动靠近他了。
完全就忘记了，自己就算是改变，怎么可能是突然就改变，一点点过程都没有。
爱情，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让人冲昏了头脑。
是哪里不对劲呢？
看着陌离的背影慢慢消失，又看着地上一摊焦黑，做了那么多，做了那么久，还差点儿把自己给烫着，就是为了让他吃一点点吗？
可是刚刚都还没有吃到，就发生了变故，她是不是有些失望呢？
想到这里，刚刚的一切又闪过脑海，虽然很疑惑，但是常羲还是蹲下身，自己又剥了一个，双手又黑了，但是还是强忍着呕吐的感觉，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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