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惊天下-第37章 公子夜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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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瞧了曲婉容一眼,轻哼一声,才将她托起带到了轿子内。

    曲婉容看着一脸怨气的长生,不免觉得好笑。分明是眉眼如画,看着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没想到偏偏胸无城府。

    这几天这太子府,只有楚千言的脾性没有完全了解,身边其他人的秉性都是当做谈笑了解。

    “停轿!”看到路边摊子上的银饰,曲婉容心头一震。

    长生也向外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个地摊,一位老人正在卖银饰。

    马车还未停稳,曲婉容就纵身跳下,直奔小摊位。

    “老人家,这些银饰看着陌生,不知是您自己做的么?”这银饰件件都是朴素无华,平常人匆忙一看,可能都会嫌弃。但是曲婉容却看到在阳光直射时,银饰看着像是无数银箔贴合在一起所成。

    随手拿起一只手镯,目光所及却是一只微型的桥梁,雕梁画栋细致如真。妙处却是在银饰之小,却是如此繁杂的工艺所成,放在掌心也不重。

    “姑娘,你眼光真是不错!”看着曲婉容将手镯放在眼前,对着太阳,老夫人脸上出现了一丝赞赏,“别小瞧了这只手镯,这手镯轻盈透亮,平常一眼看去不会看出任何妙处,但是细细看去却是雕琢精细。”

    看着老夫人如数家珍的欢喜,曲婉容勾了勾唇角,面上一片欣喜,眼底却是寒潭般的寒意,“这手镯,当真难得!”

    她可不信有这样碰巧之事,今日楚千言和白子安帮助自己查询簪子来处,现下她就能无意寻得。而且即便这簪子的精妙之处藏得深,这行人来往不绝的路上就没有一个识货的。

    “姑娘可是喜欢这只镯子?若是不喜,这里的簪子也是好看得紧!”老夫人身着粗麻布,可是脸上却是荣辱不惊显然是见惯了贵人。

    “这样精细的做工,我大楚国可没有。老人家,您哪里的人?”曲婉容似是随口一问。

    老妇人眸子晶亮晶亮的,转眼间就落了几行泪,“老身是燕国百姓。”

    “燕国?燕国那般富庶,老人家何必来楚国做生意?”曲婉容声音格外甜美,还有三分疑惑。

    “老身命苦啊!家门不幸,家里的老头子因为儿子争夺家产硬生生气死了。现下就剩下我一人,哪里还愿意留在燕国。便只身一人前来大楚,将自己亲手制银饰拿出来卖。”说完将一双粗粝的大手露了出来。

    抬头之间曲婉容眸子里的审视,老妇人目光一躲,“姑娘若是喜欢,便是挑一挑吧。”

    “我非常喜欢,就都买了!”曲婉容浅浅笑开,“只是我换这些玩意换得快,不知老人家可否住在我府上,每日为我打造这样的银饰?”

    “这……”

    看着老妇人惶惶不安的样子,曲婉容只当没看见,“老人家,住在我府上,只要你这手艺还是这般的好,日日锦衣玉食,岂不是个安身立命之所?”曲婉容说“你这手艺”时很有技巧,不细听就会听成“那人手艺”,这还是她前世牢狱中无意学得。

    “姑娘,这是老身的手艺!你怎么能说是别人的?”满头大汗的老妇人一把捂住身下的小摊子,迅速将布卷了起来,“不卖了!不卖了!哪里有小姐您这般为难人的!”

    “长生!”曲婉容只当没有听见,之间朝轿子所在之处一喊。

    “你再动一步,这命也就不用留着了。”曲婉容声音幽冷,眸子尽是狠厉之色。

    长生一挑眉,他可不愿意为买个银饰之事,与无辜妇人有争执,当下直言,“小姐你为何为难老人家?”

    曲婉容挑眉一笑,声音飘忽,“有人想要我死,我为何还要心慈仁善,难不成就等着死?”

    长生却是不说话了,严肃的眼神看着老妇人瑟瑟发抖,她强笑道,“小姐您此话严重了,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无端害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长生一张俊脸也是冷了下来,虽说他胸无城府,但是这老人句句还是说得可不像是个普通人,再仔细看她的面容,哪里像个摆地摊的人。

    曲婉容看了摇头叹气,“你瞧,她还在说谎。虽然是个老人家,你一会儿下手可别别太轻!”

    长生平生正直,最见不得有人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心下一定不快。她只是将事态说得严重了,本就没有要她死的狠劲,也没真的要害她。但是为了让老妇人吓得不敢挪步子,却是很必要。

    “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对我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老婆子动手!”老妇人的色厉内荏看在曲婉容眼里,只是让她心里有更深的凉意。

    “说!你是谁!”冷肃的眼光一扫,老妇人顿时将话咽下了肚子。

    自己住在太子府,一举一动都难被他人探知。偏偏有人将她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还知道她那支簪子之事,现在就让人光明正大出现在自己眼前。

    什么人要这样做,自己哪里有这样的价值让那人费心?

    “小姐何必这样恼恨一个老人家?”夜阑生骑着乌骓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曲婉容。黑曜石般的眸子晶亮,似笑非笑,自成风流风韵。

    薄唇微扬,即使是轻轻勾唇都是摄人心魄。只是骨子里的狠厉却是独一无二,就像曼陀罗花一般诱人,却也致命。

    曲婉容非常清楚,这样的人一颦一笑下尽是狠毒的心思,自己还是不与他扯上关系的好。

    看到夜阑生,老妇人抓着包裹的手指掐得更紧,面上没了一丝血色。

    “公子误会了,只是老妇人不安好心,我为自己讨回公道而已。”笑得温婉,心下一片荒凉藏在眼眸里。

    “这婆子是我府上专制饰品之人,不知小姐可否高抬贵手,让我将之带回?”朗朗一笑,声音柔和得像是真的在为老妇人说话。

    他笑得越俊朗,曲婉容越发觉得恐惧,千想万思却是没料到这老妇人是他安排的人。惊心之余,前世生活真是历历在目。

    被软禁在他的院子里时,被迫陪他一起用餐。一次夜阑生吩咐人将一只猴子带到餐桌边。那只猴子本是他盛宠已久之物,却在他外出涉猎时,在他身前瑟瑟发抖,于是便让夜阑生厌恶入骨。

    猴子被厚重的枷锁绑在笼子里,厨子将一只细长的火柴凑近。笼子里的猴子生生被逼出了泪花,哀叫声声声刺耳。可是每挣扎一下,身上得毛就会以一种极为渗人的方式蜷缩。猴子的脑袋变得光秃秃,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头顶盖,这时厨师对着后脑一把刺下,手腕快速一转,头盖骨便是被卸下。猴子眼中只剩血水,厨师却将早已准备好的调料一把浇上。

    飘香四溢,夜阑生谈笑间将后脑吃下。在他看来,懦弱之物只有死路一条,人也是一样。

    这个老妇人如此形态,再次回了夜阑生府里,只怕有去无回。可是她还需要从中知道,她娘亲留下疑团的蛛丝马迹。

    既然无路可退,她也不必闪躲,冷冽的眸子直直看向夜阑生,“此人和我的帐,还没有算清。不知公子是否将此事借我两日,事后定当安然还您!”

    长生心下忍不住一阵疑惑,曲婉容对别人哪里有过这般客气,已经近乎是祈求。

    夜阑生却是笑了,眸里的凉薄之意慢慢渗出,“我府上的婆子,我这个主人不清理门户,就让你给处置了。你说,我岂不是就成了无用之徒。”

    曲婉容心中凉意慢慢蔓延至五脏六腑,却是勾起唇角,笑得落落大方,“我是一介平凡女子,但是也是知道有罪之人不能放过。何况这般懦弱的婆子,不是给您添堵么?公子这样的贵人又何必为她煞费苦心?”

    长生本来的拦截之势,也在曲婉容冰凉的眸子里退了去。安静站在一旁,却随时准备着抢人。

    夜阑生看着这双没有温度的眸子,青春中带了一丝妩媚,突然一笑,“这婆子,权且让你带回。记得明日将她完好无损送到我府上!你应该认得我?”

    哪里能不认识,京城排的上位的美男子。奢华无度,却为当今皇帝私下处置了太多看不顺眼的禁军首领。

    “感谢公子!”曲婉容轻巧弯身一拜,身上的冷意简直叫她不敢多有动弹。

    手指悄然划过曲婉容的脸庞,一声轻笑下,夜阑生跨马而去,绝尘滚滚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影。

    “曲小姐!你哪里会认得这人?”长生的脸庞早有愠色,只是碍于曲婉容的目光而没有多言。此时看曲婉容眼中的清明慢慢退去,转而更加忧心。

    “京城闻名的四少之首夜少,谁不认识?”漫不经心看了长生一眼,却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日后你再碰上他,不要这般鲁莽!”

    “曲小姐既然这般谨慎,何苦又在夜少府里婆子前就说这番话。”不满的话刚落,长生的眼睛陡然一黑。

    “你看,我在不在这个婆子面前说,都没有什么不同。”曲婉容也朝则会长生的目光看去,老妇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转眼便死去了。

    “你早知道会如此?”虽是听说过夜阑生残暴的名声,可是亲眼看见时,他还是不敢相信。

    “是啊。”曲婉容换上轻柔得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过眼烟云。

    “那你还执意留下这个婆子,是想惹恼他么?”长生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却让曲婉容心里更加荒凉。

    怎么会呢?若是我不执意留下这个婆子,厄运才真正开始了。他那么厌恶懦弱之人,我哪里能躲避呢。

    “将这婆子安葬了,回府!”曲婉容径直跨上马车。长生看着她僵硬的身影,心里一跳便闭上了嘴。

    将一枚银子扔下,马夫纵马离去。

    楚千言回府去看望曲婉容时,她正侧躺在安乐椅上看书。背影勾勒出淡色的光影,他总觉得面前的女子太不真实。分明心里恨意滔天,却比谁都有耐心,不骄不躁等着天时地利人和。

    “你来了?”曲婉容一把站了起来,她早就注意到了脚步声,可是脚步声太过沉重,她一时不想站起说话。

    “顺你心意,相府热闹非凡,王侯将相脸色各自精彩。”楚千言的眸子里常年堆积的冰雪冷漠,不知何时已然换上了温暖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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