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书记？”
“冷风？”
“我是冷风。”
肇庆则看着冷风，比自己老了十岁，穿得很破烂。
“你怎么在这儿？”
“唉，雄心大志，不得施展，憋屈上。”
肇庆则其实很吃惊，冷风和他是大学的同学，那个时候冷风很牛，中文系的才子，人出长得帅气，他们关系很好，冷风对他说过，将来大学毕业，就回乡，当老师，教出几个名牌大学的学生来。当初对于冷风的想法，肇庆则并不以为然，大学毕业后，谁也不会回来的，这点他很清楚，这个刘山乡穷得都没法看。
他没有想到，冷风真的回来了，那年毕业后，冷风就去了广州，说是去那儿的学校当两个义务老师，学习一下教学方法，然后回乡。
肇庆则当时就笑了，以为那不过是一个玩笑，他是不会回来的。
他抱住了冷风，眼睛里有泪。
他们会下后，肇庆则问。
“校长呢？”
“好几天没来了，不然平时也不来，这个学校有学生二百多，学校的老师只有十名，有的一个人抱四四科，而且还有六名是代课的老师，现在代课的老师都回家了，现在更忙了。”
“为什么？”
“半年没开资了，而且这次学校城成立后，这些代课老师是不能进学校城的，所以都走了。”
肇庆则很吃惊，就他所知道，学校老师的工资都补齐了，而且不存在着拖欠的问题，现在怎么会出现了呢？
“你给校长打电话，让他回来。”
冷风坐在那儿不动。
“怎么？”
“我没有电话，学校也没有，只有校长有。”
冷风一愣。
“怎么会这样呢？你的工资也欠着吗？”
“那到是没有，只是工资只有八百块钱。”
“什么？”
“来了没有涨过工资，我家里的老母亲常年看现，还欠了不少钱。”
肇庆则太吃惊了。他拿出手机，冷风说了号，那边接了，好象是在喝酒。
“我去上课了。”
冷风出去了。
“你在什么地方？”
“你谁呀？老子在什么地方你管得着吗？”
“我是肇庆则。”
“谁？跟老子开玩笑，肇书记能上咱们这个兔子不撒尿的地方来吗？”
“给你十分钟时间回到学校。”
那边意识到了气氛不对。
“半个小时，我在市区。”
肇庆则挂了电话后，和董洁到外面转着。
学校的围墙几乎都倒了，下课了，那些学生的生活条件一看就看出来了。
冷风走过来。
“肇书记，进屋吧，我给你们倒杯水，连干净的杯子都没有。”
他们进了校长室。
“冷风，叫我大则子。”
冷风一愣，眼泪就下来了。
“这样，你今天准备一下，明天到市一中试讲一节课，我看看你的情况。”
冷风愣了一下说。
“好。”
他一直没有敢叫大则子，原来上学时候的那种东西仿佛一下就失去了。
校长半个小时后，骑着破车子冲进来，差点没冲进屋子里，他扔下车子，就进来了。
“肇书记，对不起，对不起。”
“喝酒了？”
“是呀，喝酒了。”
“工作时间喝酒？”
“唉，别提了，现在学校的情况您也了解了一些，我喝酒是求教委主任给拨点钱，这学校现在太困难了，也想在两个老师，一件事没办成，还搭了一顿酒钱，唉。”
校长一看就是一个老实人，这些话也让肇庆则的气没有了，就在看到校长骑着破车子冲过来，他就没有气了。
“现坚持一段时间，学校城建好后，就好了。”
“那是，可是现在没有老师，一个老师一天也不闲着，有一个人病了，这课有的就上不了，我今天是要老师去了，不然，我也在课堂上。”
“这样，除了这些事，还有什么事？”
“现在就是代课老师的事，他们很伤心，有的干了快一辈子了，一下就……”
这个问题肇庆则是没有想到的。
“你请他们回来，这事我会有一个交待的。”
肇庆则和董洁出来，上车的时候他问。
“冷风课讲得怎么样？”
“可惜呀，我都心痛这小子，到现在还没有结婚，要说他的课，那没有说得，他父亲死的那天，来人告诉他，他还是把那节课上完了，他代的班，每年都有两三个考上县重点的。”
肇庆则心酸。
他回去就把教育局长和教委主任叫来了，他坐在那儿不说话，也没有茶，他告诉董洁的，不泡茶，不倒水。
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汗都下来了。
“肇书记，什么事？”
“你说得不欠老师工资，真的吗？”
教育局长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这事，唉，也是难。”
“难？财政钱都到位了，钱呢？”
“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没办法。”
“专款专用的，每年老师涨工资的钱呢？”
教育局长一听就知道，肇庆则已经全部知道了。
“你怎么解释？”
“这些钱都有账目的，不会差的。”
“你嘴上说的，今天你先别走了，教委主任，我告诉你，你也得给我小心点。”
教委主任走了，肇庆则就打了电话，纪委的人，检查院的人都来了，教育局长一句话也没有说，肇庆则一看就明白了，他没有冤枉这小子。
他让周宾去教育局，让书记里暂时代理一下工作，重点放在学校城那边。
他给教委主任打了电话，告诉他明天，刘山乡中学的老师冷风，在县一中做一节课，让他安排一下，每个学校都要来两名老师。
肇庆则没有想到会这是这样，他给财政局长打了电话。
“各学校老师的工资，长的工资都到位了吗？”
“工资没有一个差的，就是全市的二百六十名代课老师的钱也一分不少，现在差的就是乡村老师的一级工资，现在正在弄着，下个月就差不多。”
“工资你们一直是按着上在的文件在操作吗？就是涨的工资。”
“对，没有落过一级。”
“可是就我所知道，一个乡的工资，竟然十年没涨，还有代课老师的工资，拖了半年。”
“这不可能，那可能是教育局的事，我们这边一点事也没有。”
肇庆则了解财政局长，那是一个把家虎，原则虎，什么事是板板眼眼的，他断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第二天，肇庆则去了县一中，他没有打忧其它的人，只的了校长，然后坐在角落里，听冷风讲课。他还是有些担心，这小子在乡中心校呆了那么多年，这教学水平会不会有问题呢？他觉得自己有点太急了。
冷风讲了五分钟后，他一点也不担心了，那课讲得是实在太棒了，他也奇怪，这个冷风竟然不来找自己，也许这是知识分子的自尊吧！
一堂课下来，掌声如雷，肇庆则一直听完。
他没有和冷风照面，回了办公室。
教育局书记来电话说。
“我们研究，把冷风调进市一中，可是他不同意，还是要回乡里。”
“随他吧，明天的八月份都归到一起了。”
教育局书记把学校城班子名单递给了他，而且每一个人都有一个长长的介绍，他很满意，最后还有冷风的名字，校长，书记，五个副校长，还有部的部长。
“你先放在这儿，现在你把代课老师的事情办法，还有就是工资理顺一下，欠的被上，一分不有少，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也是重点，你成立一个小组，专门办这事，有什么难事找我，你们的局长怎么样了？”
“全招了，我问过了，除了这些钱扣下外，还有空挂的一百多个老师的名额。”
肇庆则的汗下来了。
“多少钱？”
“初步的一个数九千四百多万，在银行给冻结了，还有其它的，在统计着。”
肇庆则都傻在那儿了，九千多万，这小子是疯了。
“这些钱你盯紧点，这是教师的钱，一定要退回来。”
肇庆则知道，这是长年留下来的，他竟然没有发现，这是他的责任，上面要是追了，他也没有办法。他马上把人事处的处长叫来。
“我们政府的名单。”
人事处处长一愣，他回去拿来了名单。
肇庆则看着。
“人员都在位吗？”
“在。”
人事处处长不知道肇庆则问这个干什么？
“我怎么看没有这些人呢？”
人事处处长擦了一下汗。
“有空挂的。”
“多少？”
肇庆则的声音很大，把他吓了一跳。
“十六个。”
“你找死吧？”
“对不起，这是遗留下来的。”
“你怎么不早汇报？”
“这……”
“我知道这些人很难动，现在你就把这些人吃了多少年的空饷，统计出来。”
人事处长走了，肇庆则非常的生气，他要是不去学校，还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董洁进来了。
“肇书记，这个时候树敌太多不好吧？”
“你说说看。”
“现在市里正是在初期的发展的时候，这些人不在少数，其它的单位也有，这些人能空挂着，吃空饷，我想，不是原来领导的孩子，就是有什么根基，这些人不敢明着来，暗着跟你使劲儿，恐怕也不太舒服，所以说，动了教育局长，就是给他们看了，他们也应该清楚，他们能上班的都会来上班，不能来的，到时候再查一看，看看什么根底，再动。”
肇庆则看着董洁，这丫头太精明了。
“你说得没有错，我不动，明天让周宾派人调查一下各局上下所有空挂的，心里有一个数。”
董洁笑了。
寒晶提前回来了，进了办公室。
“肇书记，我回来报道了，长青县全部按排完了。”
“寒副市长，我命令你马上回家休息，洗个澡，等着皇帝宠幸。”
寒晶的脸一下红了，小声说。
“那我等着你。”
寒晶走了，董洁就进来了，不高兴。
“我请假，我心情不好，不适合工作。”
“有这么一说吗？心情不好请假。”
“当然有，现在国家有规定，心情不好，在这种高危的职业中，可以请假休息？”
“高危？”
“对，伴君如伴虎，你说高危不高危？”
“好好，我讲不过你，准假。”
董洁拎着包就走了，和周宾撞了个满怀，她理都不理周宾就走了。
周宾进来说。
“你的秘书可真牛的了，撞了我一个趔趄，还瞪我一眼。”
“哈哈哈，这丫头，让我惯的。”
周宾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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