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白看着面前的齐羽不住轻笑:“你以后也别再叫我二嫂嫂了,我跟你哥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齐羽煞有介事的点头:“我明白,你们女人总是希望将那些不好的过往都一笔抹去的。”
严小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个小孩子,懂得倒是挺多,还你们女人……就像你有过女人一样。”
齐羽不高兴了:“我当然有过女人,我今年都十八了,军中二狗子的哥哥十六就当爹了!”
严小白诧异的看着他。
齐羽发觉自己失言,但又不想让她看扁,红着脸低头道:“我曾跟军中几个将士去过花楼,喝过花酒……”但他很快又抬起头冲严小白一本正经道,“但我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我也懂得生死契阔,此生一人的!所以二嫂嫂你也别再把我当做孩子!”
严小白没想到这个小孩会这样激动,她强忍着笑意,用左手一指圆桌上的一包糖豆:“那那边的那包糖豆你还吃吗?”
齐羽认真道:“不吃。”
“呀哈,真长大了,糖豆都不吃了?”
谁想他却轻轻从水中抓起她被烫伤的右手:“我要帮二嫂嫂你上了药以后再吃。”
白嫩的小手在严小白的指间来回摩挲,他的动作极轻极柔,生怕碰伤她一毫一厘,红色的烫伤膏散发着阵阵花香,齐羽说这是不败将军府最好的烫伤药,当初罗诚被大火灼伤,整个右臂都焦了,全靠这个治好的。
“罗诚受过很多伤吗?”她问他。
齐羽点头:“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在说以罗诚的出生,要不是在战场上拼了命又怎么能博得一个校尉的官职?”
“校尉?”在严小白的映像里,这个官在武将之中也不算小了。
齐羽却不以为然道:“校尉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中郎将呢。”
严小白哑然,齐羽的官职是个人都能知道怎么来的吧。
按照大唐的官度,校尉可以拥有自己的宅子,虽然可能只是很小一栋,但至少不用在不败将军府做个管事的下人,这对他来说太屈才了。
齐羽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罗诚当年差点饿死街头,他为报答我父亲的救命之恩才一直留在这里的。”
因为伤了右手,煎药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了齐羽。
严小白端着个碗来到罗诚房里:“吃饭了。”
正坐在床上看书的罗诚皱起了眉头:“不会又吃红烧牛肉面吧?”
听罗诚这样问,严小白忙摇头:“当然不是,最后一包红烧牛肉面昨个儿就吃完了。”
罗诚长舒一口气,好像死里逃生一般。
“当当当当!”严小白得意的打开碗盖,一脸兴奋的冲他道,“今天吃香菇炖鸡面!”
罗诚欲哭无泪,从书中抬起头来却猛然道:“你的手怎么了?”
严小白单手端着面大大咧咧的来到他面前:“刚才不小心烫了一下,没事。”
罗诚并不信她所说的,直接拉过她的手,一定要自己查看过以后才能放下心来,但见这手上的白纱包的歪歪扭扭便问她:“谁帮你包扎的?”
严小白不以为然:“齐羽。”
罗诚一愣:“他?”
在罗诚的印象里,齐羽虽然在沙场上勇猛异常,但毕竟是齐家的公子,平时只有别人给他疗伤包扎,伺候吃喝,何曾见过他为别人做过什么。他心思极快,微微一想便有了答案。
严小白见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忙问:“怎么了?”
罗诚轻笑一声掩了那点猜测,转口道:“没什么,他没你包扎的好。”
“那当然,我可是正规院校毕业的,这都是基本功。”
严小白得意的仰起头,阳光从窗外切进来,玉脂凝肌,双瞳剪水,相貌虽不是最出众的,但胜在灵气逼人,罗诚看得不由出了神,嘴里喃喃道:“难怪如此,全不由人。”
吃完泡面,趁着阳光正好,严小白拉着罗诚到后花园散步,恰逢齐媚儿正跟着舞娘在那里学跳舞,原本好好的扇子舞硬能被齐媚儿舞出砍大刀的气势来,气的舞娘又是跳脚又是抱怨。
齐媚儿满脸沮丧的坐在廊下:“都怪罗诚不好,提什么琉璃心女的事情,害我这般折腾。”
明眼人都知道,当时若不是罗诚想到这个主意克制住了二皇子,此刻齐家恐怕早就出事了,可齐媚儿却将自己不善舞蹈的责任全都归罪在罗诚的头上,这让严小白很是气愤。
“别去。”
严小白刚要上前就一把被罗诚拉住。
“如果只是报恩,你身上那点伤疤已经够还他们了!”严小白义愤填膺,这几日她一直照顾着罗诚,才发现这个面相俊朗的男子身上居然到处都是伤痕,好几处现今看来都触目惊心。
罗诚淡淡摇了摇头:“离开这里,我就没有家了。”
一句话说的严小白心里酸楚不已,他将齐家当做家人,可齐家却只当他是下人!
她脑子转的飞快,眨眼间便冲着齐媚儿大声笑道:“不就想在琉璃心赛上拔得头筹吗?这有什么可难的?”
齐媚儿跟舞娘一起转过头来看她,舞娘道:“严小姐不是本地人,许是不知道,许多名门望族为了能赢上一场比赛,往往在女孩还三四岁的时候就教她们跳舞,来参加琉璃心赛的姑娘们大多都有十几年的功底,想要靠一朝一夕的练习就赢了她们,怕是有些……”
她不敢说齐媚儿痴人妄想,只能讪笑几声略过。
齐媚儿瞟了眼严小白,又见罗诚正站在她身后,知道两人是一起出来散步的,明明心里不舒服但又碍于他们兄妹身份,不好生事,便懒懒道:“没事就别来打扰我们,免得耽误我时间。”
严小白却偏偏嬉笑着上前:“我有必胜之法。”
严小白的必胜之法很简单,如果舞功功底拼不过别人,那就只有出奇制胜了。
齐媚儿本也被折腾的不行,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心中也燃起了希望,只是舞娘担心道:“前四场只比舞艺,你怎么都行,可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必须跟佛教相关,而跟佛教相关的几篇舞曲,没有功底怕是不行。”
“那我们就编个佛教相关的舞曲。”严小白道。
“编?”舞娘大吃一惊,历来能编舞曲的人不是花街柳巷的晃荡子便是高院书府的大文豪,前者编的无不是淫歌艳舞,而后者则并非钱财可以使唤,想要高雅至道,以舞参佛,更是想都不敢想,所以自琉璃心赛开办以来,大家来来去去所表演的也无非就那么几支舞曲,想要获胜自然是看谁的功底更强些。
严小白转身问齐媚儿:“愿意信我吗?”
齐媚儿显然不愿意,但此刻若不试试,光靠自己临时抱佛脚是必输无疑,她可不愿意真的嫁给那个好色的二皇子,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那就乖乖等着我的安排!”严小白冲她露出一阵诡笑。
从花园里回到房间,严小白马不停蹄的开始写创意,还有不足一个月就要开始第一场比赛,她时间紧迫,虽然她不是个艺术家,但从小到大的春晚也不是白看的,撇开一场场令人昏昏欲睡的表演,总有那么一两支精彩的舞蹈留存在记忆中。
罗诚至始至终都站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一个人奋笔疾书,一开始见她在纸上写下的标题是——“整人计划”,可后来又把前面两个字划了,改成“造星计划”。
他有些哑然,实在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罗管事,我要一个工匠帮我造些东西。”她居然称呼他管事。
罗诚知道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忙配合道:“你想造什么?我想我可以。”
严小白本不信,再加上他受伤也不想他多劳累,可他却说自己整天躺着实在无聊,便也由他去了。
谁想,第二天当严小白哈气连天的打开房门时却发现,昨天还是图纸的威亚机居然已经成型并摆在了她的房门口。
“卧槽!卧槽!卧槽!”她难以置信的绕着三楼多高的威亚机不住“卧槽”,到是一边的罗诚正悠闲的喝着早茶,冲她道了一声:“早安。”
严小白大惊,迅速跑过去反复查看他的双手:“是人吗?你是人吗?不会是一台披着人皮的机器吧?你会变异吗?有内裤外穿飞天过吗?还是手心会吐丝?”
罗诚再次哭笑不得:“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我昨晚请了几个人帮忙才做完。”
严小白这才稍微淡定下来:“哦,原来如此。”随即却又想到什么,马上冲着他大怒道,“你现在是个病人啊!你怎么可以熬夜啊!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了照顾你有多累吗?”
罗诚被她骂的一愣,转而却微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正是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才想加倍的对你好啊。”
罗诚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对严小白造成的杀伤力有多大,所以当他发现面前的严小白整个已经呆成石块的时候还以为是她没吃早饭不舒服了,连忙站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碗粥递给她:“吃了你那么多天的泡面,现在开始也尝尝我的手艺吧。”
真想……将他偷回现代啊!严小白端着碗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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