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庆则每天都带着白婉到旧金山的大桥去,白婉到那儿,似乎心情就好了起来。
第二个月,白婉犯病的次数,基本上就控制在了两三次,专家说,八月一号就可以回国了,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了,不过不能让病人受刺激,不能在应激的环境里。
白婉的病因也基本上查到了,产后她开始担心孩子生病,然后又担心失去肇庆则,一直到最后,甚至吃饭都担心碗会掉到地上,所以她一天都那么紧张,那样的绷着。
白婉产生了药物依赖,专家说,要终生服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太重了,如果轻的时候发生,完全可以根治掉。
七月底,白婉恢复得相当不错,提前几天回国了。
白首白那边在市区给白婉准备了新房子,换了一个新的环境,让肇庆则的父母搬过去了,换了保姆,一切都是一个新的环境。
他们回去后,肇庆则陪了白婉几天后,就上班了。
他一上班,进办公室,里面竟然坐一个人,他不认识,那个人也不认识他。
“你找谁?”
“我……”
他原来的秘书就跑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
“肇县长,我走后,从省里下来一个人,当了县委书记,那个赵副县长就当了县长。”
肇庆则的头一晕,组织上的调动竟然没有告诉他。
他去了市委组织部。
“老肇,你也别有什么情绪,我们没有通知你,知道你在陪妻子看病,没有打扰你,你看这工作一扔就是三四个月,县里没有主持工作的也不行。我们也知道你的能力,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准备让你去方县当县长。”
肇庆则一听,头就大了,他辛苦把宾县弄成那样,竟然一下就把他扔到了方县,方县那个地方穷得底掉,再折腾,恐怕他肇庆则的老命就扔在那儿了。
“算了,我妻子离不开我,我还是回家,让我拿工资就行了。”
“这样也好,工资什么的都不少你一分的,算是一个提前内退。”
肇庆则没有想到,这样就内退了。
他从市委组织部出来,心情坏到了极点,他进饭店喝了个大醉,饭店老板叫都叫不醒,找到他的电话,就打了一个电话,竟然是寒晶的电话。
寒晶跑过来,把肇庆则送进了宾馆。
早晨肇庆则起来,看到身边的女人,大叫一声。
寒晶回过身来,肇庆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
“就你,昨天喝醉了,还要做爱,折腾死我了。”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哥,我想你。”
“我也是,可是这个时候没有办法,你以后也不用想我了,我现在内退了。”
“你说什么呢?你就是捡破烂,我也跟着你。”
肇庆则流了泪。
“谢谢你。”
“行了,马上回家,你看看你的手机,嫂子的电话打了几百遍了,我也不敢接。”
肇庆则看了一眼说。
“我得马上回去,恐怕又要有麻烦了。”
他回到家里,白婉已经睡了。
“你这一夜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接电话。”
肇庆则的父亲说。
“对不起,和朋友喝酒,一下就喝多了,心情不太好,随便告诉你一下,我内退了。”
肇庆则的父亲愣在那儿。
他坐下后,问。
“白婉昨天怎么样?”
“晚上就闹上了,一直给你打电话,后来就哭,不吃花,我们哄着把药吃了,这才睡没有两三个小时。”
肇庆则心一惊,怎么会这样呢?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他打电话到美国,问了那个专家。
“我告诉过你,不要刺激着她,这种病想完全治好不可能的,药要按时吃,有的时候她会拒绝,反正我告诉你的,你不要忘记就行了。”
白婉醒来是十点多。
“老公,你回来了。”
白婉笑着说,看着都正常。
“对不起,昨天我办了一下内退的手续,就永远的在家里陪你了。”
“老公对我真好。”
白婉趴到他的怀里。
肇庆则想想,这一切都完了。
下午,寒晶打电话来,哭了。
“哥,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
“我的总编拿下来了,还查了我当年进来的事情,说不符合手续,让我回家。”
肇庆则一愣,知道,此刻已经是翻天了。
“没事,你现在马上去《猫》网公司,你接管总经理的位置,那儿没有人照顾。”
寒晶半天才说。
“那好。”
其实,肇庆则早就有这个打算。
他挂了电话,白婉进了书房。
“老公,开车带我去世博园看花去呗。”
“OK,让我老婆把那些花儿都给比落了。”
肇庆则拉着白婉去了世博园,这个时候有一个花展会,白婉路来路去的,看着那些花,肇庆则看着白婉,眼泪就流出来了,幸福其它他没有抓住,白婉的病,说和他没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她发现了那把钥匙,就开始不痛快了,这是有一定原因的。白婉没有挑破,大概就一直藏在心里,现在白婉看到钥匙就会出现不太的情况。
肇庆则这段日子几乎是日出而出,而落而回,白婉的病情也开始稳定了,专家说过,刚换了新环境,也会有一个刺激。
白婉的药量开始减下来,他心里有点高兴,可是想想,要服用一辈子的药,发病也不确定,心里就感觉到沉重。
白婉在八月底的时候,有一天,她早晨起来,看着肇庆则说。
“庆则,我想跟你谈谈。”
肇庆则一愣,她有病后,一直就是喊老公,突然喊他庆则,他愣了一下。
“好呀,跟老婆好好的谈谈恋爱。”
“庆则,不是谈恋爱,是谈谈,我现在正常了。”
肇庆则想哭,白婉突然就正常了,不知道会维持多久。
“好,那我们谈谈。”
白婉坐到沙发上,泡了茶,这是她正常的时候的习惯。
“庆则,我们结婚三年多了,孩子两岁了,我确实是爱你,把你从马静的手里抢过来,真的对不起马静,不过我后来发现,有很多的问题,你把钥匙,还有你曾经在衣服兜里的一个避孕套,还有……我就不说了,我没有说出来,没有点破,是因为我爱着你,我不能失去你,我现在想想,都说不出来,你有什么好的,竟然会那样的爱着你,可是……”
白婉捂着脸哭了。
肇庆则心一惊,看来白婉是知道一些情况,她一直没有说。
“小婉,真对不起,以后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算了,我们离婚吧!”
肇庆则一下就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料到,白婉在清醒的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庆则,别说孩子话了,我这病我清楚,在美国我也有清楚的时候,专家说得我也听得明白,这病不会好的,而且还会拖累你一辈子。”
“我愿意。”
白婉笑了一下,摇摇头。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我只是你的妻子,母亲是第一位的,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你去飞吧!为了我,让你丢了县长,内退了,一个男人事业的失败,是对他最大的打击,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了忧伤。我不适合照顾孩子,孩子留给你,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你回我父亲那儿。”
白婉擦了一下眼泪,冲他笑了一下。
“别说傻话了,今天我带你去乐高。”
“我今天累了。”
白婉进了卧室,肇庆则看了一眼表,拿着药给白婉,她没有说话就吃了,平时她都会问。
“吃了不会死吧?你不会把我药死吧?”
白婉吃完药就睡了。
肇庆则坐在沙发上抽烟,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周宾,周宾现在还是副县长,不过也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下来。
他没的接,不想再听县里面的事情。
电话一个劲儿的响。
他接了电话。
“周宾,什么事?”
“哥,你有空没有?我想见你。”
肇庆则犹豫一下说。
“只能在市区,我不能离开得太远,太久。”
“我就在市区。”
“那好,就私菜房,市团委的那个。”
肇庆则站起来。
“妈,我出去一趟,就在楼下五百米的地方,周宾找我有事,如果白婉醒了,马上给我打电话,她看不到我就会闹的。”
肇庆则出去了,和周宾在私菜房靠着窗户的地方坐下了。
“哥,嫂子怎么样?”
“挺好的。”
“你看嫂子病了,我也没有去看看,听他们说,嫂子不喜欢生人,我就没敢去。”
“没关系,有事说事。”
肇庆则挺冷的,周宾一愣。
“哥,今天找你,真的有些事情跟你说。你不能离就这么内退了。”
“手续都办完了。”
“哥,可以再回去,现在山野菜基地已经是黄了,罪都归了你。”
肇庆则一愣。
“怎么会黄了呢?”
“新来的县委书记一言堂,谁的话也不听,他为了和那些小厂子拼,把成本降低,没有按着配方做,那些山野菜上市后,没出一个星期就全部烂在了袋里,一下就扎了进去。”
肇庆则听了心痛,他原来还在乎这事,他以为是放下了。
“还是红村的那块场地盖上了造纸厂,年底就投产了。”
“还有呢?”
“杂志社现在马良是总编,杂志的发行量已经不足百万了,不出三个月,发行量只靠马秘书长在市里拉来的订阅了。”
“还有呢?”
“漂流那边不维护,损坏严重,常常出事,地下古城也是同样,只开放不维护,惨呀!”
肇庆则心痛,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不在朝里不管朝事。
“其实,你和我说这些一点用也没有。”
“你可以找孙省长。”
“有用吗?”
周宾不说话了。
他们最后都很沉默,几乎没有话可说,一瓶酒下去后,肇庆则站起来说。
“白婉要醒了,我得回去,看不到我,就哭了。”
肇庆则走了,周宾又要了一瓶白酒。
他心里难受,真想回去看看。
他回到家里,白婉还没有醒,这已经睡了四个多小时了,平时她睡一个多小时,最多两个小时,就醒了,找他。
他进了卧室,叫白婉,一点反应没有,他推了一下,差点没倒下。
白婉推上面下面跟着动。
他拿出手机就打了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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