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检查完的太医见到宇文邕之后,躬身道:“回少将军,臣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将军是中毒身亡,至于究竟是何毒……臣暂时还没有看出来。”
宇文邕怒道:“那你还不赶紧查查究竟是何毒?”
毕竟越拖得久,毒恐怕越难查清。
太医被宇文邕的气势吓得一身冷汗,颤抖的道:“是,但是当时只有新夫人跟老将军在一起,要不要……”
宇文邕看了看被众多侍卫围了起来的李娥姿,她的神态,根本不像是对自己的父亲下了毒的样子……而且,父亲即使是喝醉了,李娥姿一介弱女子想要害死宇文泰恐怕也是十分吃力的。
一旁的叱奴氏听了这话,却眼神犀利的看向了李娥姿,道:“李娥姿,你好大的胆子,才刚刚进门就敢谋害将军!”
“我没有……将军不是我杀的!”
李娥姿似乎在这一瞬间回过了神来,她大声反击着叱奴氏。
叱奴氏冷笑了数声:“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么?新房之中,明明就只有你和将军站在一起!”
“我真的没有!”李娥姿的水眸坚定清澈,坦诚的看着房中的每一个人,道,“我根本没有碰到将军的身体,他就吐血了。”
“呵,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一句,你绝对没有害死将军?”
李娥姿此时举起了左手,道:“发誓就发誓,我李娥姿发誓,若是将军是我害死的,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宇文邕在一旁看着,皱着眉头道:“够了!有没有害死我父亲,一搜就知道了,长河。”
长河从宇文邕的身后走了出来,拱手道:“少将军有何吩咐?”
“搜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宇文邕闭上了双眸道。
事已至此,若是没有一个交代,局面恐怕更加难以收拾。
只是,这却是不能跟李娥姿说的。
李娥姿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原来,连宇文邕也不肯相信她。
长河慢慢朝李娥姿走去,他让那些侍卫让开,然后就开始搜李娥姿的身。
李娥姿浑身僵硬着,任由长河搜查,浑身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于是,长河转身朝宇文邕道:“属下没有搜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宇文邕点了点头,正待说什么,此时叱奴氏却道:“慢!”
宇文邕疑惑的目光缓缓的看向了叱奴氏,不知道他的母亲还要做什么。
叱奴氏看着宇文邕道:“邕儿,母亲知道你和李娥姿一向走得近,长河恐怕也难免会疏忽了些,阿红,你再去看看。”
站在叱奴氏身后的阿红点了点头,道:“是,夫人。”
宇文邕皱着眉,没有说话。
母亲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李娥姿,两人之间难道有过恩怨?
阿红也是从李娥姿的袖子处搜起,然后再到胸口,到束腰,在束腰的地方却停留了很久,只见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包起来的纸却从腰带里拿了出来。
阿红不急不慢的将小纸包递给了叱奴氏,叱奴氏冷笑着看向李娥姿,又把药包递给了一旁的宇文邕。
李娥姿颤抖着唇,双眼发直:“这……这怎么可能?”
“铁证如山,你还不承认!”叱奴氏怒道。
宇文邕将小纸包给了太医,太医将小纸包慢慢的打开,李娥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究竟是哪种花香,她却闻不出来。
太医点了点头道:“就是这种药没错。”
宇文邕睁开了眸子,看着百口莫辩的李娥姿,道:“将她暂时关入地牢。”
宇文邕的冰冷命令令李娥姿彻底绝望,这个男人或许从头到尾都不曾相信过她,那为什么,他要给她送来那枚玉佩,又为什么,他要吻她……
很多个为什么,直令李娥姿难以呼吸。
谁也料不到,本来权臣宇文泰迎娶李娥姿是一件喜事,一夜之间却将红色全都撤去,换成了白色。
宇文泰死了,还只有五十岁。依然是宇文邕主持丧事,而此时,西魏的最大权臣便成了宇文护。
据《周书》记载:“四月,帝北巡。七月,度北河。魏帝封帝子为秦郡公,招为正平公。九月,帝不豫,还至云阳,命中山公护受遗辅嗣子。十月乙亥,帝薨于云阳宫,还长安发丧,时年五十。十二月甲申,葬于成陵,谥文公。及孝闵帝受禅,追尊为文王,庙曰太祖。武成元年,追尊为文皇帝。”
若说宇文泰是被人毒死的,恐怕对于宇文泰的名声不太好听,于是宇文府对外只说是病死的,这宇文泰真正的死因,自然还是谁也不知。
长河带着李娥姿来到了宇文家废弃的地牢之中,这地牢阴暗潮湿,冰冷无比,李娥姿看着脚步更加难以挪动。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吗?她想,她晚上待在这里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夫……李姑娘,请你快些,不要为难属下。”长河的眸子终于有所波澜,带着些微的怜悯神色看着面前害怕得发抖的女子。
李娥姿看着长河,咬唇点了点头。
她知道,长河是宇文邕身边的人,求他是没有用的,宇文邕现在根本就不相信她,长河自然也不会信。
等两人来到了那间牢房前,长河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恭敬的道:“请进吧!”
李娥姿浑浑噩噩的走了进去,走到那牢房的最角落里,双手环膝,一脸绝望。
“李姑娘,请放心,少将军一定会查明真相,接你出去的。”
长河看着那个没有任何生机的女子,想起了那夜她为少将军担忧不已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安慰。
李娥姿轻笑了一声,看着长河道:“谢谢你,长河,我没关系的。”
长河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只能转身离开。
待到长河离开之后,李娥姿发现这里果然冷冷清清的,凉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冷得她浑身颤抖,她越发紧了紧环着膝盖的手,头也枕在手上,第一次,她感到人生是这样的无望……
长河回到宇文邕的身边之后,宇文邕依旧穿着一身白色衣裳,此时的他没有了往日的霸气,倒多了分飘逸洒脱,他看着长河道:“她还好吗?”
长河摇了摇头,看着宇文邕,跪下道:“属下斗胆,有一事不问不快。”
“你问吧。”
宇文邕见长河摇头,他的心里就不由得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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